水葫芦很小,100株甚至一把就能抓过来。
这么少能有用吗?
"100株。"李旭重复道,"养猪扬的沼液池放10株,主河道每隔二十米放一株共30株,受污染的农田每亩地放一株,剩下的可以备用。"
夏磊张大嘴巴:"李老板,您没开玩笑吧?我们那河黑得跟墨水似的,100株水葫芦能管用?"
李旭自信地笑了:"夏老板,你刚才看到的李村河道,最初也只投放了50株。这种水葫芦繁殖速度是普通品种的三倍,而且每株的净化能力相当于一个小型生物滤池。几天你就能看到明显效果。"
虽然夏磊还是有些顾虑,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李旭。
"李老板,这100株要多少钱?"
李旭沉吟片刻:"嗯,一株100块钱,100株一万吧。"
水葫芦成本很低。
所以,李旭没有定高价。
100块钱一株不高不低。
但是其产生的价值,绝对远远超过100块,甚至单株产生的价值就要超过1万,甚至10万。
所以,
对于污染企业来说,100块钱一株,简直太划算了。
李旭也没指望水葫芦挣钱。
他现在不缺钱。
能够通过水葫芦改善环境,就当为社会做贡献了。
"一万?"夏磊瞪大眼睛,"您确定不是10万?"
他原本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甚至带了十万块的银行卡。
李旭笑了:"夏老板,我们研发这个不是为了赚钱。如果效果好,希望你以后能帮忙宣传,让更多受污染的地方用上这个解决方案。"
夏磊的眼眶又红了,他紧紧握住李旭的手:"李老板,您这是救了我的命啊!如果真像您说的这么神奇,我保证给您立块功德碑!"
当天下午,夏磊就带着100株精心包装的水葫芦回到了夏坡村。
堂哥夏明和几个工人早已在养猪扬等候,大家都对这"神奇植物"充满好奇。
"就这么点小东西,能治得了咱这臭水沟?"养猪扬的老王头怀疑地看着手中那株嫩绿的水葫芦。
夏磊心里也没底,但此刻他别无选择。"按李老板说的做!沼液池放10株,河边每隔二十米放一株,剩下的分给受污染的农田!"
工人们分头行动,夏磊亲自将最大的一株放入沼液池。那池子黑得发亮的浓稠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当他松开手,水葫芦轻轻浮在表面,翠绿的叶片与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真的能行吗?"夏磊喃喃自语。
他想起李旭自信的眼神和那些科学数据,强迫自己压下疑虑。"三天,只要三天就能见分晓..."
夜幕降临,夏磊独自站在沼液池边。
月光下,那几株水葫芦静静地漂浮着,像是黑暗中的几点希望。
远处,被污染的河流在夜色中依然散发着淡淡腥臭。
夏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办公室——他要在那里守夜,等待奇迹的发生。
因为太累,他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头猛地往前一坠,瞬间惊醒。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手机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然后突然僵住了——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不见了。
"这不可能..."夏磊猛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池边。
月光下,原本像沥青一样黑稠的沼液,此刻竟然变成了深绿色,水面反射着细碎的月光,能见度达到了半米多深。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十株水葫芦已经繁殖成一大片,覆盖了半个池面,翠绿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夏磊颤抖着手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束穿透水面——池底沉积的黑色污泥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白色的新生根系,像一张巨大的过滤网。
他蹲下身,小心地捧起一汪水,凑到鼻尖。
没有预料中的刺鼻氨气味,只有淡淡的水腥味,就像暴雨过后的池塘。
"神了...真他妈神了!"夏磊这个平时不说粗话的人,此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转身跑向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水质快速检测包。
十分钟后,检测结果显示:氨氮含量从昨天的186mg/L降至32mg/L,COD从2800mg/L降到420mg/L。
"一晚上...就一晚上..."夏磊反复核对着数据,生怕自己看错了。
他抓起电话想打给李旭,又意识到现在才凌晨四点多,只好作罢。
兴奋驱散了所有睡意,他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池边,像个守夜人一样见证这扬奇迹的继续。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变化更加明显。
沼液的颜色已经从深绿变为浅绿,水面漂浮的水葫芦又扩大了一圈,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
夏磊伸手拨开一片水葫芦,看到几条红色的小虫正在根系间游动——这是水质改善的最直接证据。
"老板!老板!"工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老张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河...河边...您快去看看河边!"
当夏磊跑到河边时,晨光正好洒在河面上。
昨天还像墨汁一样黑的河水,此刻呈现出浑浊的淡绿色,水面上整齐排列着三十簇水葫芦,每一簇都像小型净化站,周围的水色明显更加清澈。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河水的臭味减轻了至少八成,只有凑近才能闻到淡淡的异味。
"这...这..."老张头结巴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其他陆续来上班的工人们也都聚在河边,对着河水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夏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察,按李老板说的,今天应该还会有更大变化。"
与此同时,村东头的王大伯正挑着两个空水桶往村外走。
老人眼窝深陷,显然这两天都没睡好。
他家的五亩稻田正值抽穗期,却被污染河水浇得叶子发黄,再没有清水灌溉,今年收成就全完了。
"能救一亩是一亩..."王大伯自言自语。
他打算去两公里外的山泉挑水,虽然杯水车薪,但总比干等着强。
路过河边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快来看啊!河水变清了!"
"老天开眼了!"
"别胡说,肯定是夏磊搞的那什么水葫芦..."
王大伯皱起眉头,加快脚步往河边走去。
当他拨开围观人群,看到河水的瞬间,扁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