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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没有白费

作者:卿浔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戌初,沈禾姝才回到府中。


    刚一落座,梁谓就准时出现,手上还端着一碗味道不怎么样的药。


    梁谓一进门,她就捂住鼻子,“怎么还喝啊,这都几天了,还没什么效果。”


    梁谓忽略了这句话,将药放在桌上,摊开掌心,“不行,这药是必须喝的,不过今日我还给你拿了蜜饯来。”


    沈禾姝看着用豆绿色的布包着的蜜饯,弯起双眼,“阿谓,我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梁谓将药拿起,放在沈禾姝的唇边,“喝吧,没什么可商量的。”


    “喝就喝!”沈禾姝一咬牙,捏住鼻尖,将药灌入口中。


    闻起来就不怎么样的药,喝进嘴里更不怎么样。


    沈禾姝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忽地,甜意弥漫在口腔中,一下就冲散了药的苦。


    “好吃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蜜饯,和外面的可不一样。”梁谓杏眼里散落着星星,咧开嘴,骄傲道。


    沈禾姝瞧着那蜜饯,眼眶中出现了几滴泪,“真是苦了你了,既要给我熬药,如今还去学了做蜜饯。”


    “那都是我自愿的,你别有负担。”梁谓又拍了拍颤着的肩膀,笑道:“你可是我梁谓的好友,自是要吃我亲手做的东西。”


    沈禾姝伸手,将余下的蜜饯都拿了过来,冲着梁谓笑道:“好吃!药味儿一下就没了,我得多吃几个。”


    吃完了,沈禾姝还觉得意犹未尽,“你明天可得多拿几个给我,这点儿压根不够吃。”


    “知道了,小馋猫。”梁谓宠溺道。


    提到猫,沈禾姝急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眉上染了几分焦灼。


    梁谓不解地看着沈禾姝,问:“怎么了?忽然这般急。”


    沈禾姝语气带着担心道:“这今天我都没顾上圆圆,不知道那个小家伙跑哪儿去了。”


    梁谓又继续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还当什么呢,我看你忙,就把圆圆放在我那边,也怪我,没提前跟你说。”


    沈禾姝轻拍胸脯,“那就好,我还以为它乱跑走了,圆圆什么都好吧?”


    梁谓喝了口茶,“好是好,可就是提不起兴趣,我猜它是想你了。”


    沈禾姝垂眸,“待工事一事结束后,我再将它接过来。”


    梁谓看了眼药碗,神情凝重道:“我查过了,这药只有在服下一月后才会起作用,所以赶在月末前,我们得去一趟胡境了。”


    “月末啊,我还不知百姓们能否去修渠。”沈禾姝面露难色道。


    梁谓给了一旁人一个白眼,道:“你若是不去,我就将你绑去。”


    魏元聿是在戌正回来的,沈禾姝正坐在妆奁前拆头饰。


    他屏退了镜月,从后将沈禾姝拥进怀里,埋在她的颈窝中,还蹭了蹭。


    沈禾姝的气还没消,抿着唇,本是不想让他靠近,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她装作温婉问:“今日怎的回的这般晚?是不是那些人又刁难你了?”


    闻言,魏元聿离开了温暖的颈窝,抬眼看着自己爱慕许久之人,眉眼间满是温柔缱绻的爱意。


    “已得阿媛,为夫再无他求。”他一字一句道。


    沈禾姝睫羽轻颤,指甲一寸一寸嵌进肉里。


    她在心里问面前人:你既这般心爱我,与我生活了这么久,知道我丢了记忆,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十年前的事?


    魏元聿仰头,作势要吻上那红唇。


    沈禾姝垂眼,偏头,躲开了魏元聿。


    她扯了扯发干的喉咙,“阿聿,我这几天身子不太舒服,我替你更衣如何?”


    魏元聿弯唇,“好。”


    二人躺在榻上,沈禾姝不情愿地被魏元聿搂在怀里。


    魏元聿抽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那些老东西得知我要重修工事,这几日不停地吵我,吵得我头疼。”


    沈禾姝将眼皮掀起,淡笑道:“阿聿你这几日辛苦了,毕竟重修就得要银子,就得从他们那儿下手,他们自是不愿的。”


    魏元聿蹙了蹙眉道:“什么愿不愿,我若是开口,他们就必须得把银子给我献上。”


    “那我就祝你早日解决工事一事。”沈禾姝的这句话既是说给魏元聿也是说给自己。


    魏元聿将眉心的手拿下,转而捧着沈禾姝的脸,低头轻啄了那软唇,又将她搂的更紧,轻嗯了声。


    一连十天过去了,尽管沈禾姝每日亲自送粮,百姓仍旧一次门也没开过。


    沈禾姝大清早去了摊位上,瞧着那五名侍卫纷纷耷拉着脑袋。


    见粮车上还空着,她道:“今日你们来的这般早,这车上怎么没放粮食?”


    五名侍卫面面相觑。


    领头人章沭上前行礼,眸中露出担忧。


    道:“王妃,您看这都十几日过去了,百姓还没有接受您的意思。我们这些大老粗累点没什么,就怕您挨不住。”


    其他四人也附和:“是啊,您的身子要紧啊。”


    这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说失望,那肯定是有的。可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她只能咬牙坚持。


    沈禾姝走到粮堆,一手拿一袋粮食。


    淡笑道:“多谢你们的关心,我既然亲自来送粮,那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章沭快步行至沈禾姝身前,将粮食接过,“是属下多虑了,日后王妃让做什么属下便做什么。”


    不久,粮车上装满了粮食。


    沈禾姝的手刚落在门栓上,还没敲,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她的眸中映出一个身着麻布的大娘,大娘的脸上岁月痕迹颇重,眼尾处更甚。


    看向她时,眼中满是慈爱。


    沈禾姝眸中泛起泪花,心里雀跃不已,看来她这些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还是有人领她的情的。


    她拉过刘大娘的手,将粮袋放在她掌心,“大娘,这是今日的粮,我终于能亲自放在您手里了。”


    刘大娘拉着沈禾姝的手腕往院里拽,语气也透着怜爱,“孩子,这几日你累坏了吧,快进来坐坐,大娘给你倒茶喝。”


    沈禾姝弯唇道:“大娘的心意,阿媛心领了。但我就不进去了,剩下的粮我还没送。”


    刘大娘不舍地将手腕放开,“好,大娘就不耽误你了。之后若是得了空闲,定要来大娘家中坐一番。”


    沈禾姝鼻尖发酸,强忍着没让泪落下,“好,多谢大娘。”


    刘大娘目光定在沈禾姝身上,“是大娘该谢你才是,快去送粮吧,待会儿日头出来了,很是晒人。”


    沈禾姝又准备敲刘大娘隔壁家的院门,这家也和刘大娘一般,很快就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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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八年华。


    刘大娘从家中走了过来,挽起女子的手臂。


    “若妍呐,这就是昨日大娘同你说的王妃,你瞧是不是人美心善,压根与酒楼里那些个长舌妇说的完全不同。”


    沈禾姝将粮食放在孙若妍手中,“多谢姑娘愿意将门打开,向阿媛敞开心扉。”


    孙若妍定睛看着眼前人,眼中透着冰冷。


    沈禾姝被瞧的头皮发麻,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良久,孙若妍淡淡开口:“你不用谢我,今日我给你开门,是看在刘大娘的面上。”


    刘大娘赶忙打着圆场:“若妍啊,我好像听见几声咳嗽,你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大娘,阿妍先回屋了。”话罢,孙若妍疾步朝院子里走去。


    自离了孙若妍家,沈禾姝发粮时一直心不在焉。


    午膳也没用几口。


    她从刘大娘口中得知了孙家的事。


    在漠北还未受难时,孙家是漠北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


    孙悟是漠北有名的教书先生,座下弟子也不少。


    孙若妍的性子也没有如今这般冷,是个爱笑的女孩。


    她还有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孙思辙,也已考取武状元。


    刘大娘在自己家中,隔着一道墙时常听到孙家传来的欢笑声。


    可这一切都在旱灾来临后消失。


    孙悟在旱灾来时,将家里的所有银子都捐了出去。


    孙思辙自愿去修建工事,天不遂人愿,他在挖渠时,倏地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将腿砸伤了。


    孙悟到处借钱,可当时漠北城里大多数人家都捐了钱,也没钱给他借。


    最后,孙思辙被疼死了,孙悟受了打击也一病不起,孙若妍拖到了二八年华也未能嫁人。


    刘大娘又补了一句:这块大石啊不知道毁了多少个家。


    沈禾姝猜想,漠北城中的百姓不是不想修葺水渠,而是不敢修。


    当年忽然落下的大石定有蹊跷,背后之人也十分明了,只可惜没有证据。


    用完膳后,沈禾姝打起精神继续发粮。


    橘红色的云彩大片地出现在漠北的空中。


    章沭道:“恭喜王妃,今日咱们去发粮几乎每一家都开了门,看来百姓们是真的接受您与王爷了。”


    “但愿吧。”沈禾姝勉强扯起一个笑。想起大石一事,心里莫名发虚。


    果不其然。


    第二日,沈禾姝正在房中梳洗,魏殇拿着布袋,急匆匆来告诉她,有几个壮汉在魏府前闹事。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为何来闹?”沈禾姝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喝了口茶道。


    魏殇急的团团转,语气急促道:“他们扬言要你陪他们每人百两银子,说是因为粮食有毒虫,还威胁说……”


    沈禾姝抬眸,放下银箸,将装有毒虫的粮袋接过,翻看几眼,里面确实有虫子。


    她扭头继续问:“说什么?”


    魏殇一口气将话说完:“你若是不给,他们就赖在魏府门前,日日堵着你。”


    他叹了口气,劝道:“弟妹,你这几日还是先在府里避一避吧。”


    沈禾姝用完膳,起身往书案走,道:“我为何要避?这粮食不是我发的,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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