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可乐罐高高汇聚在人群中央,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们寻了个坐可观景,卧可听湖的绝佳位置,铺上野餐垫围成一圈,将带来的东西统统都堆在面前。
“没想到啊,叫了这么久的筝哥,他居然今天才十六?”
周铭扬佯作十分委屈。
梁筝嘁声,梗住脖子笑道:“哎——这可是你自愿的啊。再说了,你就比我大几个月,有什么嘚瑟的?”
“大几个月也叫大。”周铭扬为自己打抱不平,“我穿开裆裤走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摇篮里吐泡泡呢。”
众人齐声笑作一团。
“人家可看着比你成熟多了。”穆岚补刀。
陈枳南脸都笑僵了。
梁筝也笑,无奈摇摇头:“行,老了你走我前面我不跟你争昂。”
“切,咱俩谁走谁前面还不一定呢。”周铭扬起身翻找东西。
陈枳南眼神鄙夷,眼疾手快抓住周铭扬裤脚:“说什么呢周铭扬,人家过生日,快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周铭扬哄小孩儿似的,敷衍了事,“哎呀我开个玩笑,哪有这么多禁忌,再说今天也不是他生日,明天才是。”
胡乱解释一通才换来裤脚自由。
阮佳佳低头认认真真数着蜡烛:“这蜡烛够十六根吗?”
“管它呢,有多少放多少,必须长长寿寿的啊。”周铭扬找到打火机回来,蜡烛也已准备就绪。
己经分不清是谁的手,层叠交织在一起,小心翼翼保护着这缕希望之火一枚一枚向下传递。
待点好最后一根蜡烛,人堆里响起尖锐的声音——
“快快快,许愿!”
穆岚紧急掣肘:“等等等等,相机还在开机呢!”
“太慢了吧这相机,果然捡来的没好货。”
“好了好了,许吧!”
“帽子没戴快戴帽子!”有人提醒。
为他戴好生日帽,陈枳南从梁筝身后的镜头里消失。
录影灯闪烁,画面聚焦,定格在今天的主角身上。左边是光华夺目的蛋糕,右边是被蜡烛映成金黄色的脸庞。
双手合十,庄严肃穆。
那是一个少年最虔诚的祈祷。
充满朝气的脸上,轻轻扬起的嘴角,足以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或许就是这一眼,便让陈枳南以后的日子里,再难忘却。
“我希望——”梁筝忽然开口。
阮佳佳连忙抓起一包薯片,砸上他胳膊:“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梁筝猛地住嘴:“迷信。”
左一嘴右一嗓子的嘈杂最终被强制性殊途同归:“三二一起——”
“Happybrithdaytoyou,happybrithdaytoyou……”
歌声悠扬悦耳。
也许此时,所有人心中都会默默祈祷。祈祷这样欢乐吵闹又幸福和谐的场面,能再久一些。
微风轻卷,裹着吹灭的蜡烛和属于青春的笑声,飘向少年们憧憬的,未知的远方。
屏幕闪烁,穆岚把镜头转向自己:“我叫穆岚,是梁筝的同桌,祝我同桌生日快乐,以后少给我惹事!”
“我我我,我是周铭扬,是梁筝的大哥!但我还是习惯叫他哥,筝哥,生日快乐!寿比南山大石头!福如东海老乌龟!”周铭扬使尽浑身解数。
梁筝笑弯了眼睛,打趣似的踹了他一脚。
“我叫阮佳佳,很高兴认识大家,祝梁筝生日快乐,未来继续绽放光彩。”
镜头对准陈枳南。
“我。”陈枳南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抠手指,但依旧微笑着,对着镜头说,“我叫陈枳南,祝梁筝生日快乐。”
“就这个啊,再多说两句,多说两句。”耳边起哄怂恿。
陈枳南思索片刻:“愿你……一生自在,逍遥如风,永远……永远不被束缚。”
“好。”梁筝郑重回答,眼角弯出褶子。
她彻底溺在他的眼睛里。
“来,寿星切蛋糕!”周铭扬把塑料刀扔给梁筝。
梁筝立身坐正:“那我切了?”
“切啊。”
“我切!”一巴掌糊上去满满的白色奶油。
周铭扬滑稽一叫,远看只剩眼睛鼻孔四个洞。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几人捧腹大笑,陈枳南瞅准时机,偷偷揩了两指奶油,左右开弓:“沾沾喜气!”
“哎哎陈枳南!”阮佳佳脸上遭殃,扭着头去挠陈枳南腰间痒痒肉。
穆岚也沾了一嘴奶油,兴冲冲跳起:“俩幼稚鬼,搞他们!”
几条腿在草地上跑得乱七八糟。
“别跑!”
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小雨点浇在他们头上,抬眼一看,巨大的洒水车正贴着路边“嗡嗡”驶来。
“还是快跑吧……”
“东西,快把东西往里挪挪!”手忙脚乱。
*
树荫连成片。
周铭扬倚在梁筝腿上,打了个弥天大嗝:“撑死我了,没想到零食也能吃这么饱。”
“你这肚子塞什么塞不饱?”穆岚笑骂他。
“佳佳,这寿司和三明治从哪儿买的,这么香。”陈枳南咽下嘴里最后一口。
阮佳佳羞道:“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穆岚接过话茬:“有这手艺,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真是有福气了。”
“娶你才有福呢,我们穆岚女士人美心善,独立坚强,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呀。”阮佳佳揽住穆岚肩膀,余光扫过周铭扬,话里有暗指。
“那是。”陈枳南附和,“就咱们穆大美女这旺己又旺夫的面相,小小一中可施展不开,等到了大学,情书不得堆成小山。”
“行了你俩,低调,低调。”穆岚吐吐舌头。
周铭扬亮起眼睛:“你们还会看面相?那快看看我,我这脸像不像有福的?”
“你……”梁筝睨着身旁,歪嘴一笑,“有,肯定有,傻人有傻福。”
周铭扬狠狠还了他一脚。拿出背包里的纸盒:“咱们来玩牌吧。”
“五个人的话,只能打保皇喽,或者三个人斗地主,两个人玩别的。”穆岚说。
梁筝挑眉:“我要是加入,那你们岂不是没得玩了呀。”
周铭扬“啧”了一声,摆摆手:“打扑克多没意思,咱们玩别的,我最近新学了一招‘碰碰车’。”
“随机出牌,同花色同数字的牌碰一起,那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两个人需要对视十秒,输的人表演节目;同花色连数字的牌碰一起,那就是追尾,前面的人当警察,后面的人被逮捕,需要回答警察提问,最后面前牌剩余最多的人安全通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穆岚边吐槽,却边把垫子中间收拾出一片放牌的空地,“来吧。”
梁筝从周铭扬手里抢过纸牌:“我来洗牌。”莫名兴奋,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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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摞洗着,没注意衣角忽然被身旁的手指拽住。
“你不干净。”陈枳南脑袋刻意凑上去,把声音降低到最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
梁筝没有看她,专注于手心:“哪里不干净?”
“哪里都不干净。”陈枳南盯着梁筝手掌,“你有任务?信不信我告诉穆岚。”
梁筝吓得吹手指:“嘘!好戏不看是傻子。”
“有什么好戏?”
“看哥操作……”
“你俩嘀咕什么呢?”周铭扬撞撞梁筝肩膀。
梁筝瞥他一眼,装样子道:“嘀咕怎么赢你。”
所有人都把发完的牌倒扣在面前,每出一张都只需随机抽,众生平等,全靠运气。
不,她差点忘了梁筝这个机灵家伙,还有幕后BOSS周铭扬。陈枳南不怀好意,歪头看他:“你先出吧。”
纸牌“啪”一下落地甩出声音:“方片9。”
周铭扬:“红桃3。”
穆岚:“红桃3……?”
“有缘千里来相会!”梁筝跳脚大叫,“快快,对视十秒。”
这就是你的操作?陈枳南哭笑不得,偷偷朝梁筝竖了个大拇指。
愿赌服输。穆岚心一横,扭头看周铭扬:“来吧。”
本是个让姑娘们脸红心跳的游戏,但相比穆岚,周铭扬更像个羞答答的小女人。许是他也没想到这暗箱操作的缘分来得这么快,头被强制性掰过去的瞬间,一时红了脸。
空气静谧,眼波流转。
“一,二,三……”尾音越拉越长,早已超过十秒。
“我输了!输了。”周铭扬眼神闪躲,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如果说心跳是躯壳的共振,那对视就相当于灵魂的触碰,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将暧昧的气息加热至沸点。
陈枳南原以为,对视是难得的可以窥破对方心灵,窥破秘密的机会,要极力在那双眼睛里汲取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越久越好。
但看见刚才落荒而逃的周铭扬,她好像有了新的见解。
大概是因为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输也能够输得心甘情愿,逃跑不是懦弱,是只对她特殊的肯定。
“那我唱首歌吧。”周铭扬环顾四周,眼神在湖边某处定格,“等我一下。”
不多时,抱来一把吉他。
陈枳南“哇”一声,问周铭扬:“你哪里弄的吉他呀?”
“我看那边野餐的有人带了,就问他借了一会儿。”
穆岚惊讶:“你还真会啊?”
“你们不知道吧,男生界里公认的最有魅力的标志,一般分三种,一种是街机游戏全部通关,一种是打篮球欧洲步上篮,最后一种,就是会吉他弹唱。我哥们儿全占了!”梁筝颇为满意地拍拍哥们儿肩膀。
“嘿嘿,上过几节课而已。”周铭扬又不好意思挠挠头。
“啊?不应该是比谁尿的高吗?”穆岚认真问。
“穆!岚!!”阮佳佳和陈枳南尖叫着堵住耳朵。
穆岚耸肩,一脸欠欠的无辜:“怎么了,我弟弟就是这样啊。”
周铭扬盘腿坐下,将吉他架在胸前。
指尖轻拨,扬起一段和弦: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
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给下个季节
忽然间树梢冒花蕊,我怎么会都没有感觉
整条街都是恋爱的人,我独自走在暖风的夜
多想要向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