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剿匪这位苏大小姐必去,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用处,但大伙都觉得她剿匪很很专业。
至于送人去“劳改”那是真的专业,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不管是土匪还是地头蛇,还有一些罪犯,这位从流放之地来的大小姐似乎是因为被言传身教得太好,对干这事是相当的热衷。
前面吃空饷赔不出钱的已经被送去修路了,他们相信这事,大小姐还真的做得出来。
不得不说,与其跟想耍赖的人讲道理,不如杀鸡给他们看。
若是杀鸡没有用,那也可以直接杀猴子。
总不能让人觉得他们没有土匪可怕吧?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剿匪的战斗力就是绝对的话语权。
就算官府有人跟盗匪勾结并分赃,并且这些钱也会上交到更高的官员手里获取保护伞,剿匪也是绝对正义的事情。
虽说人不多,但是展现的实力肯定不仅仅是给各地猖狂的土匪看的,那些想要跟苏大动手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战斗力够不够。
尤其是苏大这种人,就带着一个女儿和侄子。
跟侄子的关系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就那样,对女儿那绝对是溺爱。
不是没人想要对苏荷动手,问题是不但没有一次得手,还一次次的给他们送劳动力——修路、开渠、挖矿、采石……各种活动都能容纳很多人。
也有人想方设法的给苏大送女人,毕竟送钱再多也没抢山匪的多,女人还——也没有半点用,女人也能干活,可以采摘、染布、织布、制衣,都不行还能织毛衣,多好看的女人都变成了劳工。
千呼万唤的,终于从上面请来个大人物。
某个阴沉的午后,昌乐府衙正堂被乌云压得昏暗,空气里泛着压抑。
苏大斜倚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从土匪窝缴获的青玉箫,吹了小半个时辰,愣是让周围一个人都待不住。
那声音虽然不见血,但真的能要命。
苏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不管是吹笛子还是吹箫,总能有这种魔音入耳的本事。
苏大觉得自己明明还行,肯定是他们不会欣赏,这会儿看着手里精致的玉箫,颇有一种孤芳无人赏的感觉。
忽闻堂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吏小跑着进来通报:“大人!江州刺史王大人、盐运使刘大人,还有本地商会会长马三泰,联袂来访!”
苏大挑眉将玉箫放下问道:“公子呢?”
“公子……”门吏聪明的没说苏启晟已经到前院“避难”去了,而是道:“公子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很快,苏启晟也大步走来,简单的解释:“来者不善。江州刺史是刘贵妃的远房叔父,盐运使掌管着昌乐半数盐道,这两人与马三泰勾结已久。”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听说马三泰的船队,常有匪帮的人登船,就没哪年交满了盐税。”
这是土匪消停了,依旧不想把税给交齐。
苏大将人引到正院,认识、寒暄,然后第一次见面的人开始“商业互吹”,一派和谐美好。
至少到晚饭之前,一切都很友好。
晚上苏大很客气的请三位大人去香满楼吃饭,顺便还叫上海四彪作陪。
几杯酒下肚王刺史说明了来意,表面上是称赞,实际却掩不住眼底的傲慢:“苏大人好本事!这昌乐在你的治理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变了模样。”
苏大:“哪里哪里,这都是皇帝保佑。”
王刺史……这话奇怪还不好反驳。
就这样一番顾左右而言他的废话之后,王刺史终于说明自己的来意:“听闻苏大人麾下有支神勇无比的剿匪小分队,现在这昌乐的盗匪都开始做正常营生了?”
苏大起身抱拳,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王大人谬赞。苏某不过一介农户出身,如何能有什么剿匪小分队?不过坊间谣传罢了。”
“哦?”王刺史显然很不悦,他不信。
苏大道:“他们收了银子帮着干活罢了。”
他瞥向马三泰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 —— 那正是上月从冬瓜山匪首密室搜出的赃物。
当初可拍卖出了800两银子。
对,缴获的银子好处理,那些珠宝首饰啥的留着还要有专门的人看管,于是有报案记录的交还失主,剩下的看中的自己留下,没看中的直接公开拍卖,也得了不少银子。
刘盐运使摇着折扇踱到剿匪立功榜前,故意用扇骨敲了敲桌子:“苏大人这话说得轻巧,本官可是听说了,那晏家剿匪小分队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也都听你差遣的。”
苏大笑道:“刘大人你也说了,那是‘晏家’剿匪小分队,又不是苏家剿匪小分队?听苏某差遣也不过是银子的功劳,可不是我的人。”
开玩笑,安宁县主有几十个私兵是合法的,他要是有自己的私兵可是要杀头的。
还“精锐”?故意不说是护卫,是想给自己挖坑吗?
刘盐运使眉头紧皱,目光如刀,“苏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想必你也听说了,并州水匪猖獗,时不时抢劫朝廷的运盐船,当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我们也只是想借您的剿匪队一用,助并州平乱。”
苏大诚恳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人也不是啥精锐,就是晏家旧部零零散散的剩下点人跟着安宁县主混饭吃的,最多也就是个护卫,与苏某也只是雇佣关系。”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叠契约,“按规矩,每月住宿、粮草都是我们这边出,另外剿匪所得一半归他们所有,你们若要借人,怕是要与安宁县主当面谈。”
马三泰突然重重哼了一声:“苏大人莫要推三阻四!晏家早就失势,如今还不是靠朝廷赏口饭吃?王大人是奉旨巡查,调几个人手还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故意将桌子拍得声声响,“莫不是苏大人想私藏精兵,另有图谋?”
堂内空气骤然凝固。苏大突然仰头大笑,:“马会长这顶帽子扣得够大!”
然后神情变得狠厉起来,“区区一个商会会长居然敢质疑本官,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