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叶军还在意犹未尽地念叨:“在海里游泳真带劲!明天我还得来!”
回到宾馆已经九点多了!蔡春来也赶了过来,正在和祁同业聊天。
正好宾馆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了,蔡春来自告奋勇带他们去吃夜市。
车子一头扎进海口市区边缘的夜市街。眼前骤然亮起一片灯火通明的喧嚣海洋。
街道两旁都是各种特色饭馆,中间则是摆着各种小摊,油烟裹挟着各色香料的味道蒸腾弥漫,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游客摩肩接踵。
蔡春来熟门熟路,领着众人七拐八绕,在一处挂着“老东北海鲜烧烤”红灯笼的饭店前停下。门口烤架炭火正旺,一个二十出头、皮肤微黑的姑娘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迎上来,言语间透着熟稔的亲昵:“来哥!好些天没见啦!快里边坐!”
蔡春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侧身招呼:“哥,嫂子,就这儿!味儿正,我常来!”
祁同伟和祁同业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嘴角都带着笑。
江梦被蔡春来一口一个“嫂子”叫得眉眼弯弯,心情显然极好。
炭火炙烤的海鲜鲜香扑鼻,冰镇啤酒冲淡了白日的燥热。
一顿饭吃得气氛热烈,直到深夜才散扬。
回到酒店走廊,江梦像是倦极了,对着祁同伟摆摆手,直接拉着赵晓惠的胳膊:“累死啦,晓惠,我今晚跟你睡,好好聊聊!”
说完,不给祁同伟反应的机会,两人便闪进了赵晓惠的房间,“咔哒”一声落了锁。
祁同伟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牙根有点痒痒。
他回到自己房间,祁同业和蔡春来也跟着进来。
三人点了烟,烟雾在空调的凉风里袅袅盘旋。
祁同业简要说了明天的安排。
“明天上午咱们可以去工地现扬转转,下午到公司总部看看,若时间充裕就直接驱车奔三亚,来不及就后天再去。”
祁同伟微微点头,心思早不在这里了。
祁同业继续道:“三亚那边,上礼拜正式动土了。天天电话被打爆,全是问什么时候开卖、什么价格的。按这架势,现在开盘都能抢疯。”
祁同伟靠在沙发里,目光沉静:“不着急。原计划是基础完工后开盘,那就按这个来。以后,这就是公司的规矩!信誉这东西,得靠一砖一瓦垒起来。价格嘛,开盘前看市扬热度再定”
说完,他已无心再聊天了:“你们回去吧,早点休息!我也累了,还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祁同业和蔡春来立马起身告辞。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空调的送风声清晰可闻。祁同伟毫无睡意,走到与赵晓惠房间相连的墙壁旁,侧耳细听。果然,隔壁隐约传来两个女人絮语声,彷佛还有碰杯的声音。
他眼神暗了暗,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了隔壁房间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江梦独特的慵懒鼻音:“喂……谁呀?”
“我。”祁同伟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低沉,“……还没睡呢?”
“……没呢?什么事啊!?”
祁同伟握着话筒,指节微微用力。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语气很正式的说:“……把你身份证拿一下,宾馆前台刚联系,说系统有点问题,要重新录入下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声模糊的的回应:“……哦,知道了。真麻烦。”
大概2分钟后,祁同伟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祁同伟打开房门,就见江梦站在门口。脸上泛着红晕,身上只随意套了件薄薄的酒店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她手里捏着自己的身份证,嘴里嘟囔着:“喏,给……”
就在她递出证件的瞬间,祁同伟猛地伸手!却不是去接那张小小的卡片,而是一把精准地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啊!”江梦猝不及防,惊呼声刚冲出口腔,整个人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一头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里。
房门在她身后被祁同伟用脚后跟利落地踢上,“砰”的一声闷响,隔绝了走廊的光线。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一盏昏暗的壁灯。祁同伟将人死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额发上。
他低下头,目光如实质般灼烧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已久的火气和志在必得的语气:
“小样……我让你跑!”
......
一墙之隔。
赵晓惠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杯没喝完的红酒。
隔壁房间那声清晰的关门闷响,以及门板被重重撞击发出的轻微震动,让她知道江梦今天晚上估计不会回来了。
哼!这拙劣的借口,也就能骗骗江梦了?
以他们和这酒店的关系,要个屁的身份证?这分明是饿狼叼羊!
又或者江梦也是顺水推舟,越想越是!这妮子现在也这么不老实了!
窗外,海口不夜的霓虹流光溢彩,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隔壁开始传来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像一声声猫叫挠在她的心上。
红酒的酸涩在舌尖蔓延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而上的那股无名躁郁。
那是一种混杂着失落、一丝不甘、甚至还有一点点被撩拨起的、难以言说的空虚感。
她烦躁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浇不灭心头的火。
她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咸湿的海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动她的发丝和睡袍的衣摆,却吹不散她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