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宴席上的气氛已经因为这场变故而严肃起来。
有人关注着上首的动向,也有人看着沈昭昭,好奇地问这是哪家的娘子……
贺谨言原本正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贺书,对方心存愧疚,压根不敢抬头看他。
他眸色渐深,上首那位尊贵的公主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进他的耳朵里。
搜身?
当然不能搜身!
这位公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个搜身的人不是她的人就是霍府的人,搜出个什么东西来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霍成儒在官场浸润多年。
哪能不明白这位公主话里的意思。
他眯着眼睛,目光在下方的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这位沈昭昭和贺谨言来往密切。
但是嘉懿公主对这位新晋的探花郎青睐有加早已不是秘密,此前更是屡屡派人在他面前提及,让他多多提携。
今日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地将这个沈昭昭的轻视与敌意表露无遗,千方百计想要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至于太子——
他目光微微往左侧瞥了一下,太子正歪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的几个人。
并没有要阻止嘉懿公主的意思,反而像是有些乐见其成。
倒是这个沈昭昭。
这个时候还能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可惜了,得罪的人是嘉懿公主。
想到这里,他看了身侧霍管家一眼。
沈昭昭没有忽视这一眼。
很快,她便听见霍管家道,“沈娘子,眼下是贺书亲眼所言你进了书房,他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指认你,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言外之意便是,说不出什么来的话,就真的要按照公主所说的搜身了。
但是——
不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明明是霍府侧院的书房,也是霍府的密件丢了,但是方才霍管家绝口不提密件的事,好像这个给她“定罪”的密件压根就无关紧要。
反而,像是在引着她说出些什么来。
沈昭昭下意识地往某处看了一眼。
越过赵长安心急火燎惴惴不安的神情,是陆绝幽深的眸光。
“贺书此番陷害于我,是因为贺谨言。”
“昭昭,你——”
沈昭昭转过身,转身对上面前的贺谨言,“沈家势微,比不上高门大户,贺书一心替你打算,觉得你娶我这个沈家女,乃是自毁前途,现在抓住了机会,自然不遗余力地想要害我。”
四周霎时静了下来。
贺谨言望向沈昭昭的眼里尽是惊讶。
他看着沈昭昭眼里闪过的决绝,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恐慌,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拉她。
却只见对方防备地后退了半步——
他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而后,沈昭昭的声音响起。
“今日正好诸位都在,我沈昭昭在此阐明,我与贺谨言贺寺正并无男女之意,也无男女之情,日后男娶女嫁,毫不相干,也请达官显贵有心之人,栽赃陷害,大可不必。”
贺谨言怔在原地,沈昭昭一字一句像一把锥子,扎在他的心上。
她竟然,这般干脆利落,当着所有人的面,撇清和他的关系。
上首的嘉懿公主坐直了身子。
贺谨言眼底的痛苦与悔恨她看得清楚,捎带着看着沈昭昭的眼神也愈发怨毒起来。
达官显贵,有心之人?
她也是敢说……
达官显贵……有心之人……
周围围着的人无一例外不是朝中官员及家眷,就是世家子弟。
有些知道些细枝末节的,见沈昭昭将目光望向了上首的嘉懿公主,再结合京中关于这位公主的一些传言,稍微一思索,便大概知道了这是个怎么回事儿。
只是没想到,这位沈家的娘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直接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贺谨言划清了界限。
一时之间,看向沈昭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意起来。
沈昭昭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微微抬头往上望。
面容白皙,精致秀气。
但此刻她的背却挺得极直,一字一句也干净利落。
“沈昭昭,你说贺书是陷害你?证据呢?”
说话的是嘉懿公主身边的青衣侍女,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指沈昭昭,“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你的臆测,有人亲眼所见,你擅闯霍寺卿侧院书房,取走密件,抵赖不得!”
青衣侍女见沈昭昭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她。
像是想要乘胜追击般地紧跟着道,“除非有人能够证实你并未进入侧院书房!”
“我!”
轻飘飘的一个字落下。
青衣侍女顺着四周人的视线,向着说话之人望去。
入目之人,一身黑衣,标志性的飞鱼服,面容冷肃,正是北镇抚司指挥使陆绝。
他掀了下衣袍,站起身来,“我亲眼所见,沈娘子并未进入侧院书房。”
听见陆绝的声音,霍成儒再次侧头看向主位。
太子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望向下方。
“陆大人?你怎会在侧院?”
青衣侍女正惊讶着,接收到了自家主子的目光后,稳了稳心神,问道。
陆绝没有回答青衣侍女的问话,而是话锋一转道,“怎么霍大人府上的密件丢了,最着急的反倒是公主殿下。”
嘉懿公主目光一冷,瞪向陆绝,知道他这是打算掺和进来了。
顿时也坐不住了,“陆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多虑了。”陆绝看似恭敬,语气却没有半分客气,“只是觉得殿下似乎分外关心霍大人的家事。”
没等嘉懿公主说话,陆绝继而转向霍成儒道,“京郊私盐一案我这边有些眉目了,正准备与霍大人相商,不巧在侧院遇到了迷路的沈家娘子。”
霍成儒心里却是一震,京郊私盐?
京郊私盐的案子圣上一直关注,他让人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正焦头烂额着,陆绝此刻却说他那边有些眉目了,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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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与他相商?
当即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若是平日,他早就乐呵呵地接受了陆绝送来的这个人情。
但是现在,太子还在上头坐着呢。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看了过去。
“陆大人在北镇抚司断案,应该知道一面之词做不得数的吧?更何况,我听说陆大人近日与沈昭昭来往密切,那么你说的这些,就更做不得数了。”
嘉懿公主阴阳怪气地道,大理寺监牢就是这个陆绝坏了她的事,这个沈昭昭到底有什么本事,一个两个地,都护着她。
想到这里,她又望了一眼贺谨言。
“殿下现在认为臣所言乃是一面之词,那么方才贺书空口白牙地指认,殿下怎么不觉得是一面之词呢?!”
陆绝言之凿凿,目光犀利。
“原来在侧院见到了沈娘子啊,陆大人你也不早说,平白让沈娘子被人冤枉了这么半天。”
太子和气地插嘴道,直接打破了僵持,看似简单的三言两语,却是已经毋庸置疑地将针对沈昭昭的这场指认归结成了冤枉。
“皇兄!此事还没查清楚,怎么就是冤枉了?”
但是嘉懿公主并不想放过这个针对沈昭昭的机会,忙不迭地冲着太子喝道。
“此事乃是霍寺卿的家事,与你有何干系?!不要在这里上蹿下跳的,丢了体统。”
太子毫不客气地道,言语之中,竟是半分面子也没有留。
“你——”
嘉懿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身旁的青衣侍女拉住了。
她怒不可遏地坐回位子上。
很快,霍管家带着两个人押着一个黑衣人上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那个黑衣人道,“沈娘子实在对不住,偷密件的贼人抓到了,就是他。”
纵然已经知道了这是场针对她的陷害戏码,但是眼下人家领着人当着面来还清白了,沈昭昭也不能梗着脖子扭过头去。
只得扯着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真不愧是霍府,抓贼也这么快。”
霍管家哪里听不出来她的嘲讽之意。
但是现在面上确实是他们冤枉了人家,更何况这位沈娘子虽然小门小户,与贺谨言划清界限了,但是似乎与那个陆绝关系不错,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只得干笑两声忍了过去。
这场闹剧了结没一会儿。
上首的嘉懿公主先行离开了,太子没一会儿也说东宫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
霍成儒倒是心情很好,一连拉着陆绝喝了好几杯酒。
沈昭昭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拒绝了贺谨言送她回去,说她觉得今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贺谨言隐隐猜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纠缠,看着沈昭昭独自一人往外走。
只是没走几步,沈昭昭便想起来今日她是坐贺谨言的马车来的。
正纠结着等会儿要怎么回来,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赵长安这个小胖子龇着一口小白牙朝她傻乐,“嘿嘿,陆指挥说沈娘子肯定是一个人出来的,让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