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漫难得在厨房看到曲澜忙碌的背影。
曲澜上了年纪后很少做饭,但她明明有一个好手艺。她在做饭这方面极有天赋,随便一道家常菜都能做得很好吃。
小时候秦漫和秦琛都爱吃她做的菜,后来随着曲澜经常跟那些富太太聚会后,在家做饭的次数就少了,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了阿姨。
“漫漫,吃过早饭再走。”
曲澜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把做好的面条倒进碗里。
秦漫坐过去,端起碗小口喝着汤,时不时瞥一眼曲澜。
自从梅姨走后,这是曲澜下厨房做的第一顿。
曲澜解开围裙,坐在秦漫身边,看到秦漫的胳膊缠着纱布,愣了愣,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着,擦伤。”
“你从小到大都没伤成这样,严重吗。”
“不严重,这汤很好喝。”秦漫敷衍地答完,拿起筷子捞面,是鸡汤面,配一点浇头,完全是小时候的味道。
曲澜弯弯眼:“好喝就行。”
秦漫在她脸上来回看半天。
厨房开着窗,灶台上炖着汤,风飘过来带着一股鲜香味,曲澜打了水光针的面容在晨光下柔和又朦胧,她似乎有话要说,脸上的笑容很陌生。
曲澜:“看我做什么?”
秦漫说:“我奖学金全给你了,妈,我没有其他钱了。”
“谁要跟你说这个,”曲澜淡笑道,“还记得周太太吗,你肯定不记得了,她现在回国了,我打算过几天约她吃下午茶。”
“……嗯?”
“你也来吧,记得穿上最漂亮的裙子。”
秦漫放下筷子,她快听不下去了。
“她的老公说不定会帮……”
秦漫嚯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呲拉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曲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跟那群富太太出去吃下午茶。”
曲澜拧紧眉:“说什么呢,我跟周太太关系很好。”
“你找她借钱她就跟你关系不好了。”
“我怎么会傻到找她借钱。”曲澜怒道,“秦漫,你以前没有这么自卑和敏感的!”
曲澜脸色极差,胸口不停起伏。
这一句话,同样也扎进了秦漫的大脑。
自卑?敏感?
她秦漫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秦漫拎起书包走到门口时,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曲澜。
曲澜垂着头坐在餐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她面无表情时,脸上的憔悴和黑眼圈变得尤为突出。
……
秦漫坐上出租车,一路上,司机从后视镜里总是看她。
察觉到司机的目光后,秦漫从兜里拿出纸把眼泪擦干净。
她翻出秦琛的聊天框,拍了张自己的包着纱布的胳膊照片发了过去。
秦琛那边不知道是几点,但在线,而且回得很快:【谁的胳膊?】
秦漫:【……】
秦琛:【哟,这是你从小到大受的最重的伤吧。】
秦漫:【明明是小时候你骑车把我摔在地上的那一次。】
秦琛:【放屁,你那时候哭都没哭。】
秦漫想了下,还真是,但她这回明明很疼也没掉眼泪。
秦漫:【我这次也没哭。】
秦琛:【真伤着了?】
秦漫:【……】
秦琛:【说吧,又没钱了?三万块花的可真快。】
秦漫察觉到他谈钱时的口气好像轻松了些,不过因为是打字,只能是猜测。
她打字:【你有钱?】
秦琛:【我干脆去献血得了。】
她就知道,秦琛怎么可能这么慷慨。
过了好一会儿,秦漫才发过去一条消息:【我好像变了。】
消息发过去,出租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秦漫下了车,一直到走进学校,秦琛都没回消息。
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妹,甚至选择了主动回避。
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本就恶劣,毕竟从小唇枪舌剑过来。
可再怎么样,她都没觉得两个人会分开,就像这个家,她从未想过会破碎成如今这样。
秦琛却可以不管不顾抛下她们。
秦漫她郁闷地呼出一团气,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跟没良心没素质的秦琛相提并论。
该死的老哥,干脆死在新西兰算了。
心里正埋怨着,秦漫走进教室,在一阵早上抄作业交作业的嘈杂声中,秦漫胳膊被席越拽了下,看他表情示意她跟他出去。
秦漫被一脸懵逼地带到了水房。
席越几个兄弟像个看守似的站在水房门口。
席越帮她推开门。
水房里头就站着三个人,段可心和她两个跟班。都是那天KTV里欺负秦漫的几人。
见秦漫进来,段可心抬眸,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不甘。
秦漫并不想被这么看着,移开目光对席越说:“无聊,我走了。”
“别啊,”席越将她拉住,扭头瞪段可心,“你,继续。”
段可心不情不愿地说了句:“你的那个视频是我放在网上的,现在视频我删了,所有的言论都消失了。”
秦漫冷眼睨她,视频虽然消失了,可舆论造成的影响依旧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知道了。”
秦漫语气很平静,她现在很累。
家里的变故让她变得更麻木,对很多事愈发不耐烦的同时,也懒得再去追究。
这种淡然的态度,却让段可心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我删了,你不满意吗!”
“段可心,”席越皱起眉,“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秦漫说:“就这样吧。”
段可心其中一个跟班突然轻嗤出声,“没搞错吧,让我们跟这么一个怂货道歉。”
席越也看过来,“秦漫,你什么时候这么宽宏大量了?”
他从高一到现在对秦漫的印象可是任性大小姐,哪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秦漫倏地仰头直直看向她们,语气不卑不亢:“你们也就只会讨好段可心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不稀罕你们的道歉。”
她从进来就没正眼瞧过那俩跟班,无视得很彻底,完全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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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放在眼里。
俩跟班听完她这番话,脸都绿了,站在那默不吭声。
席越抱臂往后靠,靠在水龙头下的台盆边上,欣赏地看着秦漫。
秦漫刚刚那番话说得痛快,也让腐朽的脑子变灵活了,甚至还有点上头。
于是她又看向段可心,“你删了视频那是应该的,至于我该怎么想,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从小到大,除了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上,从未把别人放在眼里过。
她只害怕自己被人看穿,被人嘲笑,因为那些切实的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至于别人的想法、情绪、三观,她压根不在乎。
段可心被秦漫说得憋了一团火,“秦漫,你以为你是谁!”
“哎哎哎,”席越立刻出声制止,“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诚恳地道歉,道完歉就滚。”
见段可心还是不说话,席越喊她:“段、可、心。”
段可心这才继续说:“视频删了,那些话……江叙迟没说那些话,是我气急造的谣。”
秦漫眨眨眼,她这才想起来,上次把段可心拉黑后,段可心在朋友圈和小红薯上疯狂造她的谣,甚至还传她是江叙迟的舔狗。
这些账她都一并算在了江叙迟头上了。
说来说去,江叙迟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退一万步来讲,江叙迟不转过来,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知道了。”秦漫又是敷衍的重复这句话,然后看也不看他们走出水房。
席越跟着她出来,并肩走在她旁边,一张脸笑得得意又谄媚,“秦漫,看我对你多好,追你可是认真的。”
“这些人是你叫过来的吗。”
席越顿了下,回:“江叙迟叫人来的,说是给你个交代。好吧,我比不过江叙迟,他喜欢你的话我就只能——”
秦漫突然刹住脚步,“他不可能是喜欢我。”
这下轮到席越诧异了:“怎么不可能?”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漫只能说到这,再多一句都不想解释。
也许很久以前,江叙迟喜欢过她,可现在,他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一场有计划的报复。
那些由此催生的掌控欲,注视,在意,在别人眼里被肤浅地看作是喜欢。
秦漫很不爽这样。
她的感受没被尊重,没被照顾,让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江叙迟做什么她就得接受什么,简直是任人摆布。
刺耳的上课铃响起,秦漫不得不先回座位坐下。
接下来几天,裴诗予没来上学。
秦漫听席越说裴诗予好像把脚崴了,心里就觉得一阵不妙。
果然这天下课后,教练出现在教室门口,喊了江叙迟的名,同时,又看到坐在第三排的秦漫,立刻又叫了她一声。
“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往办公室走的路上,教练对秦漫说,“现在还有个表再补交一下,过来签个字。”
秦漫不是很懂:“教练,我还没……”
腰上突然被一只手拍了拍,江叙迟在她耳边说:“你的申请表我已经交上去了。”
秦漫唰地看向江叙迟,一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