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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怎么说出口呢?说因为她抽签抽中参加了足球赛被母亲责骂?还是说她这个时间本该在家打扫卫生却跑了出来?
原生家庭的水深火热,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疤痕。她难道要将这团烂絮捧给程澈看吗?她做不到。
阮眠淡漠地望着天边,长叹一口气,扯出一块遮羞布来,“我……这次月考考得很差……”
成绩这种浮在面上的东西,说出来似乎体面许多。
她差点都忘了,她不是一个能担起家庭所有事的大人,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只不过,在别家的高中生只需要搞好成绩一,愉悦地度过青春时,她身上却多了些父母丢给她的重压。
程澈当然相信她所说的话,上周考完试,下周就要出成绩了,她的担忧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劝慰道:“没事啊,窦文涛不是都说过嘛,高考之前的每次考试都是对自身学习成果的一个检测,你考得没那么好,却能从中了解到更多不知道的知识点,下次注意,会考好的。”
“嗯。”阮眠轻松地耸了耸肩,没将他的话当回事。他这话窦文涛也经常说,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两人静坐片刻,程澈又说:“今天你们队踢得还挺好的。”
阮眠弯了弯眼睛,他没夸大,她也觉得今天她们队踢得不错,她勉强笑笑:“主要是,我们的对手太给机会了。”
“那你……”程澈侧眸看看眼她的小腿,不禁耳根一红,又扭回头去,问:“那你伤得重不重?”
他清楚地记得,在比赛最后阶段,由于战况过于激烈,一颗足球被飞踢过来,刚好撞在阮眠的小腿上,她被撞得踉跄了两步,最后还是倒在了一边。不过,她还是迅速地站起身来,又投入了激烈的比赛。
在她们女队散场时,程澈就想跟上去问她的伤情,可是紧跟着男队就要比,他还没来得及应付那些男生,阮眠就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阮眠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腿,已经浮起一大片乌青,她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腿伤。
她莫名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看的电视剧,明明说,身上痛了心就不会痛了,怎么她恰恰相反?
一段小插曲迅速地从脑中划过,她皱着眉头动了动,嘴硬道:“我没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腿伤了,一点都不痛啊。”
只不过,后半截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被程澈的目光盯得生疼。
程澈脑袋贴着墙角,目光就这样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夏雨后的潮湿,黏在身上扒不下来。
她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她猩红的眼眶,湿润的小猫般的眼瞳却在向他求救。
她一定很疼。就像当初喵喵受伤一样,同样都是腿伤,如出一辙的场景,他不能坐视不理。
程澈的目光下移,落到她的小腿上。在学校里,女生们基本都穿的长裤,就算是在假期,他也很少见她露出腿来。
他不带情欲地盯了半刻,这样藕节般的小腿,总让他感觉一捏就会碎掉,更何况是受了极大的撞击。白皙的皮肤上,那块乌青刺眼得紧。
程澈蜷着指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他拉起她的手腕,不计后果地下楼。
“干什么?”阮眠忽地被拉着起身,在她起身瞬间手上的力似乎有所缓和,但她一站稳后,又立刻被带着迈开了步子。
程澈没说话,拉着她转了两圈栏杆终于到了二楼。他像是才醒过神来似的,蓦然松开她的手腕,摸了摸后脑勺,往教室门边走。
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教室门也上了锁,前后门都没落下。
程澈只能去找窗户的漏洞,然而所有的窗户都被锁好,他只能无奈折返。
最终,小狗垂着脑袋回到主人身边,委屈巴巴地哭诉:“门都关了,窗户也关了。我本来想给你揉点酒包扎一下的……”
阮眠觉得有些好笑,要不是程澈比她高出一个脑袋,她只怕是要伸手揉揉小狗的耳朵,告诉他:“没事的。”
她摇摇头,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子往楼梯走去,见程澈没跟上来,她又回头看他:“没事的,我真的不疼,而且我回家也可以包扎啊,你不用担心我。”
程澈愣在原地,从阮眠的视角看去,他身后霞光万丈。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阮眠,只敢支支吾吾地问:“我家里也有药箱……如果你不嫌弃……”
阮眠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好像想向主人邀功的小狗受了挫,她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安慰他:“好啊,平常护理这些事不是都是你在做嘛,我信你。”
也是在这瞬间,她脑中冒出一个狡黠的想法——平时不是不准她去这儿不准她去那儿吗?初中的时候她就因为在徐佳家里吃了顿午饭被训了一周。那她偏要去,不止是徐佳家里,她可以应邀请去任何朋友家。
这是她鲜少,不想听话的时候。
俩人在路上讨论了两道数学题,没多久就到了小区楼下。走到门口,阮眠心里突然又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去一个男同学家里,这对她来说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了。
程澈输了密码,拉开楼下厚重的玻璃门回头看她,挑眉说:“进来啊。”
阮眠抿着嘴角,有点难为情:“算了我还是……我还是自己回去……”
不过,她没有转身就走,或许,她需要一个更加正当的理由,一个推手,将她牵引进去。
果然,程澈再次向她发出邀请,“你不想看看喵喵吗?自从上次见过你,她就一直很想你。”
喔,她怎么忘了,他家里还有只会后空翻的猫。
“喔,好吧。”阮眠碎步走过来,从程澈肩边擦了进去。
一梯一户的小区人流稀疏,就算是在下班的点上,他们也没碰到一个人。
两人很快出了电梯,程澈刚打开门,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就跳到了他怀里。像是之前演习了许多遍,他熟练地伸手接住它,将它搂在胸前,又顺了顺它的毛。
“好乖啊。”阮眠不得不再次感慨了一句,她刚跟着程澈进屋,他就转过身来将猫猫递给了她。
阮眠惊异地接过,小猫格外顺从地枕着她的臂弯。
程澈从玄关口的鞋柜里拿出了她上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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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双,又半蹲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到她的脚边。
阮眠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程澈见状,颇有界限地起身,转身往屋内走去。
“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我想先洗洗脸。”阮眠迅速换好拖鞋,她虽然抱着猫,腾不出手来摸脸,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需要凉水降降温。
程澈正在客厅清理医药箱,一门心思在看药品日期,就随口答了句:“你去吧。”
很快,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程澈往洗手间的方向瞥了一眼,猫猫跳到他手边,他伸手揉了揉脑袋又继续看自己手上的药盒。
刚找到生产日期和有效期,他突然瞳仁一震,像是蓦然想起什么事似的,丢下药盒就往洗手间跑去。
咚咚咚。
阮眠刚洗了把脸,水珠还左一滴右一颗地凝在脸上,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看了眼镜子中的那张脸,犹然透着红。她没去开门,只是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羞赧,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传到阮眠耳中,“你……我可以进来吗?”
犹豫不决时,洗手间的门被女孩拉开,她的发丝歪歪扭扭地贴在脸颊上,芙蓉出水般清丽,原本白皙的皮肤在清水浸过后,显得越发莹润。
程澈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地说:“我来拿个东西。”
言语间,他有意无意地往花洒杆上晾着的衣物看。
阮眠点头“喔”了一声,又说“那你拿吧,正好我洗完了。”
说着,她顺势敞开门从门框里走出来,与程澈擦肩而过时,她又嗅到了他颈边的薄荷香。
像是被牵引了神魂一样,她不由自主地留头看去,只见程澈站在花洒架子边,抬手去取晾衣架,而衣架上晾着的……
阮眠一怔,又立刻回过头来,她眨眨眼睛,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
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刚刚她进卫生间的时候没注意,只是晃了一眼,以为晾的是帕子,结果没想到是……是一条平角裤。
天呐!
刷的一下,阮眠的脸又红到脖子根了。她真的没办法再面对他了,在程澈进卫生间拿贴身衣物的间隙,她悄悄捞起自己的书包,蹑手蹑脚地逃走了。
等到彻底离开他家小区时,阮眠才拿出手机跟程澈解释。她还没来得及打字,对面就发来消息。
程澈:你跑什么?
跑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遇到这么羞耻的事情。
阮眠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和脖子,咬着下唇打字说:“我家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
她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却没办法,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却越是要想。
她靠在公交车车背上,歪着脑袋看着外面,眼前不禁再次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深蓝色,面料看起来很亲肤,而且不小……
停停停,她到底在想什么!阮眠抓狂地敲了敲脑袋,殊不知,在刚才的洗手间里,少年正红着脸照着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