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沈砚冰又恢复到了往常使用苏携玉的频率,没事了就叫苏携玉过来帮他做事。
就连上朝也要苏携玉扮成小太监跟着。
苏携玉本来觉得此举非常不妥,但是她刚要说出拒绝的话,就见到沈砚冰不经意地把自己的衣领拉开了。
沈砚冰穿着一身玉带赤色衮龙袍,把本来就很白的皮肤衬得更白了,尤其是他将衣领又拉了一把下来的现在,喉结在莹润的肌肤下若隐若现。金线绣就的蟠龙纹顺着衣料褶皱蜿蜒,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鳞片间的金箔仿若活过来一般,他垂眸轻笑,睫毛微微颤动。
苏携玉:“……”
等苏携玉从美色中挣扎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沈砚冰哄着打扮成小太监站在奉天殿里面了。
不禁感叹,有一张俊俏的脸真是吃香,就连端午节去买花灯也要便宜几文钱,自己花灯写的是希望可以一直在沈砚冰身边,希望家人幸福安康,但是沈砚冰和风杏的花灯写了什么苏携玉就不知道了,至于咸平世子燕平放在花灯里的纸条写了什么她倒是知道的,听说写了希望风杏姑娘每天爱我多一点。
苏携玉发呆回来,只见大殿上赤袍紫袍还在就是否出征高丽一事吵成一团。
苏携玉对这件事知道一些,半年前就听说东瀛向高丽开战了,现在朝堂上能讨论出不出兵,显然是高丽人单靠自己撑不住了,高丽毕竟是洪国的藩属国,如果高丽没了,东瀛人就会长驱直入,所以是战是和其实很明白,但总是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或者是出兵损失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因此不愿出兵。
如今是唇亡齿寒,将战争放在家门外解决总比放在家里解决好,且出兵高丽是大势所趋,就是在皇位上瞎折腾的当今也是明白的,当今现在在龙椅上犹豫也是在犹豫要怎么用人,调粮草,不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罢了。
只听见龙椅上的那位沉默了一会儿,道:“叫那个孩子上来。”
太监上前:“宣,台吉觐见。”
就在这位台吉进来之前,皇帝道:“这人是在高丽卖艺的艺人,拿了高丽皇帝的求援信,爱卿们不妨听一听。”
众人目光向殿门口望过去,只见进来一个个头高大,皮肤深铜的男子,这人的穿着与普通的洪国百姓不同,袒露着上半身,若是游金窟的女子们在,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当日在窟中和两个小猴一同抛苹果的男子,现在却只有苏携玉一个人认出了这个男子的另一个身份。
只是这男子在游金窟那般多的女子的注视下穿着保守,现在在肃穆的奉天殿中却穿着暴露,袒露着上半身。台吉踏入殿内,脚踝上一串由兽骨串成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声响,与殿内压抑的沉默形成了诡异的反差。头顶的鎏金宫灯将台吉肌肉线条分明的躯体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阴影,苏携玉细看,只见这男子的胸膛处用赤色颜料画着一只狼头,十分逼真似在咆哮。
台吉很规矩地问候了皇帝,随后递上一张沾着血的卷帛,自然是高丽的求援信,太监接过,念起来:“臣窃闻,唇亡齿寒,辅车相依。今臣国高丽,遭逢倭奴肆虐,兵燹之祸,危如累卵,恳请天朝上国,垂怜施救,以解倒悬!”
都是些没什么新意的老生常谈,沈砚冰望过去,只见苏携玉盯着太吉,想起来那本不知羞耻的画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生气咳嗽了一声,拽了拽衣领,又拉低一些,苏携玉的眼珠子瞬间转了回来。
沈砚冰在不见人处轻蔑地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再把自己的衣领拉回来。
苏携玉则有些莫名其妙,她看见沈砚冰把衣领拉低了,以为是因为大殿有些热的缘故,可是明明不过早春——
太监还在慢悠悠念着:“臣等翘首北望,涕泣陈情,盼王师如及时之雨,解危难于顷刻……”
沈砚冰想:“苏携玉为什么眼珠子又转回到台吉那里去了?”
正在思考苏携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见皇帝叫道:“砚冰,你觉得如何?”
沈砚冰:“?”
段阁老看出沈砚冰溜号,从大臣中出列,象牙笏板叩地有声:“臣觉得张涟阁老提的建议过于冒险,一则,小小蛮夷怎配让洪国储君出动,实在是尊卑僭越,二则刀剑无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骑不骑衡,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怎可涉险,三则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陛下要想历练太子殿下,大可以选择更稳妥一些的方式。”
"迂腐!"皇帝头冠上的珠子微微颤动:"敌军已破高丽首府,若轻看此獠,终会成为腋肘之患!太子六岁入内阁,连场仗都不敢打,他日如何执掌社稷?"皇帝扫过低着头的群臣,发出一声冷笑。
皇帝没看出来沈砚冰溜号,刚刚张涟提出可以让储君带兵出征,皇帝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如果沈砚冰什么毛病都不犯,也就说明自己这个儿子可能确实是做皇帝的料子,自己这么多年想要让小儿子成为储君,和大臣们争国本也争累了,不如就此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但要是沈砚冰做的不好,自己刚好也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废掉沈砚冰的储君之位,当然看在对方是自己的儿子的份上,他还是会给对方一个不错的地方的藩王当一当的,至于沈砚冰万一真的能力不足导致高丽继续战败,也是高丽倒霉,洪国泱泱大国,再派人去帮高丽打也就是了。
一番计较之后,心里已经有七分想让自己这个倒霉儿子去了,没想到沈砚冰竟然装起来沉默,段时行更是噼里啪啦列出来一二三条来打他的脸,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扫视群臣,群臣沉默,像是看不出表情的云,皇帝满意群臣的沉默,盖棺定论:“太子即刻领五万玄甲军驰援高丽,半个月后出发。”
“陛下圣明。”张涟重复了一边他刚刚的上奏:“宜让皇太子亲征,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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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了,沈砚冰走出殿门,只见天阴沉沉的,上面挤满了黑色的云朵,天空正飘着细密的雨,看起来并不大,他走进雨里,才发现这早春的雨看起来不大,打在脸上却很冷,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天空,没什么想法,却不妨头顶忽然罩住一把伞,一回头,只见矮了自己一头半的苏携玉伸长了胳膊给自己撑着伞。
苏携玉穿着一身太监服,腰间拴着一块铜制的腰牌,已经被雨淋湿了,她却不在意,只是拿眼睛瞅着沈砚冰,沈砚冰从苏携玉那里把伞拿过来,将两个人都罩住。
沈砚冰道:“先不回府了,去老师那里。”
苏携玉点点头,出了宫门,苏携玉遣走车夫,从马车里拿出来一件蓑衣,亲自为沈砚冰驾马车。
雨水细细地下着,马车里忽然传出沈砚冰的声音:“罢了,回府吧。”
苏携玉勒马,顿了半响,问:“不去了?”
沈砚冰平静但明确的答复从马车里传出来:“不去了。”
马车外,细细的雨结成了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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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砚冰半道上决意不去拜访的张涟府上点着孤烛,烛火旁边坐着白日里在朝堂上针锋对麦芒的张段两位阁老。
两个老人都已近古稀之年,面容不再年轻,只是段时行的后背已微微佝偻,而张涟的脊背依然挺直。
段时行苍老的手掌来回盘着太子的拜师礼,两颗油光水亮的核桃,良久,轻轻叹了一声:“非要如此吗?”
张涟板着脸:“还记得你我少年时候在太学里学的《资治通鉴》中‘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八字吗?高丽若失,东瀛就占了先机,你以为我不知沙场九死一生?”
段时行还是不赞同地缓缓摇头道:“还是太急了。”
张涟忽然道:“子平,三个月前,我看了大夫,大夫说我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
段时行大惊,几欲站起:“糊涂!难怪,难怪!”
他一连说了两个难怪,却说不出难怪后面的话来。
张涟却微笑着望着窗外如钩弯月:“难怪我如此急着让太子亲征,太子亲征,不止太子一个人有出岔子被陛下责罚的可能性。”
段时行:“你要让郑氏和四皇子偷鸡不成舍把米,子岳,好险的一招啊!”
张涟道:“不会的,不会有危险,我已经联络了我在江湖的高手保护太子殿下,砚冰——不会有事。”
段时行正色道:“子岳放心,你我坐镇朝中,你那回龙观的道士朋友们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保管太子毫发无伤。不过,他日沈砚冰登基,不知要如何安放你这一位恩师的位置了。”
张涟却很看的开,甚至爽朗地笑起来:“虚名何用?只要新君长成,你我便是史书里的奸佞又何妨?只要江山永固..."老人的笑声消散在夜风里,唯有檐角铜铃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