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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非典型女配

作者:陈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携玉刚下马,就被一个胖子拽住了衣角,仔细一看,是侯爷贾元。


    只见这侯爷不想当时诬告苏携玉那样的趾高气扬,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见苏携玉就跪着哭,道:“姑娘,姑奶奶,祖宗!求您大人大量,放过小人这一次吧。”


    苏携玉听说这些天闹下来,全京城都知道贾元堂堂侯爷竟然抢占一个乞丐的土地,贾元的儿子正在和清流派人家议亲,这下哪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还有中央派出来暗访的官员们,都听说了乞丐申冤的事情,调查行贿第一站都是贾元这里。


    风杏给躺在床上养伤的苏携玉讲贾元现在灰头土脸,他尚的公主要合离,儿子要分家,最可怕的是现在很多人说儿子不是贾元的。风杏说精神压力大得胖了几圈的时候,苏携玉还不信,如今看见贾元这个样子,觉得风杏不仅没有夸大,还十分保守。


    苏携玉不语,越过哭诉着的贾元,走到了一身打马球的装束的沈砚冰身边。


    阳光之下,沈砚冰骑在高高的马上,褪去了外袍,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手里拉开一支弓箭,直指着苏携玉和贾元这边,见苏携玉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温声招呼:“携玉过来了,快陪本王练几手。”


    若无其事,好像在苏家的龌龊不曾发生过。


    苏携玉过来,拿过弓箭,冲着贾元身边嗖嗖嗖射了三箭,道:“我不喜欢他。”


    沈砚冰仿佛认同地点点头:“不错,他确实没有孤讨人喜欢。”


    苏携玉道:“我不想在京城看见他了。”


    沈砚冰道:“不错,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京城了。”


    又漫不经心道:“可是到底是个侯爷,谁能把侯爷整出京城,这可有点难办。”


    苏携玉看了沈砚冰一眼道:“确实。”


    然后转身欲走,沈砚冰这才叫起来:“那也不是不能办!”


    苏携玉停下脚步,心中泛起一股甜而陌生的感觉,但是转身还是一副面瘫的表情。


    沈砚冰道:“城东那些给孤儿上课的私塾是你办的吧。贾元也是孤儿中的一个,他们是那年我下江南治理水患从南方迁回到京城的。”


    “你一直帮我给他们建私塾和找工作。”


    “这是我欠你的,苏携玉。”


    沈砚冰说完,冲着贾元也嗖嗖嗖射了三箭,一箭射中贾元的膝盖,只听见贾元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沈砚冰撇头道:“难听死了。”


    一个月后,不知道什么缘故,侯爷贾元被人在今上面前被揭发贿赂四皇子,今上不喜,但念在侯爷的爹和自己少年时候有几分交情,只是夺了贾元的爵位,并在大臣们的建议下将贾元逐出京城,并下令不得再让贾元踏进京城半步。


    两个人就这么和好了,但是因为刚下了狠话,都觉得这么快恢复如初伤了脸面,因此平时在同一个场合的时候还是很少说话。


    不知道的人如刘监还在为两个人的冷战愁得皱纹都多了一条,见到暗卫就感叹:“这两个人,真是前世的冤家不聚头!”


    然而到底是和好了的,具体表现在蹴鞠赛上,太子和四皇子比赛的时候,作为被抽到四皇子一队的苏携玉毫不脸红地将蹴鞠踢给了沈砚冰,沈砚冰得了皇帝赏赐后大方地赏赐给所有暗卫很衬蜜色肤色的人的短刀,闹得另外几个冷白皮的暗卫不满地申诉,太子只好让刀匠给他们的短刀又刷了别的颜色的漆。


    暗卫们本来只是想要闹一闹,表示一下自己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没想到一向有原则的太子殿下这一天出其意料地好说话,反而半天不敢接下着重新淬火的刀。得了刀也胆战心惊地好几天没有睡好。


    夏天很快过去,太子也不再经常顺路到城西的冰寮捎糖水回去,京城里的香山的叶子都变红了。


    沈砚冰带着一众侍卫去玩了几次,还感叹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连树叶也会伪装,到了属于他的季节才变红。


    苏携玉在沈砚冰说这话的时候刚好一个人在帐篷里侍候,听完这话,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不知道沈砚冰是怎么从变红的秋叶想到伪装者上面的。


    同样看着红叶引起感叹的还有跟着皇帝到香山秋猎的皇后。


    枫叶红了,皇后独孤庄只觉得时间又流逝了一点,自己又变老了一些,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想起来那个被贵妃用一碗羹汤害死的已经成形的儿子。随后想起来现在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太子,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入宫以来,独孤庄第一次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她和贵妃斗,和韦监斗,没有害怕过什么,她是独孤家的女儿,理应为了天下,为了苍生搏一搏,可是现在她老了,不管是皇帝的心,还是自己孩子的命,什么都没有留下,但还好她醒悟地还不算太晚,太子也还没有成年。


    想来想去,皇后把独孤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侄女叫进了宫里,琴棋书画考校了半个月,独孤庄带着九分自信看着自己调教出来的侄女独孤明珠,火急火燎地宣太子进宫请安。


    沈砚冰并没有想到皇后宣自己是为了什么,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不得已,皇后救了幼年的沈砚冰这一点无可辩驳,就算沈砚冰骨子里冷血,但面子上还是要做出来,诏书一下便进了宫。


    皇后的坤宁宫和太子的东宫,皇帝的乾清宫都不一样,东宫都是前朝留下的厚石板铺地,沈砚冰不曾让人动过,也没多少自己的东西,还是保留着前朝古朴浑厚的风格,帝好奇,乾清宫堆满了奇珍异宝,加上郑贵妃几乎天天留宿,更多添了粉黛之气。


    而独孤家出身的皇后自小女扮男装在翰林读书,坤宁宫宽敞的庭院两侧,摆放着宽大的书架,阳光洒下来,书页哗哗作响。


    沈砚冰无端想到,难怪皇帝不喜欢皇后,任谁进门看见这如山的书卷都会头大如斗吧,如果是苏携玉在,就更搞笑了,一个跟头下去,搞不好书架全部被她弄倒下去,她本人还惊慌失措在那里装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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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门,问了安,沈砚冰仔细观察,确定皇后没病,拐弯抹角地从独孤庄的爹独孤泉在乡下的养老生活问到现在还在翰林读书的独孤庄的弟弟独孤辙,独孤泉没被人家邻居欺负,独孤辙也没欺负同门,沈砚冰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不知道皇后叫自己过来究竟为了什么。


    独孤庄显然也绕圈子绕累了,指着自己的侄女独孤明珠道:“明珠,本宫头疼,你陪陪太子。”


    等到侍女们下去,沈砚冰这才注意到留下来的独孤明珠,明白了皇后这一次召自己入宫的意思。


    他对女色是避讳的,巴不得一辈子不碰女色,沈砚冰的祖父光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面的,父亲翊钧喜欢大自己十多岁的奶娘万贵妃是天下人敢怒不敢言的丑闻,沈砚冰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因为美色误国。


    但是他多年受内阁老头们的教导,知道自己想要当上皇帝是需要一个皇后的,一个家族势力很强的拥有三从四德良好品行的女子,虽然沈砚冰不喜欢独孤庄,但他承认独孤庄把后宫上下打理得很好,至少在郑贵妃的毒害下保住了他。


    沈砚冰于是抱着一个审视未来皇后的眼光去看独孤明珠,这一看就看出不满起来。


    独孤明珠的头抬得高高的,想只骄傲的天鹅,身上带着叮叮咣当响个不停的珠子,不知怎么,沈砚冰想起同样作为女子的苏携玉,苏携玉很少仰起头,多数时候总是默默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像个影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影子竟然敢和自己呛声!


    想起苏家的事情,沈砚冰就气得放下手里的茶杯。


    茶杯碰上桌面,发出一声不太悦耳的声音,独孤明珠以为是太子没有看上自己在用茶杯宣告不满,心里更加不悦了。


    她和独孤庄不一样,独孤庄的父亲独孤泉是和先帝一起除过瓦剌人,治过反叛的,又敬重读书人,很早让独孤庄去读书,独孤明珠是被教养大的,虽然读书,却不觉得读书人有多高贵,反而觉得这些人还不是要靠独孤家提携,至于对太子的态度,就和独孤庄更加不一样了,虽然姑母对她很好,但她根本就不想进宫当个像姑母一样的活死人。


    独孤明珠从弄清楚姑母的算盘之后,就开始计划如何搅黄这门婚事。


    见沈砚冰对自己不悦,不气反乐,又打听太子的感情生活来。


    独孤明珠:“殿下有心悦的女子吗?”


    沈砚冰道:“没有。”


    独孤明珠吃惊道:“殿下身边一个女子也没有吗?”


    沈砚冰道:“我的一个暗卫是女子。”


    独孤明珠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好奇别的了,只是继续看起来自己偷偷带进宫的《九死一生江湖奇闻录》,沈砚冰则思考起来独孤明珠刚刚的话,觉得独孤明珠是害怕苏携玉成为第二个郑贵妃将来欺负她,可惜他对苏携玉并无当今对郑贵妃的男女之情,且苏携玉也不是郑贵妃那样的恶毒之人,苏携玉那样软弱,只有别人欺负苏携玉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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