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找理由打了苏携玉一顿,只觉得心情舒畅,他和苏携玉积怨已久,当年自己看上一块地,偏偏有个瘪三过来挡道,非说那地是他的。
自己堂堂的皇亲国戚,竟然要和一个讨饭的争田,说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
没想到争田争到最后还没赢,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这一切都是拜苏携玉和太子所赐,太子他贾元不敢惹,收拾一个苏携玉还不简单!
贾元得意洋洋地坐在一张八仙椅上,肚子鼓起来,却听见下人过来道:“侯爷,清吏司来人了。”
贾元诧异道:“来人干什么?官司不是早已了结了?”
下人支支吾吾道:“不太清楚,老爷要不去看看——”
贾元挥袖道:“清吏司的人是什么身份,还有让他进来就是,怎么还让我去请他?”
下人迟疑道:“就是,就是——”
贾元不耐烦道:“就是什么?说话啰啰嗦嗦,怎么当差办事的!”
下人终于道:“清吏司来的人有些多。”
贾元冷笑道:“都是些来打秋风的穷酸,叫进来吧。”
下人还是踌躇着,贾元跺脚道:“你是哑巴吗?”
下人见贾元吼叫,忙战战兢兢跪下道:“还是请侯爷亲自去看一看。”
贾元狠狠踹了跪下的下人一脚,扭头往门口去,脸上也从暴怒渐渐变平静,等到了门口,已经换成一张堆笑的脸了,他见几个家仆挤在门口,便训斥道:“还不把人请进来。”
家仆们都和刚才那个下人一样露出为难的表情,贾元走进了,才发现刚刚那蠢才说的“有些多”并不是夸张——何止是有些多!自己外面都要被看热闹的叫花子挤满了,最近的一圈全部都穿着官服,口里嚷嚷着自己是清吏司过来查案的,可是清吏司查案哪里需要这样多的人!
贾元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理论道:“我和清吏司的案子早就结了,你们这些人分明是看我家大业大,过来打秋风的!”
“还有你!贾元嚷嚷道,你分明是和我争地的流氓,那是什么清吏司的官吏!”
墨烨看了贾元一眼道:“好,你说我不是清吏司的官吏,是同你争地的人是吗?”
贾元道:“自然。”
墨烨随即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孝服,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系在头上,随着墨烨的动作,后面的官员也纷纷脱掉外面的官服,露出里面的白色孝服。
墨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灵位来:“奸人贾元,谋财害命!为了侵占我家田产,害死我祖父!如今,先人亡灵不安,贾元又要欺负我这个孤儿!我今天就是带着我族父老,前来讨个公道!”
后面的人也跟着吼叫“讨公道!”“讨公道!”“讨公道!”
贾元是无赖,却没见过比自己更无赖的,一下子厥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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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冰一个多月没见到苏携玉,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却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窝在书房里面练字,本来练“永”字,写着写着,想“苏携玉”这名字不好写,可以拿来练一练,于是练了一沓的“苏携玉”。
十五十六站在沈砚冰后面,道:“殿下写这么多苏携玉,是要拿去扎小人吗。”
沈砚冰气急败坏道:“在你们心里孤就是这样的人?”
十五恭敬道:“自然不是,殿下去苏家那是为携玉出气去的,是携玉拎不清。”
沈砚冰颔首。
十六趁机进谗言:“照我看就应该狠狠把苏携玉打发出去在二门外伺候,您以后见不到她不就气顺了吗。”
沈砚冰这就不爱听了:“凭什么她不待见孤孤就要将她调到二门去,孤非要天天在她面前出现气死她。”
十五十六:“……”
又过了一会儿,沈砚冰道:“屋子似乎有些闷。”
十五十六大惊失色,这不是说他们伺候的不到位,难道殿下发现他们昨天悄悄在书房里面吃烤鸡了。
十五十六赶紧想办法把殿下从书房里哄出去。
十五道:“听说咸王世子新开了一个射箭和骑马两用的草场,殿下要不去玩玩?”
沈砚冰话题微转道:“最近天热了,你们吩咐厨房,每日给府中人分一碗消暑的汤。”
十五闭嘴了,主子这在说最近天热不适合去骑马射箭。
十六道:“要不十四王爷那里听说得了一批古画,去赏赏?”
沈砚冰对书画并无研究,但是对书画的价格很有研究,毕竟很多前来行贿的官员用的都是字画一类的文雅物件。
沈砚冰迟疑道:“倒是该去走走,可惜本王最近忙得很。”
十六:“?”
忙得很还让他们两出主意不知道干什么?
倒是十五机灵,道:“听说最近药师在给暗卫们治疗身上的旧伤,主子不妨去看望一下正在治疗的下属们。”
十六刚想说这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主子不是说自己很忙吗,有时间能去看望暗卫?
只听见沈砚冰把毛笔放下,道:“确实,你们为孤出生入死,孤于情于理都应当去看看。”
药庐里面都是些治疗腰伤的暗卫们,一个因为执行任务受伤的暗卫都没有,有的都是练武功的时候图快吃错药了,或者跟人比武的时候彼此之间误伤到了,十五十六看的牙疼,生怕他家主子觉得自己是吃白饭的。
早年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听说洪国的第二代皇帝成祖,就是因为去微服私访的时候看见城池无人守城,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当地秋收,士兵们都回家割麦子了,成祖大怒,直接杀了当日不在岗的士兵。
从某种意义上讲,沈砚冰身上流着成祖的血,虽然这么多年沈砚冰对他们都是温和甚至有几分亲切的,但十五十六是不敢托大的。
十六结结巴巴道:“呃,其实还有呢不止这些过来治跌打损伤的,还有,还有——”十六年龄小,编话都编不利落,还好十五接过话道:“还有些血淋淋的,害怕污了殿下的眼,不敢在殿下面前现眼,他们都托我过来向殿下谢恩,谢谢殿下还记挂着他们。”
沈砚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十五又补充道:“听说前阵子苏侍卫也过来拿药了的,想来也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
沈砚冰厌恶道:“谁要知道他的事情。”
然后仿佛很感兴趣地拨弄手下的草药。
十五被这么一训,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沈砚冰现在手里的草药是何种科目从哪里获得,和边上站着的药王谷来的鹤大夫一唱一和。
沈砚冰却又不满起来:“你刚刚不是在说苏携玉的事情,怎么说一句又不说了,最烦这种卖关子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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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鹤大夫却插话道:“两位大人说的可是苏携玉苏侍卫?”
又捋了捋胡须:“算算日子,她的伤药应该也快用完了。”
十五看了一眼沈砚冰的脸色,道:“苏侍卫药用完了?那刚好——”
那刚好他们去送个药?
没准殿下和苏侍卫就此和好了?
却听见鹤大夫慢悠悠道:“那刚好她的伤应该也好了。”
沈砚冰不快地捏碎了手里的药草。
鹤大夫:“但是话又说来,多喝一些药总要好得快一些。”
一边说一边哗哗从抽屉里面取了几味药拿纸包好,交到了十六手里。
十六只感觉沈砚冰盯着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又把药包扔给十五,十五只好硬着头皮拿着。
沈砚冰道:“既然苏侍卫忘了拿药,你们就帮她送一趟。”
十五十六点头不迭。
十六则道:“殿下不自己去吗?”
沈砚冰:“孤再说也是个太子,不合身份。”
十五十六于是领命去了,其实苏携玉被打得也没有多重,但是刚好这一天风杏也来看望苏携玉,便将贾元报复苏携玉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不得了呀!”风杏拿着小帕子抹眼泪:“要不是咸平世子去得及时,携玉只怕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十五十六都拧紧了眉头。
到最后,苏携玉起身想要送客,被风杏一把摁在了椅子上面,十五十六疑惑地回头,风杏再次难过地拿小帕子揉揉眼睛:“携玉才这么年轻,从椅子上起身都困难了呜呜呜。”
苏携玉:“……”
十五十六却将风杏的话当了真,道:“苏侍卫,别怕,我们这就回去告诉殿下,敢欺负苏侍卫,就是欺负我们所有暗卫!”
“敢欺负我们所有暗卫,就是欺负太子殿下!”
苏携玉:“……”
隔天,苏携玉的房门就被十五十六敲响了。
两个人都穿着新衣服,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十六率先道:“苏侍卫,殿下今天在草场射箭,点名要你去当值。”
苏携玉:“养伤,勿扰。”
十六拉住苏携玉即将重新合上的门:“去看看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一次就连稳重一些的十五也道:“去看看呗,真的有好事。”
苏携玉:“?”
苏携玉慢吞吞骑在马上往草场挪。
能有好事情,能有什么好事情。
这几天呆在床上养伤,确实有点气闷。
人一旦停下来,就容易多想,苏携玉回忆自己短暂的上半场人生,爹不疼娘不爱,长大后既不是讨人喜爱的长相,也不是讨人喜爱的性格,长成了一块不太讨喜的,不会有人多看的石头。
对石头来说,多看是一种残忍。
可就是这样的自己,沈砚冰却带着自己把好不容易的骡子黛换成成衣,为了替自己教训父母的偏心以太子之尊巴巴地跑了两趟苏家。
苏携玉仰头看看平实地照耀着大地的太阳,心里想,自己是挺狼心狗肺的。
好不容易遇见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却因为不值钱的父母长姐惹沈砚冰不开心。
心里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起来,用力拽了一下辔头,骑马在去草场的山道上奔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