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蛋糕,瞬间也没了胃口。
“嗡。”
手机屏幕亮起,许攸攸查看着老师发来的“卢塞恩设计大赛”的比赛介绍。
这可是全球顶尖的绘画大赛,由国内外几家顶级设计公司和顶尖艺术类大学牵头举办,参赛者遍布世界各地,高手云集。
她余光瞥向宴丞霄,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垂下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光亮。
被宴丞霄监视又如何,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在意宴丞霄的一举一动。
她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如果能夺得大赛的一等奖,那么出国的实习机会和给妈妈治病的医药费就都着落了。
她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往年“卢塞恩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但都是五六年以前的。
正当她苦恼时,老师发来了一个文件包,里面是进五年“卢塞恩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
“谢谢老师!”
她逐张画作研究,每一个作品的细节和突出的特点。
丝毫没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宴丞霄俯身凑了过来,裹挟檀木香一并将许攸攸包裹。
“宝宝,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许攸攸身子轻颤,被吓了一跳,扬了扬手机上的画。
“随便看看。”
宴丞霄接过手机瞧了瞧。
“没有我家宝宝画的好看。”
许攸攸盯着宴丞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在夸她,还是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收回手机。
“丞霄,我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她下了车,才发现宴丞霄没动。
他接起电话,轻轻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但许攸攸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林雨薇的声音,娇柔魅惑。
许攸攸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率先开口道:
“丞霄,你还有工作要忙的话,不用陪我。”
宴丞霄握着方向盘,指尖轻敲。
“晚上还有应酬,那你早点休息。”
许攸攸轻快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他是否和林雨薇有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脑海中只有拿下“卢塞恩设计大赛”,这一个念头。
宴丞霄看着被丢在座位上的蛋糕,垂下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阴霾。
身后传来车子远去的声响,许攸攸没有回头,果断地关紧了大门。
看着保姆准备的满桌子的饭菜,她没什么胃口,压抑着胃里的恶心,径直走进了画室。
她调好了色,端坐在画布前,脑海中闪过无数幅构图,却都不满意。
她开始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描画,时不时皱皱眉,将画笔丢下,面前的画纸被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又重新拿起画笔勾勒。
循环反复,地上逐渐堆起了纸团做的小山……
宴丞霄开车去了一处酒吧,酒吧的包间内,三位老板已经等候多时。
见宴丞霄来了,赶忙起身。
“宴总,我们对您投资的新能源技术非常感兴趣,感谢您赏脸来见我们。”
一位老板目光放在宴丞霄身后的女人身上,探究的推了推眼镜。
“宴总,这位是?”
宴丞霄坐在了三人对面,冷眸介绍道:
“这是我的一位合作伙伴,林雨薇。”
老板们赶忙提了杯酒,“这位就是宴总的夫人吧!早就听说宴总对夫人疼爱有加,今日难得一见……”
“不是。”
宴丞霄声音冷硬,眸子里尽是威压。
三人皆是一颤。
林雨薇举在半空中的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宴丞霄盯着林雨薇的背脊。
耍小聪明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快替我敬一下三位老板。”
林雨薇只觉得背后阴恻恻的,微笑着上前敬酒。
宴丞霄点燃一支烟,烟雾弥漫。
他在接到林雨薇电话时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既然有人愿意帮他挡酒,何乐而不为。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惊得林雨薇背脊僵硬。
“你今天可要把三位老板招待好了。”
林雨薇刚准备攀上宴丞霄手臂的指尖一顿,匆忙收回,默默点头回应。
她捏紧了酒杯,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代替许攸攸的位置。
成为站在宴丞霄身边唯一的女人。
许攸攸在画室不知呆了多久,专注的就连宴丞霄回来了都没听到。
宴丞霄见卧室没人,便来画室寻她了。
许攸攸见宴丞霄回来,才翻开手机一看,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丞霄,你回来啦,我马上就好,你先睡。”
宴丞霄俯身从身后抱住继续画画的许攸攸,顺着她纤细的手臂夺下画笔,丢进一旁的水桶里。
“宝宝,太晚了,明天再画。”
说着,就要抱起许攸攸。
她迅速挣脱宴丞霄的怀抱,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
她记得,宴丞霄在忙工作的时候总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看来今晚的交谈并不顺利。
“丞霄,我还差一点点,画稿的雏形就完成了,如果等到明天起来再画,我可能就不记得要怎么画了。”
宴丞霄看着满地的纸团,不悦的蹙着眉头。
“不行。”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
许攸攸目光紧盯着宴丞霄的动作,从笔筒里重新抽出一支铅笔,酒窝里挂着浅浅的笑意。
“丞霄,我没事的,况且我马上就画好,你先上去洗个澡等我,好不好?”
宴丞霄上前一步,抓着许攸攸的手腕往外拖。
“医生说了,你熬夜对孩子影响很大。”
“一幅画而已,什么时候画不行?”
许攸攸拼命想要挣脱,却被越攥越紧。
她带着哭腔道:
“你再给我半小时,哦不!十分钟,十分钟就够!”
她不想功亏一篑,好不容易想出来图,等到明天早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丞霄,你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恢复好了,药我也按时吃了,不会伤害到孩子的。”
宴丞霄充耳不闻,想要抱起许攸攸。
被她再次逃开。
她大力的将手中的铅笔摔在地上,笔尖瞬间断开。
宴丞霄转头看向许攸攸,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许攸攸,听话。”
又是这两个字。
许攸攸倒吸了一口凉气,冷下脸,嘶吼道:
“你为什么不能在乎一下我的心血呢?这是我花了一晚上冥思苦想才想出来,为什么不能等我画完!”
宴丞霄打量着许攸攸战栗的身子,她又开始抗拒他。
“那你告诉我,这幅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值得你用我们孩子的命去画。”
许攸攸如鲠在喉,她没想到宴丞霄会把画说的这么重。
这幅画确实很重要,是她夺得设计大赛一等奖的命脉,是她离开宴丞霄的筹码。
但是,她不能说。
见许攸攸沉默,宴丞霄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怒火充斥在他身上。
他冲上前紧紧攥着许攸攸的双手,防止她再次挣脱。
“你又要瞒着我什么?”
“许攸攸,现在连一幅画都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