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藏起孕肚跑路,京圈大叔急疯了》 011婚内强暴,她见红了! 许攸攸眼眸中是空洞的绝望,浑身使不出任何力气,瘫在床上。 对于宴丞霄暴怒的撕扯,她都无动于衷。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一小片被子。 她不断地在心底默默道歉。 对不起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宴丞霄见身下的女人不再挣扎,意识清醒了些。 垂眸看去,许攸攸脸上是茫然无措,是任由他宰割的麻木。 他眉头皱了皱,眸中攀上冷漠,从许攸攸身上离开。 她的抗拒让他心烦,也湮灭了他的欲望。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许攸攸,你现在无趣极了。” 许攸攸依旧瘫软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眼神迷离的望着天花板。 是啊,她无趣极了。 只有无趣的她才能逼着宴丞霄把手,才能护住她的孩子。 宴丞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许攸攸背对着她缩在床角。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移开目光,压抑着心底的烦闷,睡在了另一边。 许攸攸哭累了,浑身被宴丞霄撕扯的酸疼,躺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些力气。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回到画室里。 看着碎裂在地上的寿礼,俯身将被宴丞霄揉成一团的画轻轻展开抱在怀里。 像是在抚平她皱巴巴,布满伤痕的心。 她紧咬着唇,嗅到丝丝血腥味,依旧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俯身收拾好玻璃碎片,连同画框一同扔在了门外。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重新调颜色,舒展画布,洗净刷子,重新为爷爷准备寿礼。 只有一晚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 但她必须亲手为爷爷准备寿礼,而不是外面那些用钱就能买到的随便的礼物。 在她看来,她的心血,她的诚意,胜过万两黄金。 再次落笔,她眸中的坚定有多了几分。 她一定要离开宴丞霄。 第二天清晨,宴丞霄盯着身旁冰冷的床铺,眸色泛着寒光。 许攸攸又跑哪去了? 他心底腾起不好的预感,起身匆匆下楼。 保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刘姨,许攸攸人呢?” 刘姨擦了擦手,走出来,指了指画室的方向。 “宴总,我五点多来的时候就看到夫人在画室里画画了。” 宴丞霄眉头微蹙,为了一幅画,她至于吗? 他推开画室的门,许攸攸背影动都没有动一下,捏紧画笔,动作依旧迅速。 他靠在门边,打量着许攸攸的侧颜,难掩的疲惫。 “一夜没睡?” 许攸攸淡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宴丞霄愈发烦闷。 她这么做是为了和他赌气吗? 他从鼻腔里挤出哼笑,眯着眼睛看着她画画。 明明以前觉得她坐在画板前的时候是最吸引他的,如今却看的他窝火。 “宝宝,你就这么喜欢画画呀?” 许攸攸总觉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透着凉意,话语中溢出讽刺的意味,刺的她的心一颤。 她顿住画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不想再和宴丞霄争吵,她累了。 宴丞霄接了个电话,回来时将他的黑卡交给许攸攸。 “记得给爷爷重新买份寿礼。”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接过保姆拿来的早餐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 “别忘了准时来给爷爷贺寿。” 许攸攸强行控制着不听使唤的右手,但最终还是放下了画笔。 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抬眸时,眸中恢复平静,将黑卡扔在一旁,继续笔下的画作。 落下最后一笔,许攸攸才从椅子上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再次跌回椅子里。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顺着大腿流出了滴滴鲜血。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恐惧蔓延至头顶。 她慌乱摸出手机,按下宴丞霄的号码。 恍惚间,她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久久没有接通的电话。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遇到事情就想着找宴丞霄帮忙。 她从不害怕面对困难,但是依赖宴丞霄久了,她竟然也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眸中神色愈发坚韧。 地上的鲜血已经积了一小摊,小腹处传来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加重。 许攸攸早已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她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强撑着从椅子上爬起来。 电话很快接通,宴丞霄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喂,许攸攸你...” 许攸攸一把按掉了通话界面,双手扶着墙面,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以后的路她只能靠自己,她再也不要当宴丞霄的金丝雀了! 012她再也不要讨好任何人! 宴丞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锁。 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他再次回拨回去,没有接通。 许攸攸扶着墙,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画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保姆也出门买菜了。 淡淡的凄凉将她紧紧包裹。 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她也不会再找宴丞霄了。 打车到了医院。 许攸攸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她的主治医生眉头紧锁。 “许小姐,不用等到下周三约定好打胎的时间,你就先没命了。” “你看看你身体的各项指标,这次只是一个小警告,如果孩子真的意外流产,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许攸攸木讷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她还没有好好体验自己的人生,她还不能死。 她哽咽开口:“我知道了。” 医生知道她小小年纪,又没有家属陪同,也不忍心再责怪她。 她拍了拍许攸攸的肩膀。 “我给你开一些安胎和滋补身体的药。” “你回去以后要按时吃,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多吃点有营养的。” “下周三过来复查,如果你还是想打胎,我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重新安排手术时间。” 许攸攸捏紧了手中的检查报告,影像中一团模糊的黑影,是她未成形的孩子。 她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谢谢您。” 医生给许攸攸打上吊瓶后,便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的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她没有再看手机,倒头睡去。 直到医生给她拔针时,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顺手划走了宴丞霄的十几条未接来电。 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她猛地起身,在医生无奈的注视下离开医院。 她赶回家,将地板上残留的血迹擦干净,将寿礼小心翼翼卷起放进礼盒里。 出门打了辆车,赶往宴家老宅。 宴家老宅气派辉宏,许攸攸一下车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口二人。 林雨薇一身雪白的抹胸长裙,披肩的卷发更显温柔。 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宴丞霄的妈妈--齐夫人。 “阿姨,这是送您的小礼物,还请您不要嫌弃。” 齐夫人乐呵呵的接过礼盒,迫不及待的打开,眸中瞬间迸发出贪婪地目光。 是香奶奶新款包包,价格不菲。 “雨薇,你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一来就这么客气,阿姨很喜欢,你有心了。” 瞥见许攸攸走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许攸攸扬着笑脸,丝毫不畏惧齐夫人的威压,笑容一如既往地甜美可人。 “妈,我当然是来给爷爷祝寿的。” 她知道,齐夫人向来不喜欢她。 以往的她,看见齐夫人就像老鼠看见猫,总是再躲,总是怕齐夫人,在她面前丝毫不敢还嘴,更不敢大声说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已经决定了要彻底离开宴丞霄,她对齐夫人就没有什么好再唯唯诺诺的了。 爷爷寿辰,林雨薇都来抢风头了,齐夫人更不会让她有容身之地。 她也绝不会再向任何人妥协。 齐夫人冷嘲热讽,打量着许攸攸。 “许攸攸,孝敬我的东西呢?” 许攸攸淡然一笑。 “等您八十大寿时,我也会为您准备的。” 说着,她擦着齐夫人的肩膀快步走进庄园。 齐夫人气的瞪着许攸攸的背影。 “死丫头,敢和我这么说话!看我让丞霄怎么收拾你!” 林雨薇顺势上前挽住齐夫人的手臂,贴心的模样深得齐夫人的心。 “阿姨,您别生气,宴夫人年纪小,不懂事,今天可是爷爷的寿辰,别让爷爷等急了,我们快进去吧!” 齐夫人拍着林雨薇的手。 “雨薇,我们走。” 快走到门口的位置,许攸攸拉了拉袖子,盖住手背上的针孔。 她刚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爷爷,紧张的抱紧了寿礼。 没等一声“爷爷”叫出口,林雨薇率先挡在了许攸攸前面,奉上了一个雕刻精细的古木盒子。 爷爷看着陌生的小丫头,推了推老花镜。 “你是?” 林雨薇沉稳开口,“爷爷,我是雨薇呀,您还记得我吗?” “雨薇,”爷爷思量了片刻,“哦!是林家的小女儿啊,可是好些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 林雨薇扬起嘴角,将手中的木盒缓缓打开。 “爷爷,知道您喜欢古玩,我特意从拍卖会上为您寻了这对清代的玉雕核桃。” 爷爷看着盒子里闪着润泽光亮的物件,眼角带着笑意,让管家上前收下。 “雨薇啊,你有心了。” 齐夫人冷眼瞥向许攸攸,双手交叉在胸前,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又带了什么好玩意送给爷爷?” 许攸攸垂眸看着手中的画卷,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任何贵重礼物都比不了的。 “当然是用钱买不来的好玩意。” 齐夫人冷哼,压着火气。 “该不会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穷酸玩意吧?” “许攸攸,我们宴家待你不薄,爷爷八十岁寿辰,你穿的这么寒酸就来了,把我们宴家当什么地方了?” 许攸攸硬气上前,直视着齐夫人的眸子。 “我应该穿成什么样子?像她那样花枝招展嘛。” 齐夫人护着林雨薇,上前猛地推了一把许攸攸。 “许攸攸,你怎么和雨薇说话呢?你也配,还不赶快道歉!” 许攸攸眸中散发出挑衅的目光,扫过齐夫人和林雨薇。 “这是宴家地盘,她也配宴夫人给她道歉吗?” 齐夫人总觉得许攸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从来不敢对她这么嚣张无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丞霄?” 她凑近了许攸攸,抬手扯了扯她凌乱的衣襟,轻声道: “你啊,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都是祸害,趁早滚出宴家。” 许攸攸猛地抬眸,震惊的目光对视齐夫人嘲讽的笑意,她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齐夫人提到了她的妈妈。 可是她们怎么会认识? 她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 她刚准备上前询问,林雨薇就挡在了她面前。 她一把按住许攸攸的手臂,将她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宴夫人,这毕竟是爷爷的八十寿辰,你该重视些的。” “我刚好带了些漂亮衣服过来,你要不要换一下?” 许攸攸知道林雨薇哪有这么好心,八成等着看她笑话。 正在许攸攸窘迫之际,爷爷向后拉了一把许攸攸,将她挡在身后。 看向林雨薇,轻咳了两声道: “攸攸穿什么都好看,不用换。” 爷爷目光陡然静默,看向齐夫人。 “攸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也少说些。” 爷爷转身拉起许攸攸的小手,愣了愣,心疼的拧紧了眉头。 许攸攸好像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些。 “攸攸,爷爷不在意那些虚礼,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许攸攸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反手握住爷爷苍老的手。 “爷爷,这是我送你的……” 林雨薇眼看许攸攸要展开手中的贺礼,忽然瞥见路过准备去布置宴席的服务生,眼底闪过寒光,悄悄将脚伸了过去。 服务生踉跄,手中端着的酒杯忽然失去平衡。 许攸攸余光瞥见林雨薇搞鬼,眼看红酒就要泼在画上。 她来不及多想,本能侧身挡住倒下来的红酒。 红酒顺着她的背流下,浸湿了她的白衬衫。 画布背面也站上了红酒渍,显出淡淡的紫色。 服务生连连道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可是京城宴家的寿宴,要是被他搞砸了,以后怕是别想在京城活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林雨薇一把推开服务生,瞪了一眼服务生。 “犯了错就乖乖道歉,证据都摆在这儿,你还想找什么借口欺骗爷爷不成?” 服务生知道能站在宴家的底盘上的,都不是简单的人。 他不敢得罪林雨薇,赶忙垂下头道歉。 爷爷担忧的看向许攸攸,“攸攸,你没事吧?” 许攸攸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衣服湿了没关系,画没事就好。 林雨薇却忽然一声惊呼。 “呀,宴夫人,您的画!” 许攸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紫色的印记更加明显。 齐夫人不悦的皱着眉头,厉声道: “真是晦气啊!爸的寿礼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还有脸呆在这儿!” 许攸攸懒得同他们废话,三番两次挑事,她没有回击不过是碍于齐夫人长辈的面子。 但她若是在拖下去,恐怕寿礼会再次陷入危机。 她展开画作,呈现在爷爷面前。 爷爷眼前一亮,苍老的手在画布上拂过。 “画的好,画的好啊!” 许攸攸挺直了背脊,将林雨薇和齐夫人都挡在身后。 将寿礼和二人隔开,以防她们再动手脚。 “爷爷,寿礼显紫,紫气东来,攸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正巧呼应了画中的不老松,昂扬正气的立于山间。 爷爷欢心的收好画,紧紧拉住许攸攸。 “攸攸,这画你画了很久吧!” 许攸攸含着泪。 回想起这些日子为了画这幅寿礼,心中难免泛起酸楚。 即便是宴丞霄无视她的心血,践踏她的真心。 但爷爷依旧懂她,疼她。 爷爷笑着回应着许攸攸的泪光。 “辛苦你了,孩子,我很喜欢。” 得到了爷爷的肯定,许攸攸这些日子的苦楚都烟消云散。 宴丞霄刚开完电话会议,从二楼下来。 看到许攸攸穿着脏兮兮的裙子立在人群中,迅速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 许攸攸摇了摇头,不愿再追究,随口扯谎道: “我不小心弄上的。” 林雨薇想要上前搭话,被宴丞霄直接无视。 他拉着许攸攸上了楼,瞥见她被红酒染色的蓝色裙子,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没穿白裙子?” 许攸攸从容地回应道: “我的白裙子都洗了,还没干。” 他没有继续追究,反手关门前交代道: “把衣服换了。” 许攸攸打开宴丞霄交给她的袋子,不出意外,又是白裙子。 她没有抗拒,起码比穿着脏兮兮的裙子参加爷爷的寿宴要好。 刚准备下楼,就听到书房里传来齐夫人轻蔑的声音。 “丞霄,你当初就是不听劝,非要和许攸攸结婚!” “你看看雨薇,再看看她,她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许攸攸站在书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清楚地看到齐夫人那狰狞的嘴脸。 看来林家和宴家的交情颇深,能让齐夫人赞不绝口,林雨薇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齐夫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和许攸攸怎么还不生个孩子啊?你都三十好几了,你不着急,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宴丞霄神情淡漠,扫了一眼齐夫人。 不是他不想,是许攸攸不配合。 想起她的抗拒,他便更加心烦,开口的话语便带着刺。 “那你自己生去。” 齐夫人气的猛地拍下桌子。 “丞霄,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拍了下手,凑到宴丞霄的办公桌前。 “你说,许攸攸是不是有病,根本生不出孩子啊!” 宴丞霄敲击键盘的动作一滞,联想起许攸攸抗拒做检查,也不配合他要个孩子。 他心底生出片刻疑虑。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齐夫人见宴丞霄动摇,赶忙顺水推舟。 “要不你和许攸攸离婚吧,娶谁不比娶她强啊!” “我看雨薇就不错!” 许攸攸贴着墙壁,手轻轻摸了摸小腹,释然的笑了。 如果能和宴丞霄离婚,那真是太好了! 孩子,等你离开妈妈,妈妈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013喝了胎盘汤就能怀孕! 许攸攸下楼时,瞥见在厨房里忙活的林雨薇,殷勤得很。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喜欢宴夫人的位置,送你好了。” 林雨薇蹲着一个大碗走了出来,目光朝着许攸攸的方向看去。 “阿姨,您快来!” 许攸攸转头看去,齐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不远的位置。 齐夫人与许攸攸擦肩而过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哼,还自称宴夫人呢,哪有雨薇懂事!” 许攸攸直接无视齐夫人的嘲讽,侧了侧身子,目光落在那碗巨大的汤里。 汤底颜色成血红色,泡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肉丸,还散发出幽幽的臭味儿。 她紧锁着眉头,站在楼梯上。 仅仅看了一眼,许攸攸忙不迭的偏过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紧随其后的宴丞霄拉起许攸攸的手,将她带下了楼。 前一分钟还在和齐夫人讨论换老婆的男人,此时正和她假扮成一对恩爱夫妻。 今天是爷爷的寿辰,许攸攸不想让他老人家为她操心。 索性任由宴丞霄拉着她。 凑近桌旁时,许攸攸猛地抽回被宴丞霄拉着的手,捂住鼻子,眸中难掩嫌弃的目光。 她真切的闻到了那碗汤中的血腥味! 林雨薇一副受伤的表情,挽着齐夫人的手臂,介绍着她精心制作的汤药。 “阿姨,我知道您一直想抱孙子,这可是我专门为宴夫人准备的秘方。” “是鹿林那边的一位老中医推荐的方子,只要喝下去,保证能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齐夫人两眼放光。 鹿林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不知道? 早就听闻有人在鹿林重金求子,还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位神人。 “还有这等好东西?那可得试试!” 许攸攸诧异的看向林雨薇,她明明就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林雨薇满脸欢心的捧着汤凑了上来,亮晶晶的眼睛中诚意满满。 “宴夫人,这汤可是用羊的胎盘熬制的,是大补,再加上老中医秘制的药材,调配出的汤药,绝对能让你早日为宴家开枝散叶。” “我还听说,有很多富婆都是在老中医那喝过一次,就怀孕了,还都是生的儿子呢!” 齐夫人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满眼期待的把许攸攸往前推了推。 “这么好的东西,快喝啊!” 许攸攸抗拒的定在原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喝。”她眉头紧蹙,“这都是无良的偏方,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这是林雨薇明晃晃设下的圈套,她绝不会往里跳。 林雨薇默默勾起嘴角,笑容凌厉。 被她猜中了,许攸攸根本不敢告诉宴丞霄她怀孕了。 那她可得好好帮许攸攸一把! “一碗汤药而已,宴夫人,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尝尝嘛!” 许攸攸脑袋嗡嗡作响,视线从那碗汤药上移开。 再看下去她真的快要吐出来了。 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下,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必须赶快想个办法。 “心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东西是给人喝的?” 齐夫人一把夺过汤药碗,快步逼近许攸攸。 “喝一口又不会掉块肉,万一真怀上了呢,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她忽然脸色一变,逼近道: “还是说,你不想生?” 许攸攸笑容泛着苦涩,齐夫人的话还是那么锋芒毕露,让她避无可避。 如果她的孩子出生在这个虚伪的家庭中,她宁愿他没来过。 “妈,你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这汤太难闻了,看着就吓人,哪还喝得下去呢!” 林雨薇眉眼低垂,眸子里透着失落。 “阿姨,您说丞霄都三十多了,我也是为了宴家着想,可惜宴夫人不领我的情,我还是走吧。” 说着,就要摘下围裙往外走。 被齐夫人一把拉住,指着许攸攸的鼻子训斥道: “雨薇可是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肚子,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她端着汤药,快步上前,将许攸攸逼到角落里,把碗送到了她嘴边。 许攸攸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捂着嘴,将孕吐强行压了下去,嗓子眼传来阵阵灼烧感。 她推开齐夫人躲到了宴丞霄身后。 齐夫人再硬气,也不敢要求宴丞霄做什么。 她被撒出来的汤药弄脏了袖子,脸色更加难看,怒气冲冲的看向宴丞霄。 “你还护着她?” 宴丞霄拉住许攸攸紧抓他衣角的手,将她扯了出来。 “宝宝,你就喝一口,也让妈安心。” 许攸攸就知道,宴丞霄靠不住,赶忙后撤了半步。 “丞霄,你也信?哪有吃了就能怀孕的东西,这都是骗人的!” 宴丞霄神情依旧严肃,回想起齐夫人说过的话,心底疑虑更重了些。 许攸攸确实怪怪的,难道她真的生病了? 他抓着许攸攸的手臂,防止她再乱跑。 齐夫人满意的勾了勾唇,端着汤药就要给许攸攸灌下去。 许攸攸求助的目光看向端坐在桌边的爷爷。 “爷爷,我不想喝,求您了。” 她含着泪,别开脸,嗓子眼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随时都要呕出来。 爷爷垂头长叹了口气,慈眉善目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攸攸,你就当是为了爷爷,喝吧!” 许攸攸瞬间泄力,瞪大了眼睛,绝望的目光定在爷爷苍老的脸上。 她没想到,最爱她、疼她的爷爷竟然也不帮她。 曾经她以为,只要爷爷在,没有人能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可现在逼她的,却是爷爷。 齐夫人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滴滴血红色的汤药灌入口中。 许攸攸发疯了似得推开牵制住她的齐夫人和宴丞霄,冲进厕所里,趴在马桶边猛烈地呕吐起来。 她吐得昏天黑地,跌坐在地上,浑身麻木。 孕吐的反应,再加上方才的胎盘汤,足以让她吐到天昏地暗。 却在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了阴沉冰冷的声音。 “许攸攸,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014高潮!她提离婚,他发现孕检单! 许攸攸被宴丞霄从地上扯了起来,脚步虚浮绵软,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勉强支撑着她。 宴丞霄用力的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臂。 “跟我去医院。” 许攸攸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推了推宴丞霄抓着她的手,冰冷坚硬,像块冰冷的石头。 和他心一样,她从来没有焐热过。 “我不去,丞霄,你放开我。” 宴丞霄乌黑的眸子一暗,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 “你老实交代,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攸攸倔强的擦了擦因为孕吐流出的泪,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宴丞霄。 透过朦胧的雾气,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丞霄,我能瞒你什么?” 宴丞霄手背暴起青筋,攥的许攸攸手臂生疼。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亲自看?” 他清晰地察觉到,许攸攸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她不该对他有任何隐瞒。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没有资格隐瞒。 许攸攸攥紧了拳头,抵抗着宴丞霄的力气。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反抗,但她仍旧不愿放弃。 “我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宴丞霄懒得再和她废话,直接将她扯出厕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许攸攸用尽全力拖延时间,手臂似乎要被扯断了。 她不能去医院,更不能被宴丞霄知道她怀孕了。 她明明马上就可以自由了,决不能放弃。 她泣不成声,提高了音量,哭喊道: “宴丞霄,你放开我!” “我要和你离婚,离婚!” 她猛地抽出手,手臂上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忽然被一个力道向后一拉,转过身的瞬间,齐夫人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她脸上。 许攸攸顿时被打蒙了,头偏向另一边,脸上火辣辣的刺痛,眩晕感再次袭来。 一阵耳鸣穿透她的大脑,她踉跄的稳住身子。 胡乱的挥动着手臂,想要抓住齐夫人打回去。 却被宴丞霄束缚住双手,呵斥道: “许攸攸,你究竟想干什么!” 许攸攸浑身发麻,摸了摸脸上被打的地方,仍然留着灼烧的余温。 她忽然冲向那碗血红色的汤药,抬手把碗掀翻在地。 巨大的碎裂声吓得在场的人皆是一片尖叫,赤红色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 她雪白的裙子上被溅的一片猩红,却嗤笑着晃了晃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犹如地狱里爬出的阎罗。 她瞥向宴丞霄所在的方向,视线依旧有些模糊,眯起眼睛。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丞霄,你看着我被打,为什么不能护着我?”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齐夫人甩了甩被震麻了的手,吼道: “打你怎么了?许攸攸,你真是长本事了,丞霄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看来还是我们宴家对你太好了!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还给你惯出毛病来了。” “让你喝个汤跟要你命似的!” 许攸攸僵硬的扭了扭脖子看向齐夫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就是太听话了,才成了你们宴家的傀儡,丞霄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但是,丞霄,你在乎过我的意愿吗?” 她喉咙嘶哑,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宴丞霄一把掐住许攸攸的脖子,将她拉到面前。 “你有这么多的不满?” 许攸攸大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我的不满太多了,让我觉得你好陌生啊!” “丞霄,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真的,我们离婚吧。” 宴丞霄手上的力道一松,死死的盯着许攸攸的眼睛,想从她的眸子中寻找到一丝愤怒而生的错乱。 但是,他只看到她眸中的平静,平静的崩溃、嘶吼。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 “你再不听话,就永远别想再出宴家的大门。” 许攸攸身子止不住地战栗,她知道,宴丞霄真的干得出来。 她决不能被困住。 她得逃! 耳鸣渐渐散去。 齐夫人的谩骂声愈发清晰地灌入许攸攸耳中,连同她的手机铃声一起。 她摸出手机,在四人的注视下接通了电话,不自觉降低了音量。 “许小姐,您预约手术的时间到了,今天方便来医院复诊吗?” “好。” 挂断电话后,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痕,瞪着猩红的眸子看向宴丞霄。 “你不用威胁我了,我自己去。” 许攸攸转身离开,双臂垂在身侧,无力的轻轻晃动。 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她出了宴家大门,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她马上就要打掉这个孩子,再也不会让他威胁到她的生活了。 宴丞霄盯着她的背影,他曾经最不担心的就是她会离开他。 因为无论许攸攸逃到哪里,他都能将她找回来。 但此刻,他心底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烦闷。 似乎那抹小小的身影随时都会消失。 齐夫人走到宴丞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丞霄,别担心,她跑不了,她也不敢跑,得罪了宴家,他们许家就完了。” “这女人还是得驯服,你得让她服服帖帖的听你的话,丢掉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宴丞霄没有回应,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齐夫人和林雨薇,快步离开了老宅。 坐进车里,他重重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眼底的阴霾呼之欲出。 他握紧了方向盘,凶狠的目光向远方蔓延。 “许攸攸,你逃不掉,更别想和我离婚!” 刚准备扣住安全带,就瞥见副驾驶的地毯下,露出纸片的一角。 他将皱巴巴的纸条抽出。 等他看清纸条上的文字,瞬间瞪大了眼睛。 因为赫然是一张孕检单。 而这张孕检单的主人的名字清晰可见——许攸攸! 她竟然已经怀孕了! 时间居然还是半月前! 015许攸攸竟然想离开他?她敢! 许攸攸像只孤魂野鬼闯进医生的办公室,着实把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皱着眉上前检查。 见许攸攸一直没开口,她也不好多问什么。 “许小姐,您准备好了吗?” 许攸攸刚准备点头。 她和宴丞霄的爱,在今天该结束了。 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进来。 宴丞霄双目赤红,双手钳住许攸攸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心疼。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攸攸愣在原地,无措的攥紧了衣角。 还是被发现了吗? 明明只差一步…… 她哽咽道: “宴丞霄,告诉你能改变什么?你就不会逼着我,喝那些恶心的东西吗?” “你就会护着我,为我考虑吗?” 宴丞霄单膝跪在地上,语气放软。 他掏出口袋里的孕检单,将它和许攸攸的双手握在一起。 “宝宝,跟我回家吧!” “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医生神情复杂的扫了一眼深情款款的男人,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她重新坐回电脑前,悄悄隐去了许攸攸的手术预约记录。 许攸攸垂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宴丞霄的脸。 她看到的不再是让她痴迷了十年的面孔,而是一张虚假伪善的面具。 她累了,宴家的闹剧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挣扎了。 宴丞霄见她不说话,手掌轻轻贴上许攸攸脸上的掌印,慢慢揉搓着。 “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许攸攸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京圈太子爷,京城商业塔尖上的男人,竟然还会和她一个小丫头道歉。 真是可笑! 为了一个孩子,宴丞霄,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起码现在不可能。 她起身,跟着宴丞霄回了别墅。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满桌子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保姆接到宴丞霄打来的电话时,便开始兴高采烈的准备晚饭。 本以为是大喜的事,但当她看到许攸攸的那一瞬,整个人有些恍惚。 夫人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宴丞霄开口吩咐道: “刘姨,先带着夫人换身衣服。” 保姆上前扶着许攸攸,感觉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双目空洞无神。 卧室里,许攸攸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来。 再次回到餐桌前,许攸攸依旧没什么胃口。 宴丞霄屏退了保姆和助理,亲自站在她身侧给她夹菜盛饭。 “宝宝,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真的很开心。”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许攸攸只是淡淡的点头,手中的筷子一次也就夹起了几粒米送进嘴里。 宴丞霄宽大的手掌覆在许攸攸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小宝贝,不许欺负妈妈。” 许攸攸嘴角微微抽动,欺负她的不一直都是他吗? 宴丞霄忽然单膝跪在她身侧,打开一个小盒子。 他眸中闪着光,褪去了昔日的冷漠和威压。 “宝宝,我特意为你挑的戒指。” 他抬手将许攸攸手上的订婚戒指脱下,换上了更闪的一枚。 许攸攸抬手瞧了瞧。 “很漂亮。” 两年前,他们结婚时,许攸攸手上带着的一直是他求婚时用的戒指。 后来,他工作太忙,也就没有买新的。 许攸攸也没有再提过。 她埋头接着吃饭,虽然吃不下什么,但目光没有继续再戒指上停留。 戒指本来就是爱情的装饰品,但无论宴丞霄再怎么装饰,她都不会再有爱了。 宴丞霄起身,手中还攥着她的孕检单。 吐出的话语轻轻落在许攸攸耳中,却比利剑还要坚硬。 “宝宝,我想为你补办一场婚礼。” 许攸攸夹菜的手突然顿住,轻轻应了一声。 两年前,宴丞霄以不想打扰许攸攸的校园生活为由,没有举办婚礼。 两年了,她也没有再期待过。 这件事便像石沉大海,再也没人提起。 现在也一样,毕竟宴丞霄承诺过的事,没有一件是兑现过的。 听听算了,没必要太较真。 但宴丞霄却不这么想,他扳过许攸攸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眸中散发着真挚的光。 “攸攸,我是认真的。” “这场婚礼很重要,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孩子。” 许攸攸依旧提不起兴致,假话听多了,便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是假的。 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以免宴丞霄小题大做。 他在许攸攸脸颊落下一吻,正巧吻在了被打的红肿的位置。 她痛的瑟缩了一下,很快又贴了过去。 宴丞霄并没有放在心上,嘴角的笑容明朗。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许攸攸注视着他脸上期待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他真的很爱这个孩子,但不爱她,也是真的。 孩子不会出生,她也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这样随时破碎的家,还能叫家吗? 她推了推宴丞霄。 “快吃饭吧,一会菜凉了。” 宴丞霄边吃边在手机上翻着婴儿用品。 “攸攸,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女孩都好,我把各种颜色的小衣服都买一些。” “你看这个婴儿床好不好看?还有这个小玩具!” “以后我们就可以在沙发的地毯那陪孩子一起玩。” 许攸攸余光撇了一眼宴丞霄下单的一大堆东西,默默地停住了筷子。 这些不过是他可怜的幻想罢了。 但也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 因为一旦脑海中刻下了这么美好的画面,她就舍不得打掉孩子。 而孩子也会彻底成为困住她一辈子的绳索。 现在她怀孕的事被宴丞霄知道了,似乎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之前觉得这是件坏事,一旦被发现了,她的世界末日就来临了。 可如今看来,也并没有那么坏。 起码宴丞霄不会再因为想要一个孩子而逼着她亲热,也不会再伤到孩子。 吃过饭后,宴丞霄贴心的抱着许攸攸上楼。 不禁让她感叹,在宴丞霄面前,怀了孩子,她就变成了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脚都不舍得让她沾地。 她被抱进浴室,温热的水将她包裹,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 半个小时后,许攸攸将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片片水汽带着她娇柔的声音传来。 “丞霄,可以帮我拿一下睡衣吗?” 宴丞霄快速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的瞬间,愣了片刻。 看着空了大半的衣柜,阴冷的目光落在磨砂的玻璃门上。 什么意思? 许攸攸她竟然想离开他? 她敢! 016这么糟糕的地方,你不还是抢着要来 睡衣递到许攸攸手上,她走出来时,身上还带着阵阵玫瑰香。 只见宴丞霄立在半开的衣柜前,神情有些严肃。 “我给你买的裙子呢?” 许攸攸自然地扯出一个笑容,看向宴丞霄。 “丞霄,那些衣服旧了,就都扔了。” 宴丞霄脑海中的想法散去。 原来,只是衣服旧了而已。 他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她现在有了孩子,怎么舍得离开他? 他上前抱住许攸攸,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果然,有许攸攸在的地方才是家,才会让他安心。 “这张卡给你,明天让保姆陪你去买些新裙子。” 许攸攸接过卡,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将银行卡塞在枕头下,背过身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许攸攸打算翻个身接着睡,忽然手落在了空落落的地方。 她睁开眼,身旁的位置没了余温。 这么早,他去哪了? 她走出卧室,刚准备下楼,就瞥见热气涌出的厨房里,宴丞霄系着围裙,身旁站着指手画脚的保姆。 他手里拿着手机,保姆说什么,他记什么。 “夫人平时喜欢吃肉,猪肉鸡肉鸭肉都行,但是鱼肉不行,有刺。” “夫人能吃海鲜,但唯独不能吃章鱼,过敏反应很严重。” “爱吃的菜有荔枝肉、凤尾虾……” 宴丞霄记得格外认真,丝毫没有往日商业场上霸道的模样,化身贴心煮夫,学起了做饭。 保姆在一旁指导,宴丞霄上手操作,阵阵香气袭来。 许攸攸靠在围栏上,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这么温馨的一幕,要是出现在以前,她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可惜,她现在只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演员。 如果不从商,而是去演戏,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她坐在餐桌旁,安静的等着早餐。 半小时后,桌上摆着三道家常菜,和一大碗汤。 这是许攸攸吃过最丰盛的一道早餐了。 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吃早餐,但是碍于宴丞霄花了这么多心血,她还是每一道菜都尝了尝,挨个夸了一遍。 许攸攸在心底无声地谈了口气,还是希望宴丞霄以后少做饭,她吃个早餐也不至于这么累。 宴丞霄起身给她盛了一大碗汤。 保姆在桌旁笑的合不拢嘴。 “夫人,这可是宴总为了给您补身子,起了个大早给您做的,您可得多喝点。” “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到有这么爱他的爸爸妈妈,一定会白白胖胖的出生。” 许攸攸小口抿了抿,她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只盼着宴丞霄早点出门,她也不用装的这么累。 宴丞霄语气温柔,扮演着贴心的好丈夫。 “宝宝,我特意咨询了一下给你做检查的医生,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我帮你和学校请了假,你可以安心在家休息。” 许攸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失神的眸子倒映在汤里。 那她要打胎的事,宴丞霄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所以才想把她困在家里? 果然被她猜中了,一旦被宴丞霄知道她怀孕了,就彻底失去自由了。 “医生还说……” 宴丞霄顿了顿。 许攸攸僵硬的抬起头,对上宴丞霄的眸子,紧张的心脏似乎都漏了一拍。 “医生还说了什么?” “医生还说,你要按时吃药。” 宴丞霄拿出一大袋子药,放在许攸攸脚下。 许攸攸暗自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宴丞霄吃了几口,便提着外套,准备去公司。 走前还在许攸攸唇上恋恋不舍的落下一吻。 看着宴丞霄开着车子离开别墅,她赶忙给医生发去消息。 “还请您帮我保密。” 许攸攸很快收到了回复。 医生:“许小姐,您放心,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们的责任,即使是您的老公,在没有您的允许下,我们也不会告知任何事的。” 许攸攸这才安下心,又随意扒了几口饭。 忽然瞥见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林雨薇勾着红唇,手臂上挎着限量款的新包,踩着黑色红底的高跟鞋,漫步在庭院前的小道上,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自如。 许攸攸慵懒的走到门口,拦住林雨薇。 “你来干什么?宴丞霄不在家。” 林雨薇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从容自得。 “是啊,丞霄不在,才方便我和妹妹你说话呀!” 许攸攸警惕的打量着她的动作,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递给许攸攸。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昨天在宴家老宅的情景,我想你应该没忘吧!” 许攸攸眼底窜出怒火。 她自然不会忘,她被折磨得那么惨,还被宴丞霄发现她怀孕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都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林雨薇! 她语气冰冷道: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林雨薇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充斥在空气中的茉莉花的香气,神情得意的指了指路两旁的茉莉花。 “真的不欢迎我嘛?可我怎么觉得,这里好熟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为我准备的。” 许攸攸轻笑,折了一朵花丢在林雨薇身上。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丞霄可是巴不得和你划清界限,你这个青梅竹马,也就那么回事吧!” 看着林雨薇微微抽动的嘴角,她轻挑眉梢凑近了些。 “你找上门来,是等不急了吗?” 她晃了晃手中的离婚协议,就算她想要离婚,也不是一纸协议就能解决的。 她和宴丞霄之间,隔着十年的光阴,现在还隔着一个孩子。 她必须从长计议。 林雨薇眯着眼睛打量起许攸攸,这个小丫头似乎和第一次见她时不太一样了。 她不依不饶的刺激着许攸攸的神经。 “我急什么?该着急的人是你,你的肚子可瞒不了多久了。” “你希望你的孩子想你一样,也做一只小可怜虫吗,宴家可没有人在乎你,孤立无援的滋味好受吗?” 许攸攸轻蔑一笑,满眼嘲讽。 “是嘛?那你觉得如果丞霄知道我怀孕了,那孤立无援的人还会是我吗?” “再说了,这么糟糕的地方,你不还是抢着要来?” “而且,你还进不来。” 林雨薇脸色骤变,眸子透着寒光。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不想离开丞霄了?” 许攸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脸上的小表情无辜又可怜,摸着小腹忧伤道: “我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 017你真甘心成为宴家的生育工具? 林雨薇气的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一把拉住许攸攸的胳膊,那力道似乎要将她捏碎。 “你甘心成为宴家的生育工具?” 林雨薇狰狞的表情让许攸攸很满意,她知道,林雨薇怕了。 她将离婚协议还给林雨薇。 “不牢你操心。” 身后的厨房里,保姆探头探脑的张望着,拨通了宴丞霄的电话。 “宴总,家里来了个女人,还对夫人动手了。” 车子猛地调头,一阵车子急刹的声音传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宴丞霄,林雨薇将离婚协议塞进包里,讪笑着看向他。 “丞霄,我是来……” “出去。” 宴丞霄的话语不容置喙,紧绷的神情不怒自威。 林雨薇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走之前还不忘了挑衅道: “丞霄,我在车里等你。” 许攸攸转身要回房间,却被宴丞霄一把拉住。 “宝宝,我不知道她会来。” 看着宴丞霄紧张的神色,许攸攸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说什么呢,宴丞霄这么紧张干嘛? 难不成,还怕她对他的青梅竹马做些什么? 她眉眼弯弯,撩起鬓角的碎发,妩媚动人。 “嗯,我知道。” 宴丞霄没想到许攸攸会如此平静,横了一眼林雨薇的方向。 她怎么敢来的? 真是找死!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和许攸攸攀比。 她这样的女人,那些恶心的心思都摆在了台面上。 他依旧放心不下。 “她和你说了什么?” 许攸攸拨开宴丞霄抓着她的手,细密的眉毛皱了皱。 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丞霄,你弄疼我了。” 宴丞霄这才赶忙撒开手。 “抱歉,宝宝。” 他松手的瞬间,许攸攸向后撤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目光穿过宴丞霄,落在了林雨薇挑衅笑脸上。 “他只是说,丞霄你最近工作忙,可能没时间照顾我,她想经常来家里陪我。” 宴丞霄神经紧绷。 林雨薇这个女人真是活腻了,敢招惹他的人! 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踏进宴家半步。 眼底的阴屄让人不寒而栗,看向许攸攸时,又化作了片片柔情。 “攸攸,我不在让她打扰到你了。” 许攸攸乖巧的点了点头,淡然一笑。 林雨薇来或者不来都不重要,在宴丞霄心底扎下一根危险的钉子才重要。 现在的林雨薇,在宴丞霄眼里,恐怕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为了孩子,宴丞霄的警惕心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青梅竹马。 她轻声开口催促道: “丞霄,你快去忙吧!” 宴丞霄看着如今愈发乖巧的许攸攸,心底难以言喻的烦闷。 明明现在的她就是他期待的样子,乖巧,温柔。 可却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他担忧的抓着许攸攸不肯松手。 许攸攸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没多想,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 门外,林雨薇不合时宜的催促声响起。 “丞霄,合作方快到了,我们走吧!” 宴丞霄皱紧了眉头,不好的预感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沉声叫来保姆。 “以后不允许再放陌生人进来。” “好的,宴总。” 许攸攸朝着宴丞霄俏皮的摆了摆手,便阔步上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盯着许攸攸的背影,眸中的探究之色似乎被他们之间的一道屏障挡了回来。 那种突如其来的疏离感让他有些难过。 他宁愿许攸攸大吵大闹,似乎那样才能让他更安心。 拨通了周扬的电话,吩咐道: “看好夫人。” 许攸攸上楼换了衣服,看着宴丞霄的车子离开别墅区,才背着书包下了楼。 从后门溜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一辆车子。 许攸攸刚进校门,宴丞霄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宴总,夫人偷跑去学校了。” 宴丞霄早就猜到了,许攸攸那不安分的性子,怎么会甘心待在家里。 如果他强行把她关起来,万一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你看好夫人,只要她没有危险,就不要打扰她。” “是。” 放学时间快到了,许攸攸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暴雨,乌黑的眉毛皱了皱。 如果不能准时回到家,被宴丞霄发现她偷跑出来就麻烦了。 她立在廊檐下,大雨下的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 这个鬼天气,想打车就更难了。 忽然身后递来一把伞。 许攸攸转身看去,老师正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雨太大了,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去?” 她犹豫了。 如果只是偷跑出来被抓到了还好,但要是被宴丞霄知道有别的男人送她回家,醋坛子打翻了,估计想再出门,就难如登天了。 她摆了摆手,“谢谢老师,我还是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陈老师保持着拿伞的姿势没有动,微眯着的眸中带着探究的神色。 “攸攸,你这样会着凉的,我车里开了暖风,走吧!” 陈老师的话让她没有继续推辞的理由,她刚准备点头,肩头忽然多了件带着余温的西装。 许攸攸回头看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宴丞霄怎么来了? 她刚准备解释,宴丞霄率先开了口。 “宝宝,走吧!” 他直接无视了陈默宇,揽着许攸攸上了车。 车里温热,暖气开的很足。 许攸攸被冷风吹得寒意很快散去,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外套上是熟悉的檀木香,也难以压抑她内心的慌张。 宴丞霄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学校的? 他一言不发,是不是生气了? 她余光瞥向宴丞霄,怯生生的收回目光。 要被关起来了吗…… 她犹豫着开了口。 “丞霄,我……” “没事。” 宴丞霄轻咳了两声,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这么可怕吗?” 许攸攸摇了摇头,打量着宴丞霄的神情,他竟然没有生气? 宴丞霄语气平和。 “注意安全就好,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 许攸攸忙不迭点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宴丞霄竟然就这么放心她到处跑来跑去? “对了,你爱吃的小蛋糕。” 他从后排扯过一盒精致的小蛋糕塞进许攸攸怀里。 许攸攸总觉得宴丞霄似乎变得不一样,她不自觉勾了勾唇。 或许,他真的会为她做出改变。 她抬头看向车窗外,忽然瞥见后视镜里后车熟悉的车牌号。 周助一直跟在后面。 浑身寒气袭来,那她的行踪是不是也一直被监视着? 018林雨薇被罚去陪酒 许攸攸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蛋糕,瞬间也没了胃口。 “嗡。” 手机屏幕亮起,许攸攸查看着老师发来的“卢塞恩设计大赛”的比赛介绍。 这可是全球顶尖的绘画大赛,由国内外几家顶级设计公司和顶尖艺术类大学牵头举办,参赛者遍布世界各地,高手云集。 她余光瞥向宴丞霄,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垂下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光亮。 被宴丞霄监视又如何,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在意宴丞霄的一举一动。 她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如果能夺得大赛的一等奖,那么出国的实习机会和给妈妈治病的医药费就都着落了。 她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往年“卢塞恩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但都是五六年以前的。 正当她苦恼时,老师发来了一个文件包,里面是进五年“卢塞恩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 “谢谢老师!” 她逐张画作研究,每一个作品的细节和突出的特点。 丝毫没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宴丞霄俯身凑了过来,裹挟檀木香一并将许攸攸包裹。 “宝宝,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许攸攸身子轻颤,被吓了一跳,扬了扬手机上的画。 “随便看看。” 宴丞霄接过手机瞧了瞧。 “没有我家宝宝画的好看。” 许攸攸盯着宴丞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在夸她,还是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收回手机。 “丞霄,我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她下了车,才发现宴丞霄没动。 他接起电话,轻轻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但许攸攸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林雨薇的声音,娇柔魅惑。 许攸攸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率先开口道: “丞霄,你还有工作要忙的话,不用陪我。” 宴丞霄握着方向盘,指尖轻敲。 “晚上还有应酬,那你早点休息。” 许攸攸轻快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他是否和林雨薇有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脑海中只有拿下“卢塞恩设计大赛”,这一个念头。 宴丞霄看着被丢在座位上的蛋糕,垂下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阴霾。 身后传来车子远去的声响,许攸攸没有回头,果断地关紧了大门。 看着保姆准备的满桌子的饭菜,她没什么胃口,压抑着胃里的恶心,径直走进了画室。 她调好了色,端坐在画布前,脑海中闪过无数幅构图,却都不满意。 她开始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描画,时不时皱皱眉,将画笔丢下,面前的画纸被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又重新拿起画笔勾勒。 循环反复,地上逐渐堆起了纸团做的小山…… 宴丞霄开车去了一处酒吧,酒吧的包间内,三位老板已经等候多时。 见宴丞霄来了,赶忙起身。 “宴总,我们对您投资的新能源技术非常感兴趣,感谢您赏脸来见我们。” 一位老板目光放在宴丞霄身后的女人身上,探究的推了推眼镜。 “宴总,这位是?” 宴丞霄坐在了三人对面,冷眸介绍道: “这是我的一位合作伙伴,林雨薇。” 老板们赶忙提了杯酒,“这位就是宴总的夫人吧!早就听说宴总对夫人疼爱有加,今日难得一见……” “不是。” 宴丞霄声音冷硬,眸子里尽是威压。 三人皆是一颤。 林雨薇举在半空中的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宴丞霄盯着林雨薇的背脊。 耍小聪明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快替我敬一下三位老板。” 林雨薇只觉得背后阴恻恻的,微笑着上前敬酒。 宴丞霄点燃一支烟,烟雾弥漫。 他在接到林雨薇电话时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既然有人愿意帮他挡酒,何乐而不为。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惊得林雨薇背脊僵硬。 “你今天可要把三位老板招待好了。” 林雨薇刚准备攀上宴丞霄手臂的指尖一顿,匆忙收回,默默点头回应。 她捏紧了酒杯,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代替许攸攸的位置。 成为站在宴丞霄身边唯一的女人。 许攸攸在画室不知呆了多久,专注的就连宴丞霄回来了都没听到。 宴丞霄见卧室没人,便来画室寻她了。 许攸攸见宴丞霄回来,才翻开手机一看,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丞霄,你回来啦,我马上就好,你先睡。” 宴丞霄俯身从身后抱住继续画画的许攸攸,顺着她纤细的手臂夺下画笔,丢进一旁的水桶里。 “宝宝,太晚了,明天再画。” 说着,就要抱起许攸攸。 她迅速挣脱宴丞霄的怀抱,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 她记得,宴丞霄在忙工作的时候总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看来今晚的交谈并不顺利。 “丞霄,我还差一点点,画稿的雏形就完成了,如果等到明天起来再画,我可能就不记得要怎么画了。” 宴丞霄看着满地的纸团,不悦的蹙着眉头。 “不行。”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 许攸攸目光紧盯着宴丞霄的动作,从笔筒里重新抽出一支铅笔,酒窝里挂着浅浅的笑意。 “丞霄,我没事的,况且我马上就画好,你先上去洗个澡等我,好不好?” 宴丞霄上前一步,抓着许攸攸的手腕往外拖。 “医生说了,你熬夜对孩子影响很大。” “一幅画而已,什么时候画不行?” 许攸攸拼命想要挣脱,却被越攥越紧。 她带着哭腔道: “你再给我半小时,哦不!十分钟,十分钟就够!” 她不想功亏一篑,好不容易想出来图,等到明天早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丞霄,你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恢复好了,药我也按时吃了,不会伤害到孩子的。” 宴丞霄充耳不闻,想要抱起许攸攸。 被她再次逃开。 她大力的将手中的铅笔摔在地上,笔尖瞬间断开。 宴丞霄转头看向许攸攸,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许攸攸,听话。” 又是这两个字。 许攸攸倒吸了一口凉气,冷下脸,嘶吼道: “你为什么不能在乎一下我的心血呢?这是我花了一晚上冥思苦想才想出来,为什么不能等我画完!” 宴丞霄打量着许攸攸战栗的身子,她又开始抗拒他。 “那你告诉我,这幅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值得你用我们孩子的命去画。” 许攸攸如鲠在喉,她没想到宴丞霄会把画说的这么重。 这幅画确实很重要,是她夺得设计大赛一等奖的命脉,是她离开宴丞霄的筹码。 但是,她不能说。 见许攸攸沉默,宴丞霄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怒火充斥在他身上。 他冲上前紧紧攥着许攸攸的双手,防止她再次挣脱。 “你又要瞒着我什么?” “许攸攸,现在连一幅画都要瞒着我!” 019宝宝,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既然它不重要,那就老老实实跟我上楼。” 许攸攸拼尽全力挣扎,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指痕。 她疼的捂着胳膊被宴丞霄抓过得地方,瞪着眼睛将宴丞霄拼命往外推,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宴丞霄怕伤到孩子,被推到了门外。 许攸攸直接将画室房门反锁。 她用耳塞堵住耳朵,坐在画板前,飞快的描摹轮廓。 她绝不会就这样妥协! 身后,是宴丞霄震天响的砸门声。 “砰!” 许攸攸瞥见身后透进来的光,猛地起身。 只见宴丞霄一脚将门踹开,门锁扭曲的掉在地上。 许攸攸颤抖着手,呆愣的立在原地。 她没想到宴丞霄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竟然会直接拆了她画室的门。 宴丞霄冲进来,将许攸攸刚刚完成的画作轮廓紧紧揉成一团,砸在墙上。 “你乖乖上楼,还是我绑你上去?” 许攸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被砸在墙上的是她。 眼泪夺眶而出。 见她被吓到了,宴丞霄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换了副面孔,将她揽进怀里。 “是我太着急了。” 许攸攸推开宴丞霄,愤愤走上楼。 她脑海中的画稿裂成了碎片,淹没在痛苦中。 她背过身躺下,宴丞霄从背后抱着她,声音又变回了以往的轻柔。 “宝宝,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呢?” 许攸攸紧闭双眼,满脑子都是被打断的画稿。 “都行。” 宴丞霄抱得更紧了些,似乎刚刚那些争吵和羞辱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能都行呢?我给你的婚礼,一定是京城最盛大的婚礼。” 许攸攸拳头攥的梆硬,被宴丞霄抱的很不舒服。 她从宴丞霄怀中挣扎出来,缩在角落里。 宴丞霄乐此不疲的描绘着婚礼的场面,许攸攸不用回头看,他嘴角扬起的笑容都明晃晃的刺眼。 “我在大礼堂里为你铺满玫瑰花,送你一场花瓣雨如何?”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有点俗气,不如我包下滨江,在江边送你一场轮船婚礼?” “不行不行,你怀着孩子,还是要稳妥一点好,可以选个风景好的草原……” 许攸攸懒得理会他的幻想,他现在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说什么为她补办婚礼,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连她生命中最在意的画作都可以当做垃圾,一个孩子,他又能在乎多少呢? 许攸攸摸了摸渐渐隆起地小腹。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尽快让这个孩子消失。 没有了孩子,她就可以随时离开宴丞霄。 逃离这个充满噩梦的家。 第二天下楼,许攸攸就看到端坐在桌旁,身上系着围裙的宴丞霄。 他乐此不疲的为她做早餐,殊不知这一幕,在许攸攸看来,早就没了第一次见的温馨和浪漫。 “宝宝,这是我做的养胎汤,快尝尝。” 许攸攸坐在宴丞霄对面,喝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准备拿包去学校。 却被宴丞霄拉回桌旁。 “这可都是大补的东西,你都全部喝完。” 许攸攸鄙夷的目光看向宴丞霄,“都喝完?” 宴丞霄给了许攸攸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苦笑着,推了推面前比她脸还大的碗。 “丞霄,我喝不下。” 宴丞霄贴心的递来一瓶药。 “是不是孕反不舒服?吃了药就好了。” “别浪费了补汤,对孩子好。” 许攸攸只觉得眼前一黑,扫了一眼放在手边的药。 喝汤总比吃药强。 她捧起面前的大碗,一饮而尽。 强压着堵在喉咙的孕反的不适感,硬生生喝完了。 宴丞霄满意的抚摸着她的背。 “乖,这就对了嘛!” 许攸攸放下碗,提着书包就走了。 她刚跑出后面,再也压抑不住,全都吐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擦了擦嘴角,在后门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眼前的眩晕感才逐渐消失。 一想到,只要这个孩子还在一天,她就要经历这样的折磨,她就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刚准备掏出手机,和医生约打胎的时间,就见到拐角处一辆车子偷偷摸摸的停住。 许攸攸一眼就认了出来,背着包快步走了过去,拉开后排座椅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周扬被吓了一跳。 “夫,夫人,您怎么知道……” 许攸攸双手交叉在胸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说吧,宴丞霄让你监视我?” 周扬吓得赶忙摆了摆手。 “夫人,您这话说的,宴总那是爱您,怕您遇到危险,特意让我保护您。” 许攸攸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听。 和监视有什么区别? 现在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来她想要打胎的计划,需要从长计议了。 稍有不慎,被宴丞霄发现了,可就再也没有脱身之法了。 见许攸攸沉默,周扬以为她生气了。 “夫人,宴总这都是为了您好,宴总每天公司和婚礼场地两头跑,忙的脚不沾地。” 许攸攸抬眸看向周扬,“婚礼场地?” 她还以为宴丞霄只是随口说说,难道他真的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了? “带我去看看。” 周扬犹豫的搓了搓手。 “夫人,不能去啊,宴总要我和您保密的。” 许攸攸晃了晃手机,“你不带我去?那我给宴丞霄打电话,说是你告诉我的……” “别别别!” 周扬被吓得不轻,他太清楚宴丞霄的脾气,这要是让他知道是周扬泄露了他的计划,不得把他送到非洲公司分部去干劳工啊! “夫人,我带您去就是,您坐稳了。” 车子停在了一处极具艺术氛围的建筑前,她一眼就看到了忙碌搬东西的宴丞霄。 周扬解释道:“宴总说是为夫人您准备婚礼,必须亲力亲为,物件摆放都不让旁人插手。” “还有这房子,是宴总看到您以前画的画,找设计师新建的。” 许攸攸撑着下巴望着宴丞霄,心底涌出股股暖流,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脑海中浮现出了妈妈的脸。 她十六岁那年,妈妈生病入院。 在病床前,妈妈拉着她的小手,眼含热泪。 “攸攸啊,妈妈最大遗憾,就是没能看见你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是全天下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可惜啊,妈妈,我不会穿上那如手铐脚镣般沉重的婚纱了…… 020孩子是枷锁是禁锢。 许攸攸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她出门前宴丞霄套在她手上的。 戒指不是两年前的那一枚,她的爱也不会像两年前一样了。 “周助,送我去学校。” 周扬一脚油门离开,手上还不忘给宴丞霄发出消息。 “宴总,夫人已经知道您婚礼的场地了。” 宴丞霄看着消息,微微勾起嘴角。 正合他意。 前些日子和许攸攸争吵太多,他也发现小丫头和以往不同了。 为了稳住许攸攸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必须有所行动。 放学后,周助将许攸攸送到家,就看到端着汤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宴丞霄。 不好的预感袭来。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宴丞霄为她成了一碗汤。 “安胎汤要按时喝。” 他语气轻柔,像在哄小孩子。 许攸攸垂眸,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 “我吃饱了。” 她懒得和宴丞霄废话,不等他盛第二碗,直接闪身进了画室。 她靠在门上,胸腔上下起伏。 生怕宴丞霄再次破门而入。 她瞥见破碎的门锁依旧没有修好,这样不堪一击的防御,怕是经不住宴丞霄一脚。 但预想中的动作并没有到来,她透过门缝。 宴丞霄转身出去了。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俯身捡起了昨天被宴丞霄揉成一团的画稿。 仓促落笔的结尾略显潦草。 她用力将画纸铺平,像慢慢抚平心里的伤痕。 将画纸放在一旁,打算再次临摹一幅。 画室门被轻轻推开。 许攸攸绷直背脊,她撇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才八点多,不会这么早又要逼她睡觉吧? 宴丞霄俯身,下巴抵在许攸攸的肩膀上,埋头在她的颈湾里吻了一瞬。 熟悉的香气让他很安心。 “送你的。” 许攸攸看向宴丞霄递来的一盒新的颜料。 简直一万多的一盒颜料,她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但拒绝宴丞霄只会让他想的更多,难免惹来更多的麻烦。 “丞霄,谢谢你。” 许攸攸伸手接下颜料盒,将它塞在了已经用了一般的颜料盒下面。 宴丞霄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轻佻起她的秀发,鼻尖凑上前嗅了嗅。 “攸攸,你这么喜欢画画,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差。” 许攸攸默然的点了点头。 直到宴丞霄离开画室,她的背脊才微微放松下来。 她的孩子也会想成为一个大画家吗? 她并不期待孩子走她的老路,这条路上满是枷锁和禁锢。 这里不适合艺术细胞的生长。 她抚摸着小腹,目光湿润。 “孩子,失去这样的生活,你不必遗憾。” 客厅里传来宴丞霄和保姆交谈的声音。 “刘姨,明天找人把画室的门修一修。” “是,宴总,我这就去联系。” 宴丞霄去而复返,却也只是在画室门口站定。 “明天的画展,记得来。” 回应他的只有“沙沙”的画笔摩擦声。 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许攸攸的思绪才全然落在画板上。 这一次她学乖了。 一到晚上十一点,快步收好画稿上了楼睡觉。 明天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国际顶尖艺术画展,她可不想迟到。 更不想被宴丞霄找麻烦。 第二天早上九点,许攸攸准时到达位于京城中心艺术会展中心。 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她递上门票时,却忽然被检票员拦下。 检票员一声冷哼,打量着许攸攸,语气中意味不明。 “女士,你是不是拿错门票了?” 许攸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会错的,这就是我的门票。” 检票员面露难色,又仔细对比了一下其他门票。 “不好意思,您的门票是假的。” “怎么可能?” 许攸攸愣在原地,反复打量着被退回来的门票,顿时脸颊滚烫。 这可是宴丞霄亲自交给她的门票,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不可置信的检查了一次又一次,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林小姐,宴总可真是太重视这次画展了,都把我们这群兄弟叫过来捧场了,谁有这待遇啊!” “就是,林小姐果真不一样,宴总可是对你格外上心。” “这么大排场,这么多名画,宴总这是投了多少钱啊,为了帮林小姐在京城扎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还叫什么林小姐啊,赶紧叫嫂子。” 林雨薇目光扫过门口发生骚动的方向。 她知道,许攸攸来了。 那可要让她看好了,这可是宴丞霄专门为她举办的画展。 而许攸攸,根本不配进场。 许攸攸攥紧了手里的门票,眸中闪过凌厉的寒光。 这竟然是林雨薇举办的画展? 那宴丞霄三番五次提醒她来,不过是为了林雨薇捧场罢了。 许攸攸竟然还可笑的以为,他愿意为她花心思,搞这么贵重的门票。 现在看来,不过是借花献佛。 顺便再试探她的底线。 她环顾四周,画展现场人满为患。 确实为林雨薇做足了场面。 宴丞霄可真是有心了。 林雨薇轻笑,浑身散发着傲人的气息。 “你们快别这么说,丞霄已经有老婆了。” 兄弟们不屑哼笑。 “丞霄那个老婆就是个小孩儿,她懂什么啊,哪有林小姐有魅力!” 林雨薇故作害羞,眸中是纠结的神色,嘴角却挂着明晃晃的笑容。 “那她毕竟是丞霄的老婆,别让丞霄为难。” 兄弟们赶忙解释,生怕寒了“真嫂子”的心。 “嫂子,宴总为难什么,毕竟对你才是真心的,和小孩儿不过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许攸攸攥紧了拳头,门票皱成一团。 她曾经确实是被宴丞霄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可不会蠢到再任人宰割。 林雨薇瞥向许攸攸所在的方向,喧闹声愈来愈大。 而许攸攸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愤怒,穿过人群望向她。 林雨薇勾着唇,眸中散发着得意地光芒。 这一次,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许攸攸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丫头罢了。 而她,才是真正配站在宴丞霄身边的女人。 许攸攸对上林雨薇散着寒意的目光,忽然勾了勾嘴角,眨着大眼睛回应着她的挑衅。 她这一刻才明白,林雨薇早就知道宴丞霄是为了她来要门票,便故意给了一张假的门票。 就是为了让她出丑! 但她可不会让林雨薇得逞。 耳边再次传来检票员的催促声: “你没有门票就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021(爽)她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小女孩 许攸攸随口扯了个谎,后背挺的笔直,小脸上满是自信的神色。 “你别急,我给你们宴总打个电话,就是这场画展的投资人,宴丞霄。” 检票员愣了愣,宴丞霄宴总? 那可是这次国际顶尖画展的头号投资商,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检票员能得罪得起的。 转念一想,连门票都造价的女人,怎么会和宴总有关系呢? 随即又是一声轻笑。 “就你?还装认识宴总呢,你打啊!” 许攸攸按下宴丞霄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忙音传来。 和她预料的一样,又是无人接听。 检票员指着许攸攸的鼻子,嘲讽道: “瞧你装的跟真的似的,吓唬谁呢!” 许攸攸挑了挑眉,一副“你死定了”的小表情。 “我要是打通了,你是不是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你!” 检票员气的脸涨得通红。 排在许攸攸身后的几个贵宾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能不能快点啊,画展都要开始了!” “怎么回事啊?门票都拿不出来还等什么呢,保安赶紧把人轰出去啊!” 见保安上前,许攸攸抬了抬手机。 确实在打电话。 “哎!你们也想一起滚蛋?” 保安见许攸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有些为难。 毕竟能来参加今天画展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真是宴丞霄请来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纷纷对视了一眼,定在原地没敢动。 “你们怕什么!瞧她穿的那个穷酸样,哪像什么大人物,还大言不惭说认识宴总。” “呀!该不会你伪造假的门票,是另有目的吧,你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保安一听许攸攸另有目的,顿时警惕围了过来。 许攸攸早就知道宴丞霄靠不住,这通电话打出去也没指望他会接。 但画展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难得一见的名画,她可不想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既然林雨薇敢让她来,就做好了对策。 宴丞霄这会保不齐被什么事绊住了。 但她唯一的疏漏,就是让许攸攸来! 她既然来了,可不会忍气吞声的离开。 电话可不是重点,重点是许攸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队伍中,开始有人不耐烦,准备打投诉电话了。 林雨薇见情况不妙,快步走了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是画展会场的负责人,林雨薇。” 检票员赶忙上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复述出来。 林雨薇踩着细高跟走到许攸攸面前,端庄大方的解释道: “许小姐,你的门票是假的,我们确实不能让你进场。” 许攸攸浅笑。 林雨薇演技真好,这么一来倒真成了她的不是。 “姐姐,不是你特意邀请我来的吗?” 宴丞霄的兄弟们一脸诧异的凑了过来,打量了一番许攸攸。 这么精致的小脸蛋,实在少见。 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人,如此有韵味的小丫头让他们瞬间来了兴致。 几人投来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狼。 贪婪而又兴奋。 “林小姐,这是你的朋友?” 林雨薇嘴角微微抽动,看来许攸攸已经察觉是她做的手脚,那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她绝不会让许攸攸进场,也绝不会让她见到宴丞霄。 “算认识吧,但门票数量有限,已经售罄,没有门票还请不要妨碍其他贵宾进场。” 许攸攸无辜的小眼神看向一旁宴丞霄的兄弟们,精致的小脸布上阴霾,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惹人心疼。 “可是,是丞霄让我来的,我没进去,他会生气的。” 兄弟们听到了宴丞霄的名字,顿时警觉起来。 “小姑娘,你和宴总是什么关系啊?” 许攸攸紧抿着唇,犹豫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不能说,丞霄不让我说。” 兄弟们有些疑惑。 面前这个小丫头,年龄和宴丞霄的隐婚老婆相仿。 但宴丞霄的心思都放在林雨薇身上了,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小丫头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兄弟们便强硬开口道: “和宴总的关系都说不出来,看来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了。” “别装了,拿宴总当挡箭牌,我看你是疯了!” “宴总也是你敢得罪的!” 许攸攸像是被逼急了,红着眼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直接掏出和宴丞霄的合照,亮给众人看。 “我是宴丞霄的老婆,敢这么对我,我看是你们疯了!” 林雨薇没想到许攸攸会公开她和宴丞霄的身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一个健步冲上前按下许攸攸的手机,防止被更多的人看到。 “一张照片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你p的呢!” 许攸攸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反手死死扣住林雨薇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 “我是不是在撒谎,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雨薇吃痛皱眉,眸中透着凶光,垂眸看向紧抓着她的手,怒意横生。 一想到许攸攸肚子里还怀着宴丞霄的孩子,就让她难以安心。 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一箭双雕! 她俯身凑到许攸攸耳边。 “你自己作死,就别怪我了!” 许攸攸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快步走来。 她回应了林雨薇一个俏皮的眨眼。 在林雨薇发狠将她推出去的前一秒,她先松了手,身体向后倒去! 她瞪大了眼睛,手紧紧捂着肚子,语气颤抖,“丞霄,我...我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儿吧?” 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声。 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林雨薇推了许攸攸! 林雨薇表情有一瞬的失控。 在看到从人群中冲出来的宴丞霄,顿时僵在原地。 才意识到,刚刚许攸攸看向她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许攸攸就是为了激怒她! 竟然被这个死丫头摆了一道。 宴丞霄发了疯似的冲出来,稳稳的抱住许攸攸,心疼的将她裹紧。 偏过头,猩红的眸子瞪着林雨薇。 “林雨薇,敢动我的人,你找死!” 022 许攸攸,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宴丞霄抱紧了许攸攸的腰肢,将她扶起身。 墨色的眸子里闪过紧张的神色。 “宝宝,你怎么样?” 许攸攸委屈的皱紧了小脸,含着泪光摇了摇头。 “丞霄,别怪林小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宴丞霄注意到许攸攸捂着肚子的手,眼底喷涌出的怒气似乎要将林雨薇撕碎。 “肚子疼?” 许攸攸沉默着没有回应,闪躲着宴丞霄的目光,拼命地摇了摇头。 感受到头顶熊熊燃起的怒火,许攸攸满意极了。 低垂的睫毛掩去眼底的狠厉。 林雨薇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目光中带着锋利的寒光射向许攸攸。 她这么说不就变相指责是林雨薇推了她吗! 林雨薇这才发觉,许攸攸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小白兔了。 而是满怀心计,随时准备扮猪吃老虎。 是她轻敌了。 她赶忙上前道歉。 “丞霄,我不是故意。” 她伸出手装作想要关心许攸攸的模样。 “宴夫人,你没事吧?” 许攸攸头一歪,惊慌的躲进宴丞霄的臂弯里,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 瑟缩的模样让人心疼。 在场的贵宾和兄弟们顿时傻眼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真的是宴丞霄的夫人。 宴丞霄轻轻拍了拍许攸攸的背。 “别怕,有我在呢!” 许攸攸微微抬起头,透过缝隙看向林雨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林雨薇气的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再做什么。 周扬快步跑了过来,将拍到的监控照片交到宴丞霄手上。 “宴总,就是他们对夫人出言不逊。” 被指到的几位贵宾顿时慌了神。 外界传闻,宴丞霄根本不喜欢他的隐婚妻子,觉得丢人才从来都不公开。 现在看来,倒是金屋藏娇,舍不得被世人窥见。 宴丞霄此时的眸中的阴屄证明了一切。 他爱他的小夫人入骨,哪里舍得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周扬,将他们赶出去。” 宴丞霄的话掷地有声。 被指到的几位贵宾纷纷上前道歉。 “对不起,宴夫人,是我们有眼无珠,你的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吧!” “是是是,宴夫人您大人大量,别让宴总赶我们出去。” “求您了,画展门票我可是花了重金买来的。” 许攸攸依旧默不作声,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林雨薇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劝说。 “丞霄,这可都是京城贵族,来参加画展也是为我们未来的事业有所助力。” “歉也道了,要不,就算了吧!” 宴丞霄沉默了片刻,搂着受惊的许攸攸进了展厅。 许攸攸仰起头打量着宴丞霄的神色。 他们的事业? 他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林雨薇了。 许攸攸垂下眼眸,看来宴丞霄的心底,早就有了林雨薇的一席之地。 即使是她怀了孩子,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林雨薇。 林雨薇再次出现在许攸攸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歉意。 “丞霄,你看还有那么多贵宾等着你,要不让我带着宴夫人逛逛?” 宴丞霄横了林雨薇一眼。 “别做多余的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林雨薇连连点头,热络的拉过许攸攸的手。 在宴丞霄视线移开前,林雨薇装作体贴入微的热心姐姐。 在他转身的瞬间,许攸攸抽身离开她的触碰。 她知道林雨薇暂时不会再为难她,索性转身欣赏起画作。 可林雨薇却不放心这样一颗定时炸弹站在她的展馆里,只能跟在她身后。 许攸攸在一幅画前站定,画中是黑暗中在狂风暴雨里独行的小船。 就像此时的她,身陷囹圄。 忽然被一个阴影笼罩,她转身看去。 “陈老师,你也来了。” 陈默宇笑容温暖,站在许攸攸身侧。 “是啊,名师大家的画,我也想一睹尊颜。” 许攸攸卸下身上的紧张,轻笑道: “老师的画应该也可以在这儿展出吧。” 她并不了解陈默宇的实力究竟有多深厚,但他交给许攸攸的本事,足以让她在国内各大高校再无敌手。 可惜,她从来没有见过老师的画。 林雨薇打量着陈默宇,这个男人看许攸攸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 陈默宇目光沉了沉,掩去眼底的失落,洒脱笑了笑。 “我哪配啊!” 他岔开话题。 “对了,攸攸,下周二就是卢塞恩设计大赛了,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你的初赛画稿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许攸攸语气虚浮,目光定在莫奈的画作上。 陈默宇以为许攸攸没有信心,目光下移,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精致小巧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忧伤。 “攸攸,你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许攸攸怔愣着转头看向陈默宇。 “你的天赋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只有出国深造,才能有更高的上限。” “有朝一日,定会和这些名师大家比肩。” 陈默宇的鼓励落在她耳中,顿时心里暖暖的。 周身的阴霾瞬间消散,脸上又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林雨薇眼睛一转,眼角弯弯。 “许小姐,你的老师说得对呀!” 许攸攸收起笑容,不知道林雨薇又要作什么妖。 “国外名师大家如云,出国深造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雨薇算盘打的震天响。 不过就是盼着许攸攸早点出国,早点将宴丞霄拱手让给她。 许攸攸哼笑,圆圆的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吐出的话差点气的林雨薇半死。 “想让我给你让位?做梦!” 林雨薇咬紧了后槽牙,凑近许攸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的孩子呢?” “你不走,你的孩子只会比你的处境更惨。” 许攸攸最讨厌有人拿孩子威胁她。 她抬眸与林雨薇四目相对,墨色的眸子里透着寒光。 林雨薇有一刹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别打他的主意,你会死的很惨。” 她一字一句说着,像一根根钉子钉在林雨薇身上,刺的她一身冷汗。 宴丞霄不知何时出现在许攸攸身后,语气阴冷。 “她不会出国的。” 他抬手将许攸攸揽进他的领地。 他偏执的占有欲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陈默宇推了推眼镜,眸中阴郁。 “那是许攸攸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宴丞霄的手掌紧紧捏着许攸攸的肩膀,将她禁锢在身边。 “她是我老婆,必须留在我身边。” 许攸攸沉声道: “丞霄,即使毁了我的前途也无所谓吗?” 宴丞霄布满阴霾的眸子,瞬间卷起风暴,将许攸攸卷入风暴中心。 压低了声音。 “出国的事,你想都别想。” 许攸攸不用抬头都知道那带着威压的目光,无论多久她都承受不住。 所以,她必须出国。 摆脱这个禁锢她梦想的地狱。 孩子,妈妈该和你说再见了…… 023 宴丞霄,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宴丞霄扳过许攸攸瘦弱的身子,逼着她和他视线交汇。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趁早打消。” 许攸攸脸颊通红,身边站着她的老师,宴丞霄的话无疑是把她最后一点尊严踩在脚下。 陈默宇皱了皱眉,眼底压抑着怒火。 他眼中骄傲聪颖的许攸攸,竟然被一个男人打压到抬不起头。 林雨薇有些震惊的盯着宴丞霄的侧脸。 他竟然如此爱重许攸攸,对出国这件事态度异常坚决。 看来,想把许攸攸彻底从宴丞霄身边铲除,可不好办了…… 许攸攸哽咽的开口,喉咙涌出淡淡的血腥味。 “凭什么?宴丞霄,我在你眼里的价值,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她情绪激动,身子止不住地战栗。 宴丞霄俯身,眼角抽动,唇瓣泄出一声轻笑。 “许攸攸,你给我听好了!” “家里画板和颜料我都让周扬扔出去了,包括你捡回来重新描摹的那幅画。” 许攸攸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宴丞霄带着窃喜的眸子。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那些工具是她的命脉。 知道那幅画是她不惜在垃圾桶里翻出被揉碎了的草稿,也要捡回来重新描摹的画作。 他太清楚那幅画对她有多重要,可他还是把它扔了! 他摆明了要切断她所有出国的可能性,将她的梦想从根源扼杀。 可明明她的梦,是两年前宴丞霄亲手为她造的。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破碎不堪的模样…… 泪珠打湿了她的睫毛,她想要挣脱,却被宴丞霄拉的更紧。 她盯着被攥的通红发麻的拳头。 张了张嘴,嘴唇抖得更加厉害。 “你放开我,我去把它们捡回来!” “别白费力气了。” 宴丞霄仰着头,垂下的目光是蔑视,是不屑。 像看管自己的附属品般从容,精准的拿捏着她的死穴。 “周扬已经将那些垃圾一把火烧干净了。” 垃圾…… 许攸攸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脚下发软。 强烈的孕反让她干呕了两声,又被压了下去。 她的心血,她的未来,在宴丞霄眼里,与垃圾无异。 他烧的哪里是“垃圾”,分明是彻底斩断许攸攸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连同她心里仅存的一丁点爱意烧了个干净。 “凭什么?宴丞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嘶吼着,喉咙撕扯的生疼。 眼泪夺眶而出,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疼的上不来气。 宴丞霄一只手松开许攸攸,无视她手腕上通红的印子,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拉得更近了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许攸攸浑身像是被电流贯穿,麻木僵硬。 “你都是我的,你说凭什么?” 许攸攸咬紧了唇,强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宴丞霄的控制欲像一把刀,架在许攸攸脖子上,即便是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宴丞霄,我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吧!” “攸攸。” 宴丞霄突然放软了声音,似乎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别说傻话,我亲手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场京城最盛大的婚礼。” “我要让你成为京城最美的新娘,我还为你专门量身定制了一套婚纱,全世界独一无二。” 许攸攸的抽泣声没有停止,宴丞霄所说的一切,她都不感兴趣。 一场名存实亡的婚礼,无非是为她套上更重的枷锁。 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宴丞霄没有在许攸攸脸上看到预料中开心的笑容,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 眯起眼睛,话语狠狠地刺向许攸攸紧绷的神经。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的了你爸这个媒人呢!” 许攸攸皱紧了眉头,眼底满是诧异和震惊。 许岩威要回国了? 那她的妈妈怎么办? 许岩威行事谨慎仔细,她计划打胎的事也容易暴露。 要是等到许岩威真的回国了,她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见许攸攸神情松动,将她温柔的圈进怀里,按着她的头靠在肩膀上。 “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别想离开我。” 无形的大手再次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几近窒息。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将宴丞霄一把推了出去。 脱离温暖怀抱的瞬间,宴丞霄胡乱的在许攸攸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也没能将她拉回来。 她瞪着赤红的眼睛,低吼道: “宴丞霄,我要和你离婚!” 宴丞霄想要上前一步,许攸攸就后退三步。 他眼底的阴郁再次喷涌而出。 “别说气话,你爱了我十年,怎么舍得和我离婚!” 许攸攸嗤笑,宴丞霄不仅用占有欲控制着她,还不断的攻击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经。 差点她就真的以为她离不开宴丞霄了。 可现在,她清醒了。 是宴丞霄亲手放的一把大火,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之间,早就脆弱的没有了任何爱意,泥泞的婚姻中,只剩无尽的掌控和占有。 可她不是宴丞霄养的阿猫阿狗,任凭他摆弄。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的希望决不能就此熄灭! “宴丞霄,你听好了!” “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在宴丞霄想要上前抓住许攸攸的一瞬,她转身飞奔逃离。 他看着许攸攸毅然决然的背影,有些慌神。 她是认真的吗? 他刚准备拔腿追出去,剧烈的晃动袭来! 024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林雨薇眼急手快,扶住宴丞霄,惊恐道: “丞霄,地震了!” “我们快逃吧!” 宴丞霄看向许攸攸消失的方向,掩饰着眼底的慌乱。 攸攸,你和孩子,千万不能出事! 他忽然皱眉看向紧紧抓着他的手,嫌弃的想要甩开。 “松手!” 林雨薇飞快的摇着头,眸中透着忧伤和不解。 “丞霄,你不能去!” “我刚刚看到许攸攸上了她老师的车,已经离开展厅了,你贸然冲进去,只会陷入危险!” 宴丞霄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发现许攸攸的身影。 就连陈默宇也消失不见了。 他狠狠地攥了攥拳头,眉眼间化不开的阴郁。 全京城数不清的女人想要爬他宴丞霄的床。 而许攸攸却拼了命的想要和他离婚,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 竟然还敢转头和别的男人跑了。 许攸攸啊许攸攸,你真是长本事了! 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该不会已经和她的老师好上了? 宴丞霄这么想着,额角的青筋暴起。 整个京城,还没有敢甩他的女人。 林雨薇见宴丞霄情绪被挑动,掩去眼底的得意,软软的挽住他的手臂。 “丞霄,我的脚被掉下来的画框砸伤了,你可以抱我出去吗?” 宴丞霄看着林雨薇拙劣的演技,甩开她的手准备走出展厅。 却被林雨薇抱住大腿。 他嫌弃的扫了一眼。 林雨薇眼眶红红的,紧张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泪痕。 “丞霄,别把我丢在这儿,我会死的……” 剧烈的震感再次袭来。 宴丞霄稳住身子,俯身将林雨薇从地上捞起,单手抱了出去。 这一幕恰巧被躲在展柜下的许攸攸看的一清二楚。 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异常清晰的是宴丞霄心疼的抱着林雨薇渐行渐远的身影。 嘴角扯起一抹不合时宜的弧度。 她就像宴丞霄随手丢下的垃圾,狼狈不堪。 她害怕的缩成一团,搓了搓冰凉的指尖。 看着掉落一地的画框,碎玻璃片横飞,四散而逃的人群推搡着往大门口冲去。 整个大厅里充满了尖叫声和哭喊声。 “宴丞霄!” 她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和不甘,拼尽全力喊了一声,喉咙瞬间传来撕裂的同感,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多希望宴丞霄能回头看看她,她还不想死在这儿。 可他没有…… 她的呼救声被淹没。 头顶不断有东西砸在展柜上,落下片片灰尘。 她拍了拍裙子沾上的灰尘,又向更深处缩了缩,紧紧贴着墙壁。 忽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隔绝了她的难过和悲伤。 “攸攸,快走!” 陈默宇伸出手,像从天而降的神明。 焦急的眸子里满是不安。 她原本以为会在宴丞霄眼里看到这幅神情,可她错了。 她永远也不会看不到了…… 许攸攸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一时间鼻尖发酸。 宴丞霄抱着林雨薇跑出展厅大门时,大门忽然轰然坍塌。 碎石瞬间堵住了出口,鲜血伴着哭喊声被隔绝在展厅内。 他立在门口怔愣了片刻,刚刚似乎听到了许攸攸在叫他…… 是错觉吗? “丞霄,快走啊!” 宴丞霄被林雨薇拉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他按下许攸攸的号码。 “嘟嘟嘟……” 无人接听。 他又重新打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他有些不耐烦了,拨通了周扬的电话。 “周扬,许攸攸回家了吗?” “宴总,我这边显示夫人的手机定位和您在一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宴丞霄手上一滑,手机掉在地上。 他奋不顾身的要冲回展厅。 跪倒在大门口的碎石处,拼命用手扒着。 “许攸攸,你千万不能有事!” 林雨薇第一次见到宴丞霄如此失控,他这般沉稳的人在商业战场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不曾畏惧。 如今竟然也会为了女人失去理智? 他眸子因暴怒涨得通红,手上动作一顿,起身一把扯过林雨薇的手臂,将她摔在地上。 “许攸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林雨薇吓得跟着宴丞霄一起抛碎石,心里恶狠狠地诅咒许攸攸。 她最好今天死在这儿,要是能活着出来,一定让她死的更惨! 展厅内,许攸攸在陈默宇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一处狭小的高窗下。 这里墙体还算稳定,陈默宇才将她从臂弯下放出来。 陈默宇硬抗了几次落下来的碎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渗出鲜血。 许攸攸担忧的望着陈默宇。 “老师,你……” 陈默宇毫不犹豫的挨着墙蹲下,拍了拍肩膀。 “攸攸,上来!” 许攸攸嘴唇止不住地颤动,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滚烫的滴在陈默宇的手背上。 “老师,我可以自爬出去。” 说着,就把手搭在了墙上,脚蹬着墙壁,一咬牙…… 陈默宇一把揽住许攸攸的腰将她拉了下来,颤抖的拉着她的手腕,心疼的将她的手贴在胸口。 “你的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你想毁在这儿吗!” “下周就是卢塞恩大赛了,你想断送你最后的出路吗!” 他情绪格外激动,往日温柔的老师此时双目红的可怕。 许攸攸明白老师惜才,没等她反应过,陈默宇俯身将她扛在肩膀上。 “踩着我的肩膀,出去!” 许攸攸怔愣的照做,咬着牙从窗口翻了出去,刚好被救援队布置好的气垫床接住。 回眸的片刻,“轰”的一声巨响,窗口处冒出阵阵灰尘。 许攸攸背后被冷汗浸湿,她慌乱的爬起身。 “老师,老师……” 不知叫了多久,里面仍旧没有回应。 她被赶来救援的医疗队发现,拉扯着上了担架。 “求求你们了,我老师在里面,你们快救救他!” 医生将纱布按在许攸攸小腿擦破的位置,鲜血浸湿了纱布,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 她被抬上了救护车,嘴里却一直央求着他们去救救陈默宇。 她没想到,老师竟然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而宴丞霄此时应该正在安抚受到惊吓的林雨薇,早就将她忘了个干净。 他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抛下她,无视她和孩子的生死,去保护他的青梅竹马。 她十年的陪伴,和孩子的命,远比不上青梅竹马的安危…… 宴丞霄听到熟悉的哭喊声,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许攸攸被推上了救护车,嘴里却一直在喊“老师”。 他眼底的光彻底暗淡下去。 从他那天在学校里见到陈默宇,就觉得他不对劲。 果然,他早就觊觎许攸攸了吗? 还是说他们之间早就暗生情愫,就连在生死关头,她都只在乎陈默宇。 丝毫没有想起他。 一想到陈默宇整日和许攸攸在画室内独处,他借着指点画作的机会,靠近许攸攸。 甚至是触碰许攸攸的肌肤,都让宴丞霄醋意大发。 极度的发狂,恨不得将陈默宇的双手砍下来! 他冲到救护车旁,抵住即将关闭的车门。 许攸攸看着灰头土脸的宴丞霄,一怔。 目光下移,他的十指血肉模糊。 宴丞霄声音低沉,压抑着翻涌的怒气。 “你和陈默宇究竟是什么关系?” 许攸攸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神来,不禁嗤笑。 医生又一块更厚的纱布为许攸攸止血,他却像瞎了,丝毫不在意。 “宴丞霄,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她抬起带血的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泪,倔强道: “你只需要记住,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偏过头,一脚将宴丞霄踢开,重重关上救护车门。 025 逃离宴丞霄的地狱! 许攸攸平静的被推进急救室。 宴丞霄紧随其后冲了进来。 许攸攸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被时时刻刻提醒,她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宴丞霄皱眉,一把拉过医生。 “我老婆她怀孕了,你快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 医生吃痛的收回手,介于宴丞霄的身份,不敢发作。 许攸攸将头偏向另一个,眼泪顺势滑落。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眼里也只有孩子。 没有她。 医生按照宴丞霄的指示,把检查做了个遍。 “宴总,孩子很健康,只是夫人收到了惊吓,需要休养。” 宴丞霄顿时松了口气,带着刚刚包扎完伤口的许攸攸回了家。 一进门,许攸攸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呕!” 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宴丞霄却充耳不闻,端起保姆刚刚煮好的安胎汤递到她面前。 “喝了。” 许攸攸咬了咬牙,抬手将碗打翻在地。 “宴丞霄,你是聋了吗?医生都说了,孩子没事,喝什么安胎汤!” 宴丞霄又重新打了一碗汤,递到许攸攸面前。 “乖,喝了它,对孩子好。” 许攸攸只觉得宴丞霄疯了,他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她准备再次掀翻汤碗时,被宴丞霄闪开,一把抓住下颚,强行逼她张开嘴,将滚烫的安胎汤灌了下去。 许攸攸胡乱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 直到一大碗汤都灌了下去,宴丞霄才肯把手。 将许攸攸推给保姆,嫌弃的擦了擦沾在手上的安胎汤。 “带她去换身衣服。” “是。” 保姆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扶着脱力的许攸攸上楼。 保姆嘴里轻轻念叨着。 “夫人,宴总也是为了您好,您何必和他对着干呢?” “那安胎汤可是宴总特意托人寻的新鲜胎盘熬制的……” 不等保姆说完,许攸攸瞪大了眼睛,推开卧室门,冲进厕所,猛地呕吐起来。 将刚刚喝进去的安胎汤吐了个干净。 保姆一时间有些无措。 “夫人,你这……” 许攸攸换了一身衣服再次被保姆带下楼,看着桌上不知宴丞霄何时又熬制的一大碗安胎汤,胃里顿时剧烈的翻涌起来。 宴丞霄眼里的狠厉深深刺痛了许攸攸。 他是故意折磨她吗? “宴丞霄,我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要逼我和安胎汤!” “你折磨我很有意思吗?” 她发了疯的嘶吼道,嗓子传来剧痛。 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浸透了纱布。 宴丞霄充耳不闻,眉头微蹙,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 他尽量放软了语气,拉着许攸攸的手却像是要将她揉碎。 “乖,我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 “你都吐了哪还有用,再喝一碗。” 许攸攸觉得面前的安胎汤像是一碗毒药,喝下去便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呕!” 她止不住的干呕起来,喉咙被胃酸灼烧的生疼。 刚刚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会儿哪还有东西再吐? 宴丞霄抚了抚许攸攸的后背,声音放的很轻。 轻到许攸攸觉得是她幻听了。 “你再吐,就再喝一碗。” 许攸攸绝望地看向宴丞霄。 她不想再喝那恶心的安胎汤了,但宴丞霄的手段她清楚。 她逃不掉的。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达成她的目的。 许攸攸强行将恶心压了回去,将面前的安胎汤一饮而尽。 她捂着嘴,躲进画室,蹲在墙边,无声地落泪。 门外没有跟来脚步声,许攸攸才放心下来。 看着空荡荡的画室,宴丞霄真的把她所有画画的工具都扔了。 像是清空了她一场美梦。 她摸索出掉在画柜下的一支铅笔,是上次和宴丞霄生气时摔断的那支。 也是唯一剩下的一支。 她随手摸出一张画过的纸,在缝隙中涂涂画画。 这是她唯一能宣泄情绪的方式。 忽然一道黑影笼罩在头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纸和笔都被宴丞霄夺走了。 “许攸攸,我说过,你的任务就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至于画画,是十个月以后的事。” 不能许攸攸反抗,就被他拉上楼。 房门在她背后被“砰”的关上。 “咔嚓”。 落锁声传来,许攸攸惊恐地冲过去用力晃动了几下门锁。 她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她被宴丞霄反锁在了卧室里! 她抬手用力拍了拍门。 “宴丞霄,你放我出去!” “你凭什么关着我!” 宴丞霄语气低沉,强硬不容抗拒。 “宝宝,为了你的安全,你安心在家里养胎。” “我为你办了休学,学校的事,你都不用担心。” “包括,骚扰你的那个老师。” 许攸攸攥紧了拳头,冷凝的视线穿透那扇门,似乎能预见宴丞霄那双极尽掌控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只觉得脑海“轰”的炸开!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她现在就想打掉孩子,彻底和宴丞霄的世界决裂。 她不想再被控制,她要逃离宴丞霄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