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他猛地将紧贴在自己颈侧的头颅推开些许距离，迫使她迷乱的双眼对上自己，“你看清楚，”他声音低沉的可怕，“我是谁？！”
顾清薇突然被迫远离解药，她呜咽着，试图再次靠近那能缓解她体内燥热的东西，但乔衍推拒着，不让她前进分毫。
不得已，顾清薇只能努力抬眸聚焦，她望着他，喃喃道：“不、不是姐夫……是大伯哥……”
“……是大伯哥…”她喘息着重复，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奇异的确认感。
她抬手覆上他的脸，水光潋滟的眼眸竭力凝视着他，“大伯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倏然，她猛地踮起脚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滚烫的、微微颤抖的唇瓣，用力地撞上了他微凉的唇。
她的吻毫无章法，生涩又莽撞地吮吸着他。
乔衍浑身一僵，血液又开始义无反顾向某处聚集，他眼眸一沉，声音沙哑的厉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清薇真的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的吻好软好欲，她还要。
她不语，只一味索取。
最终，他揽住她的腰臀，一把将人抱至和自己齐平，喉结滚动，“……你要我，怎么帮？”
就在这时——
“砰——！”
书房门被一股大力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一道裹挟着惊怒交加的声音刺破满室旖旎：
“大哥？！二妹妹？！你们——在做什么？！”
乔衍纹丝不动，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宽大的袖袍彻底掩去了顾清薇潮红迷乱的面容和凌乱的衣襟。而后才缓缓侧首，只淡淡一眼望去，乔临书满腔怒火便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手脚有一瞬间的发麻，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强烈不甘又硬生生将他钉在原地。他强迫自己找回声音，干涩而颤抖：“大、大哥，二妹妹……怎会在你书房？她……她怎么了？”
他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顾清薇身上。她依旧攀附着乔衍宽阔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颈窝，眼神涣散迷蒙，双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张急促地喘息着，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的娇媚。
“看不出来？”乔衍声线依旧波澜不起，“她被下药了。”
“下药？！”乔临书脸色一变，失声惊呼：“谁干的？在府里？怎么会……”
二妹妹在府里会被谁算计？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就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乔衍轻飘飘一句“站住”，他的脚步便被钉死在了原地。
乔临书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看着顾清薇无意识地蹭着乔衍的颈项，留下暧昧的湿痕，一股混杂着嫉妒、愤怒和屈辱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
自己的亲大哥竟抱着即将属于自己的女人！
他强压着对兄长的本能畏惧，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大哥，把二妹妹……交给我吧，我送她回房，立刻寻大夫。”
“给你？”乔衍睥睨着，声音明明不大，却让人莫名生寒。
“是。”乔临书挺直脊背，仿佛找到了支撑点，语速加快，试图用既定事实压过对方，“二妹妹此番进京，本就是潇宛的意思！岳父大人也已首肯，要将她…将她许给我做妾！”
“她……会成为你的弟妹！所以，大哥，请把她交还给我！”
乔衍眼底的墨色骤然加深，脸上的清冷纹丝未动，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哦？是么。”
他抱着她的手臂将人更稳的托在怀里，目光掠过乔临书强作镇定的脸，淡淡道：“四弟近来公事繁忙，想来应是体力不济，表妹便不劳你费心了。”
“大哥？！”乔临书震惊，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哥竟还不愿放手？！
乔衍半分眼神都未赏给他，直接将人打横抱在怀里，顺手抄起宽大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径直走出了书房。
屈辱和不甘在胸腔里疯狂灼烧，乔临书脸色铁青，咬碎了牙，也只能在乔衍身后投去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最终，他狠狠一跺脚，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疾步跟了上去。
书房外，紫苏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着乔衍抱着自家姑娘出来，后面跟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姑爷，心乱如麻，大气不敢出，只能战战兢兢地小跑跟上。
一行人快步流星，短短半刻钟就回了顾清薇的院子。
乔衍将人放置在床上，大夫也在这时赶到，快速把了脉，言明吃了解药很快便能散了药效。
紫苏顶着乔衍和乔临书俩人的无形压力，诚惶诚恐地喂顾清薇服下解药，片刻后顾清薇便不再躁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顾清薇终于安静沉睡，乔临书心中疑窦丛生，二妹妹为何会中药，她的奴婢不是说她是来寻自己的么？又为何会在大哥书房？
他想着等人醒了，他必要问个清楚。
可下一瞬，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沉寂：
“还不走？”
乔临书猛地抬头，才发现乔衍不知何时已披好外氅，正站在门口冷冷望着自己，半边脸都隐在黑暗中，隐晦不明。
乔临书心口一窒，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最后的倔强：“大哥…你先回吧。我…我想留在这里，等二妹妹醒来……”
他话音未落，乔衍的眼神骤然又沉冷了几分。
“……”乔临书再不敢开口，匆匆叮嘱了紫苏几句，便垂着头走到乔衍面前，有气无力道：“大哥，走吧。”
。
翌日。
顾清薇捧着一碗温润的碧粳粥，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紫苏侍立一旁，正眉飞色舞地复述昨夜书房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昨晚她确实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后来发现的事已经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了。
“小姐您是不知！”紫苏说得兴起，双手比划着，“姑爷那会儿真是气炸了，一脚就把门踹得震天响！奴婢在外头瞧着，他那张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敬畏，“可乔大人……就那么淡淡地瞥了姑爷一眼！您是没瞧见那眼神，奴婢描述不出来！姑爷当时就僵住了，满身的火气‘噗’就给浇灭了，再不敢吭声……”
顾清薇执勺，缓缓搅动着碗中莹白的米粥，又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眼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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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唇畔悄然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弯弯的眼眸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亮光。
乔衍……
啧，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温润的瓷碗边沿，——真想看看，那副凛然不可侵的矜贵姿态，被她亲手压在锦衾之间，寸寸瓦解、溃不成军时，该是何等模样。
思绪忽然被一声声“二妹妹”打断，顾清薇放下汤匙，暗道一声晦气。
“二妹妹！”乔临书的身影由远至近，言语关切，“现下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顾清薇眸露惊喜，声音雀跃：“姐夫，你……不是还没有下值么，姐夫怎这般早便回来了？”
乔临书走进屋内，脸上挂着笑：“我……我一直记挂着二妹妹，所以提前回来了。”
说着，就想去握顾清薇搁在桌上的手。
直到双手被他紧紧攥住，顾清薇才轻轻推拒着抽回手，别开脸，声音带着几分言不由衷的落寞：“姐夫……还是莫同清薇来往了。”
此言一出，乔临书脸色骤变，急声问道：“二妹妹何出此言？可是姐夫哪里惹恼了二妹妹？”
他满目诚恳，“是姐夫错了，二妹妹莫要疏远我。”
“不是……”顾清薇别过脸，声音带上压抑的鼻音，更显委屈，“姐夫你别问了，日后你我……还是莫要来往的好。”
“不可！”乔临书断然喝道，心头火起——她是他的女人！凭什么断绝往来！
他眉头紧锁，片刻后又蹲下身子仰视着她，软下语气耐着性子询问道：“姐夫的心意……难道二妹妹还不明白吗？”
顾清薇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哀婉：“姐夫的心意清薇岂会不知，只是……终究是有缘无份罢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仿若滴在了乔临书的心头，灼得他生疼。
他心疼不已，抬手用衣袖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痕，依旧仰望着她：“二妹妹何出此言，我们才刚刚开始，又怎么会是有缘无份呢？”
顾清薇哽咽一声，用手帕半掩住脸，肩头微颤，哭得肝肠寸断。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姐夫时，清薇就……”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怪只怪……是清薇没那个福气，配不上如此好的夫君。”
“胡说！”乔临书迫切反驳，恨不能剖心明志，“我心悦你，若是二妹妹愿意，临书必定纳你为贵妾，凡你所求，我必相予！”
顾清薇泪落得更凶，“清薇自然是愿的，只是……”
“只是什么？”
“姐姐她……”她攥紧了他的衣襟，仿佛害怕至极，“清薇实在不敢同姐姐争抢……昨晚、昨晚那点心……便是姐姐送予我的，吃完后就……”
似是说不下去，她摇头，泪水涟涟，“清薇不敢想，若是昨日……失了清白，清薇以后如何自处？又有何颜面再面对姐夫？”
她哭的满脸是泪，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只让人想到——泪流琼脸，梨花一枝春带雨。
乔临书的心都要碎了。
他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在她脸上轻轻印着泪水，心底的怒火却如浇了油般轰地燃起，几乎冲破胸膛：“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