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你若现在动手，本帝君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
“至少证明你还有点枭雄的果决。”
“否则……”
他的目光陡然一寒。
“你就连当一个跳梁小丑的资格都没有了。”
轰！！！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凌天所有的幻想，也彻底击碎了柳如烟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不……不……”
柳如烟的眼中流出了血泪。她看着那个绝情的男人，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比死亡还要强烈的悔恨！她终于明白，自己背叛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啊啊啊啊——！”
凌天彻底疯了！他被逼到了绝路！
“叶星辰！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他狂吼着，手上猛然用力，恐怖的魔气瞬间涌入了柳如烟的体内！
然而，就在他准备捏碎柳如烟脖颈的那一刹那，叶星辰的身影动了。
他不是冲向柳如烟，甚至没有再看那个女人一眼。
他的身影在一瞬间跨越了千丈距离，直接出现在了凌天面前！
快！快到极致！快到连地仙的神念都无法捕捉！
“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所谓的底牌若是不能一击制胜，那便一文不值。”
一只平平无奇、仿佛不带任何烟火气息的手掌，就这么轻飘飘地印向了凌天那因惊骇而僵住的胸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空间在这一掌下似乎彻底凝固。
在那百万大军、千万兽潮以及三位地仙巨头震撼而又狂热的注视下，在那被撕裂的天幕之下，在倒灌的灵气狂潮之中，叶星辰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白皙修长的手掌，就这么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轻飘飘地印在了凌天那因极致惊骇而僵硬的胸膛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噗。
一声轻响，轻得仿佛只是泡沫破碎的声音。
凌天的身体猛然一震，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太古神山撞中，身不由己地向后倒飞出去。
砰！
他重重地撞在了身后那葬仙深渊的结界上，又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完好无损，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负手而立、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的男人。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刚刚那一掌……没有力量？是虚招？是为了……救柳如烟？
一个荒谬的念头刚刚从他那混乱的脑海中升起，他下意识地便想催动体内的“窃天之权”，调动那熟悉的天道之力将叶星辰彻底镇压！
然而，没有反应。
他与那股至高无上的力量之间那道牢不可破的联系，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
不！不是剪断了！
他猛然内视自己的识海。
他那作为道基、作为一切力量源泉的，那枚被他视若珍宝、引以为傲的“窃天之权”！那枚据说是从天道本源上剥离的古老而又神秘的碎片！此刻上面竟然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细密裂痕！
咔嚓……咔嚓……
裂痕在不断扩大！一股股他修炼了数十万年、赖以生存的本源之力，正顺着那些裂痕疯狂向外逸散！
他的力量！他的境界！他的根基！在这一刻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雪崩式速度飞速崩溃！
“啊……我的力量……我的窃天之权……”
凌天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嘶吼！他彻底慌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一掌到底做了什么？！
“我这一掌，打的是你的‘窃’。”
叶星辰的声音淡漠地在天地间响起，为他，也为这世间所有生灵揭晓了答案。
“是你那份偷来的、不属于你的可悲骄傲。”
叶星辰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落在了凌天那张因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上。
“凌天，你当真以为你手中的东西是天道本源的碎片？”
“你当真以为你窃取了天道？”
“何其愚蠢。”
“你也配？”
叶星辰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最无可救药的傻子。
“这方仙狱本就是我当年随手布下的一座囚笼。”
“而你所谓的‘窃天之权’，不过是这座囚笼的一把‘锁’而已。”
“一把用来监测和控制所有囚犯的法则之锁。”
“你不是窃取了天道。”
“你只是一个无意中捡到了监狱大门钥匙的囚犯。”
“你非但没有用它来打开牢门、获得自由，反而用它来恐吓、欺压其他囚犯，在这小小的牢笼里作威作福、称王称霸。”
“凌天啊，凌天。”
“你说，你是不是这世间最可笑也最可悲的小丑？”
轰！轰！轰！！！
叶星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比九天神雷还要恐怖亿万倍的诛心之雷！狠狠地劈在了凌天的神魂之上，劈在了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道心之上！
锁？
囚笼的锁？
捡到钥匙的囚犯？
小丑？
他引以为傲、作为自己超越师尊最大证明的无上权柄，竟然……竟然只是叶星辰当年随手布下的一把锁？！
他数十万年的经营！他数十万年的骄傲！他自以为是的掌控一切的窃天神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捡到钥匙的囚犯在牢笼里上演的一出拙劣闹剧？！
“不……不！！”
“你胡说！你在胡说八道！”
“你是在骗我！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凌天疯狂地咆哮着、嘶吼着，状若疯魔！他无法接受！他绝对无法接受这个足以将他整个人从根源上彻底否定的残酷真相！
然而，叶星辰接下来的话，却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无情地彻底击碎。
“认可？”
叶星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度冰冷的弧度。
“你以为前世你是如何‘背叛’我的？”
“你以为你是如何从我手中‘夺’走《阴阳混沌诀》的残篇、‘夺’走柳如烟的？”
“那不是你的算计有多高明。”
“那只是因为我厌倦了。”
“我厌倦了你这只永远只会在我的羽翼庇护下瑟瑟发抖，却又偏偏充满了不切实际幻想的雏鸟。”
“所以我将你从我的身边扔了出去。”
“你所谓的‘背叛’不过是我为你安排的一场让你体面离开的毕业典礼。”
“你所‘夺’走的功法是我早已淘汰、不屑一顾的废案。”
“你所‘夺’走的女人……”
叶星辰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了那早已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的柳如烟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不屑，只有纯粹彻底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