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闻言,连忙躬身应道。
语气中,透着十足的真诚与殷勤。
“嫂子想得周到!”
“这是应该的,小的这就去外头相熟的铺子给您采买!”
“很好啊。”
李雅琴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与算计。
“只是有些东西,寻常的铺子里,不大好采买齐全,种类也少。”
“或者,是量少了,人家也不太乐意费那个事儿,价格也不好谈。”
“我这里,写了些单子,你且拿着。”
“去那‘黑市’那边,悄悄地转转,看能不能寻摸到品相好,价格合适的。”
“钱这方面,你先从我这里支取便是,不够了再来拿。”
她口中所说的“黑市”,并非特指某一个固定的地方。
而是A市中几处,大家心照不宣,不成文的私下交易集散地的统称。
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消息也最为灵通。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能在那里出现。
只要你有足够的门路,和充足的银子或硬通货。
李雅琴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
还有一小叠崭新的,散发着墨香的钞票,递给赵小刀。
那纸条上所列的,大多是些耐储存的食品,日用百货。
还有一些诸如高度数的名牌白酒,上好的进口烟草之类的“硬通货”。
这些东西,正是她空间里。
那些不便直接拿出来的物资的完美掩护与“替身”。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渠道,一个经得起推敲的来源。
让这些东西“光明正大”地出现。
“你记住,此事不必张扬,务必悄悄地去办,莫要让旁人知晓。”
李雅琴看着赵小刀,细细叮嘱道。
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东西寻摸到了,也先别急着拿回来。”
“寻个稳妥可靠,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
“暂时存放起来,等我的消息,再统一运回。”
赵小刀接过纸条和钱,只觉那纸条和钞票都沉甸甸的。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嫂子您就放心吧!”
“我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不出一丝一毫的纰漏!”
他本就是个机灵通透,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惯了的人。
自然明白,这位背景神秘,手段不凡的嫂子。
交代的事情,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其中,定然另有深意,也暗藏着莫大的信任与机遇。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天半月里。
赵小刀便如同那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又像是得了尚方宝剑的锦衣卫。
时常在天色擦黑,或是晨曦微露,街上行人稀少之时。
悄无声息地出入赵家大院,行踪颇为神秘。
他每次带回来的,都是些用粗麻袋。
或是不起眼的旧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内容的东西。
有时是几袋沉甸甸的精米白面。
有时是几条包装精美的好烟好酒。
有时,又是些零零碎碎,看似不起眼的日用品和罐头食品。
这些东西,一进入赵家大院。
便被李雅琴,以“需要仔细清点整理。
预备着日后一并寄给承域,免得路上颠簸损坏”为由头。
直接让人搬进了她自己居住的,旁人轻易不得入内的清净院子。
钱嬷嬷等人,只当自家李同志,是真心疼爱军长。
想多准备些东西,让军长在驻地过得舒坦些,也并未起任何疑心。
而这些明面上,由赵小刀“辛苦采买”回来的物资。
一旦进入李雅琴的视线范围之内。
便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时刻。
悄无声息地,与她空间里。
那些真正的“大宗货物”,进行巧妙的调换和补充。
如此一来。
赵家院子里,那些堆积着的,“预备寄往驻地的包裹”。
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堆越多,越堆越高。
仿佛一座座小山丘。
连赵家的老管家,偶尔路过瞧见这般惊人的阵仗。
都忍不住暗自咂舌,心中暗道。
这位新进门的大少奶奶,对军长可真是情深义重,体贴入微。
这般大包小包地亲自操持,当真是贤惠能干,世间少有。
李雅琴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行李”。
心中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温婉模样。
这些,既是她对自己那强大搜刮能力的完美展示。
也是她日后随军,光明正大地携带大量物资的最佳借口。
谁会怀疑一个,深爱自己丈夫,悉心为夫家操持的贤惠妻子。
在随军前往艰苦驻地之时,多带些家当呢?
至于那些,真正价值连城,或是来路太过“特别”的珍品。
自然是稳稳当当,妥妥帖帖地,躺在她那神奇的空间里。
不见天日,只待她日后从容取用。
赵承域的信,也如期而至。
信中除了对妻儿,那份几乎要溢出纸张的殷殷思念。
便是告知她,驻地那边的房子,已经彻底收拾妥当。
窗明几净,只等她出月子,身子完全康复。
他便会亲自回来,接她们母子一同前往。
李雅琴将那带着熟悉墨香的信纸,仔细折好,妥善收起。
她的唇边,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从容笑容。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有条不紊地,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
随军的日子,已然不远了。
而她李雅琴,也早已为那即将展开的全新生活。
备足了充足的“弹药粮草”。
这场名为“生活”的棋局,她每一步,都落得精准而狠辣。
她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生存,而是过好自己舒心的日子。
“雅琴姐,你这……这就真的要走了?”
何小芳得了信儿,特地赶过来看她,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对这位出手大方,容貌绝美。
又时不时肯指点她一二的雅琴姐,已是生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依赖与不舍。
“嗯,承域那边已经催了几次了,军令如山,不好再耽搁。”
李雅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何小芳的手背,语气温和依旧。
“日后若是有缘分,咱们或许还能在驻地再见。”
她可沒有忘记,何小芳的男人,也是在赵承域手下当差的。
这颗看似不起眼的棋子。
将来在驻地那种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或许还能派上些意想不到的用处。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何小芳。
李雅琴继续指挥着钱嬷嬷有条不紊地整理行装。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即将被运走的箱笼。
心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留恋。
这赵家大院,于她而言,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驿站罢了。
李雅琴真正的舞台,还在那未知的远方。
她从妆奁的暗格里,取出赵承域临走前郑重交给她的那个存折。
还有一叠厚厚的钞票。
她随意地翻了翻。
上面的数字确实相当可观。
足够寻常人家数年衣食无忧的开销了。
但李雅琴的指尖,却只是轻轻拂过那些纸张。
心中并未有多少激动与欣喜。
男人的钱,是情分。
有时候却也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她更喜欢那种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亲手创造财富所带来的踏实感与掌控感。
想起空间里那日渐增多,品质绝佳的鸡蛋。
还有那些因为饮用了生子丹稀释液,而变得格外神骏高产的母鸡。
李雅琴的眼底,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到了驻地,那可就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有的是她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机会。
夜深人静。
李雅琴将两个孩子仔细哄睡之后。
她独自一人,静静倚在窗边。
凝望着窗外那轮清冷皎洁的明月。
月光倾泻,温柔地笼罩着她。
为她那张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
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清辉与神秘。
随军的日子,或许会有些未知的波折与挑战。
但她李雅琴,何曾怕过这些?
她手中所掌握的那些底牌。
足以让她在任何环境中,都活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
她的棋局,早已在心中布下。
而眼下,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从容不迫地落子罢了。
这第一步,便是将自己和孩子们。
稳稳当当地送到赵承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