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很大,出门的人很少,就连他们知青也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公社里有什么活都拿回去做。
楚亭晚是个卫生员,就算是下雪天,也得往卫生所跑。
有人生病,不会看天气。
即便是没人生病,她有时候也得清理一下卫生所的器皿药材。
这一整天,楚亭晚都觉得心里不得劲儿,胡医生没来,她一个人在卫生所,总觉得周围有一双眼睛凝视着她。
可是打开门,周围也没有旁人。
到了傍晚的时候,胡医生从县里拿药回来了,刚回来就看到房顶上有人,把他呵斥走后,进了屋。
“小楚,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房顶上……”
一句话把楚亭晚给惊到了。
一天了,她出来好几趟,都不知道谁在偷窥她。
原来这个人竟然在房顶?
她赶紧跑出来看,卫生所就在大队公社里,是个盖了不足三四年的平房,从旁边的楼梯就能上去。
夏天收麦子的时候,房顶有时候会用来晒麦子。
楚亭晚上去一看,果然,房顶上有凌乱的脚印。
到底是谁,来房顶干啥?
她不知道,想到信里的提醒,她意识到村子里有人盯上她了。
这个人是谁?
胡医生一回来,就让她回去了。
“大冷天的,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也不会来卫生所的,小楚,你先回去吧,真要有事,就去找咱们了。”
胡医生也是知青,离卫生所不远,能找到卫生所就能找到他。
楚亭晚收拾收拾,离开了,走的时候,专门摸了摸兜里那根电棒。
果然,女人的感觉很灵敏的。
就在楚亭晚拐弯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紧紧的靠着墙,躲了起来。
不多时,就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上来了。
楚亭晚二话不说,拿起电棒就戳到那个人的脸上。
等人晕过去之后,楚亭晚抽出那个人腰带,把他给绑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到卫生所。
胡医生刚准备离开,看到楚亭晚拖着一人进来,大吃一惊。
“他咋了?”
楚亭晚如实回答:“晕过去了。”
胡医生帮忙把人抬到病床上,谁知就看到楚亭晚竟然把他在床上绑了结结实实。
“你绑他干啥?”
楚亭晚找来针管,往里面注了水。
“他偷窥我一天了,我不认识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干啥,绑来问问。”
胡医生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我回来看到房顶的人是他?”
楚亭晚看了一眼他脚上的鞋,比了比,跟房顶的脚印差不多。
点点头:“不知道,等他醒来问问就知道了。”
胡医生气得咬牙:“八成是看你一个人在卫生所,想来骚扰你,我跟你说小楚,以后你可别一个人待着,有些村民娶不上媳妇,就开始祸祸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
女知青被侵犯的案例不少,几乎每个村子都有。
有些勇敢的知青会选择报案,把人抓起来,大部分知青甚至连侵犯她的人都没看到。
有时候即便是闹到大队干部那里,也顶多是挨顿批评教育。
好一点的干部,会护着女知青。
如今楚亭晚抓到一个人,胡医生气得要报警,被楚亭晚拦住了。
“他并没有对我进行实质性的伤害,公安不一定会管,再说他也有可能受人指使的,要不然,不会在周围徘徊那么久……”
胡医生点点头:“把他弄醒,问问就知道了。”
一碗凉水,把人弄醒,男人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吓得灵魂出窍。
“楚卫生员,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让我看着你,我不是坏人……”
楚亭晚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吓唬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看着我?让你看着我的人究竟要干什么?”
男人吓得使劲挣扎,但是他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又看到楚亭晚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吓尿了。
“我叫姚二狗,是姚艳琴的堂哥,她给我一块钱,让我看着你,说是等你落单的时候,给你点颜色看看……”
姚艳琴?她怎么会?
楚亭晚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冉奋进说要跟她结婚的话。
上次都是冉军红巴巴的去找姚艳琴告状,这次八成她又得到啥消息了。
姚艳琴和冉奋进都不是什么好人,信里早就提醒过她。
只是楚亭晚没想到,姚艳琴竟然是要毁了楚亭晚的清白。
男人也真怂,只威胁他一下,便都招了。
胡医生怒指姚二狗:“你要怎么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告诉你,违背妇女意志是犯法的,要真成了事实,我们就把你送公安局里去。”
姚二狗赶紧求饶:“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不该答应姚艳琴……”
谁知楚亭晚漂亮的眼珠一转:“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姚二狗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楚亭晚想了想,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片,直接塞姚二狗嘴里。
“这是能让你肚子疼的毒药,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你解药了,要是听话,三天来我这里领一片,任务完成,我就给你解药。”
姚二狗是个文盲,被楚亭晚一吓,答应了。
等楚亭晚把人放走了,胡医生愣住了。
“你给他吃的……打虫药?”
楚亭晚笑了:“不然呢,我还真的能给他毒药啊,你以为是武侠小说。给他打虫药,能让他肚子痛,身体里的寄生虫就打下来了,但是得连吃好几次,才能打干净。”
胡医生笑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敢乱来,也能随时给你汇报姚艳琴的动静。小楚同志,你有做卧底的潜质……”
胡医生的父亲也是个老红军,一家人都是军医,据说他的叔叔在从前是名地下党。
姚艳琴要祸祸楚亭晚的名声,其实就是为了冉奋进。
看来,冉奋进家里不能待了,她得早点把东西搬走,再找个借口搬出来才行。
当天晚上,楚亭晚不顾雪天路滑,找到了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