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不是一起不一起的问题！你是认真的？”
居白瓷满眼不可置信，这还是她们家那个万事求稳的老太太吗！
“这会儿人少，等一会儿到了下班地点，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呢！”
“……”居白瓷瞬间明白老太太的意有所指。
老小区都是熟人，东西放在后备厢不会有人随便拿，但要是像司机一样的怪物变多了，他们可真就没有出去拿东西的希望了。
“家里还有米、面、油这些可以将就，但药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万一再烧个39、40℃，没有退烧药，可是会要人命的！”
这才是罗穗华最担忧的问题。
居白瓷知道这是她们目前为止，唯一且最好的选择，不再犹豫，起身就往储藏室走，还不忘安排道：
“奶奶，把以前不穿的衣服找出来一些，套到身上总能起到点防护作用。”
“那就只能是我和你爷爷的老呢子大衣了，又密又硬，小刀割开都费劲。”老太太紧跟其后。
居白瓷还收获了两条羽绒棉裤，这个小刀即便划破，也伤不到皮肉，用来抵御怪物的黑指甲应该足够了。
两人把衣服套好，再戴上口罩、帽子、手套，来到小院，居白瓷透过铁门上的窗口，观察汽车里的情况。
“司机还被安全带束着，车门完好闭着，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出来，应该是出不来，咱们只拿后备厢的东西，只要速度够快，基本不会有问题。”
“好，你提东西，我随身保护你。”罗穗华顺手拿起院子里的小铁锹，亦步亦趋。
“不行！”居白瓷坚决否定。
“那你一个人，也不要想着出去拿！”罗穗华有自己的坚持，哪怕会饿死！
“当然不会，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我们要协同合作，一个实际操作，一个监控全局。
我去后备厢拿东西的时候，你就站在小院门口，刚好铁锹的长度，足够覆盖我的周围。
你一旦看到有怪物靠近，就出锹袭击，也好为我换取快速逃生的时间。”居白瓷耐心解释。
“可以。”老太太表示接受安排，但紧接着强调：
“保命要紧，如果真有怪物来的话，东西全部丢掉！”
“知道啦！我每拿回来一趟，咱们就闭门短暂休整一会儿，要不然这么热的天气，还捂得这么厚，我怕体力跟不上。”居白瓷又完善了一下计划。
“好——”
罗穗华最后看小孙女一眼，率先上前，打开半扇铁门，然后拿着铁锹站在门口，目送小孙女快速往汽车后备厢跑。
买的东西着实有些多，有五六个大袋子。
居白瓷顾不上挑选，随手提起离自己最近的两个袋子，就往回跑。
“快点！快点！”老太太眼睛一直四处巡视，生怕有个怪物突然跑出来要人命。
“呼呼呼——，呼呼呼——”
居白瓷把东西堆在小院地上，自己也顺势坐下，实在太热了，汗水都把她给出虚脱。
老太太赶紧关好门，就过来给小孙女取帽子，瞧瞧眼睫毛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奶奶，我缓缓就行，你看看袋子里都有什么？”居白瓷接过帽子给自己扇风。
“一个袋子全是水果，一个袋子是方便食品，有自热火锅和方便面这些。”老太太可惜没有药品。
“不错不错！今晚咱们就改善伙食！”居白瓷对此倒是非常满意，就连劲也回来了点。
重新武装好，两人再次来到铁门处，透过小窗探查到外面一切照旧，铁门才又缓缓打开。
毕竟有了一次经验，居白瓷这次心态稳了很多，第二趟甚至没有进院休息，而是将东西堆在门里后，又快速返回取最后一趟。
“啊呀！小白，快回来！快回来！”
罗穗华目眦欲裂，不远处一辆车疯了似的开过来，而驾驶座上，正是一个变异的怪物。
哪还记得商量好的计划，直接就往小孙女身边跑，早忘了要战斗这回事。
居白瓷狠狠闭眼，说不上哪个变故更棘手！
但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搏，奋力提起最后两个袋子，转身就推着奶奶往小院跑。
“啊！”
居白瓷疼得忍不住喊了一声，好在最后还是连带着将奶奶一起扑进了院子，顾不上其他，先起身关门。
“哐——”一声。
居白瓷从铁门小窗看到，那辆车撞在了不远处的树上，树都被折断了。
“小白过来，我检查一下，看看脑袋有没有受伤。”
罗穗华声音不住颤抖，她小孙女的帽子，被那个擦身而过的怪物给勾走了。
“应该没有，只是被扯到了头发。”
居白瓷回答得淡定无比，破伤口的疼，和被揪头发的疼，还是很好区分的。
“你过来我看看！”
罗穗华疾言厉色，她如今儿子死了，就靠小孙女在硬撑，要是这个也出了意外，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好——”
居白瓷无奈好笑，只能坐在老太太身旁，把脑袋伸过去，让对方看个清楚。
“还好只掉了十来根头发，也没有伤口！真是万幸！”
两人搀扶着起身，合力把东西搬进屋。
“原以为遇到这一只怪物就已经是中头奖了，没想到还有第二只——”居白瓷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赶紧换衣服、洗澡，这大汗淋漓的，别又感冒了。”
罗穗华年龄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关注眼前了。
“行吧！”
晚饭是火锅、烤肉，还有饮料和水果，好不满足。
“奶奶，小区群都炸了！下午有人将车祸司机的照片发到群里，结果好多人都说自己家也有人变成那样了！！！”
吃完饭，居白瓷才有时间翻看聊天记录。
“有没有人说，抓人咬人是怎么回事？”这个发展真让人意想不到。
“对于这个问题，家里有怪物的人都很默契，没有一个回答。”
居白瓷对此也很理解，毕竟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在事情没有了解清楚之前，没有人想被带走研究。
“上二楼阳台看看吧！”罗穗华不甚乐观。
先前外面吵得一阵吱哇乱叫，这会儿又悄无声息了。
而小区路上，多出来数十只怪物，他们肆意游荡，先前看热闹的人早已躲到屋子里不敢出来。
“怎么多了这么多？看那几个穿着，是咱们附近邻居！”
老太太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外面回来的，还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卓雅女士的电话。
“喂，妈妈，我和奶奶一切都好，你和老爸那边也还好吗？”
“小白，你爸爸变成丧尸了，就是现在街上随处可见的怪物——”电话里传来低低的泣音。
“怎么会——”罗穗华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
居白瓷的流泪比自己的伤心，先一步瞬间夺眶而出，从今天起，她就没有爸爸了。
“小瓷，你爸爸是第一批自然成为怪物的，他们变化前的特征就是眼眶青黑、皮肤发紫，且变异后就没有了生命体征，研究表明血液、指甲和牙齿都含有剧毒，我们把怪物命名为丧尸。”
电话里的卓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哽咽，现在说清楚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批？自然？”居白瓷一下就捉住了重点。
“是的，凡是具备以上我所说的特征，最后都会成为丧尸，就目前来看，这样的人有很多，且都处于没有完全变异的状态。
相对于自然，后天则是指被丧尸抓伤或咬伤的人，这也无一例外也都出现了眼眶青黑、皮肤发紫的症状，那么结果可想而知，完全异变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和奶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旦遇上直击对方的要害，把脑袋割掉，必须完全脱落才行。”卓雅反复叮嘱。
“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妈妈，你所处的环境还安全吗？”居白瓷只是担心母亲。
“我们这些研究员现在应该是最安全的，吃住都在所里，外面还有重兵把守。”卓雅知道这样的事实，会让女儿好受一些。
“那就好，我和奶奶物资也很充足，应该能够等到国家把所有丧尸都清理干净。”居白瓷心中还是存有希望。
“可是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连部队的军人也在丧尸化，这样混乱的情况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理清——”
卓雅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她现在直面丧尸病毒，了解得最为清楚，所以她难得的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那怎么办？我和奶奶离你那么远——”居白瓷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但是这个消息让她更伤心了。
她不想在没有爸爸后，因为距离的问题，再失去妈妈。
“妈妈这边获取信息更为方便，你要保持卫星电话的通畅，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小白，末日来临，我们不能被失去打倒，坚强起来，和奶奶互帮互助，会有相见的一天。”
如果此时有人在卓雅身边，就会看到她破釜沉舟的坚毅眼神。
挂了电话，居白瓷将脑袋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慰她们心脏上，共同缺失的那一小块鲜肉。
“这事，我们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带着你父亲的希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极度的伤心，让罗穗华生出了一个庞大的愿望，她一定要将孙女送到她母亲身边，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只伤心一下下，明天就好了——”居白瓷擦掉眼角的泪珠，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脆弱。
“咱们该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罗穗华叹息。
“无论如何，我们需要一辆汽车。”
居白瓷眸色深深，看着院子外的那辆出租车，以及撞了树的出事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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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