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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奇才啊奇才!

作者:秋予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张子舟胸有成竹的写着八股文。


    同一个课堂里,其他学子也在埋头作答。


    每个人都坐姿端正。


    但写文的速度,都不如张子舟。


    很快就把第三篇写完了。


    他没有交卷,而是装模作样的审题。


    他心里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上过学的都知道,没到饭点就交卷,不可能离开学堂。


    提起做事,不知道同学互助会的菜鸡们,这回考的怎么样。


    张子舟估计,他们的处境应该不好,多半要留堂。


    毕竟,这么点时间,能把八股文学的很好,那才是天才。


    看傅夫子的态度,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


    其实吧,张子舟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二位老师的用心。


    教菜鸡们八股文,顺水推舟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扩大科举的人脉。


    张子舟猜的没错。


    傅岱在看了丁班学子们写的八股文后,暴怒:“写的是什么,你自己看看写的这是什么!”


    众学子都吓得抬不起头。


    “你们写的东西太差,所有人不许出堂,重新写,写到让我稍微感到满意为止。”


    众学子:“……”


    周宪大着胆子,说出大家的心声:“夫子,晚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是饭桶吗?”不等周宪把话说完,傅岱罕见的打断了他。


    周宪一个激灵,不敢再吭一声。


    到了饭点。


    一个个饿的眼冒金星。


    他们对于留堂没有一点意见,以前都会主动留下来学一会才回家。


    这回不同。


    饭没吃一口,却要费力劳神,都有点吃不消。


    论挨饿,举业班就厉害了。


    其余学子还在破题,破了题的也写草稿,字句斟酌。


    尽管时常响起肚子饥饿的声音,愣是没一个交卷,表面上十分认真。


    唯有张子舟,到了饭点,果断交卷。


    在一众夫子和学子诧异的目光中,离开课堂。


    经过经学丁班,看到周宪他们还在闷头写八股文,心想,嘿嘿,你们的午饭都归我了。


    家庭富裕又距离近的学子,家里都送菜送饭。


    张子舟经常蹭吃蹭喝,一来二往,就和他们混熟了。


    看到张子舟出来提食盒,那些仆人都把食盒给他。


    于是,张子舟在食堂独自享用美食。


    就在张子舟吃的贼香的时候,山长傅崇拿着张子舟的八股文,已经走到了自己书房。


    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看一看张子舟的本事。


    谁让张子舟连续几次不中的“恶名”,太惹眼。


    一展开,傅崇第一眼就看到卷面,干净整洁,不由得点头。


    “字不错,三篇都写的好,速度还快。”


    张子舟早早写完,却佯装审题的一幕,早被傅崇看在眼里。


    三篇八股文,常人越写越差,到最后甚至丑的不行。


    再看张子舟的字,写的都这么好,说明功力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


    在心里夸赞完,傅崇开始看第一篇的内容:


    治民之道,政刑与德礼异途,其效霄壤,盖政刑治标,德礼固本,此圣人所以垂训,为万世治平之圭臬也。


    还行吧,傅崇看下一段,夫政者,令之发也;刑者,威之施也……不禁瞠目结舌。


    看到第三段话的结尾,傅崇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盖政刑之失,在于以力服人,而非以德服人也。


    最后:愿后世君子,深思圣人之意,以德行天下,以礼治万民,则家国永安,太平可致矣。


    这道题看似不难。


    其实背后隐藏的是,刑治和德治的辩证关系,以及德治的重要性。


    张子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却把这一内涵进行了完美解读,再按照八股文的形式,写的工整又扣题。


    这让傅崇惊艳,差点激动到落泪。


    再加上,一手标准的馆阁体!


    想起课堂里淡定自信、胸有成竹的张子舟,傅崇激动的颤抖。


    上苍待我不薄,原以为有个张子扬已经不错,没想到他的族弟更是人中龙凤啊。


    看完第一篇,傅崇迫不及待的看第二篇四书文。


    还没看完,傅岱就来了。


    他本想施礼问候,却看到山长沉迷于文章,便斗胆走过去。


    傅崇毫无察觉。


    走到了山长身后,傅岱瞅了眼文章。


    原来……这道题可以这样破题?


    傅岱忍不住捋须赞叹:“写的好!好一个明德之训,如星斗丽天,江河行地,亘古不易,万世常新。”


    声音一出,惊动了傅崇,这才发现傅岱进来了。


    傅岱也觉得失礼,赶忙转到案前:“山长,我失态了。”


    傅崇笑道:“天才!天才!难怪坊间传言,说子舟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个中了狐仙妖法的书生。”


    傅岱没说话。


    “真是奇才啊。”傅崇笑吟吟的看向傅岱,“看来,我宗学要出一位年少的秀才。”


    有一个残酷的现实。


    自有科举以来,十二三岁过童子试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而一小部分在二十岁中秀才,已经是凤毛麟角。


    绝大部分,要在二十四五岁才能中秀才。


    眼见山长还沉浸在得到天才学生的喜悦中,傅岱只好开门见山:“我班上的学子一个过关的都没有,幸亏我有言在先,初次写八股免责罚,不然全军覆没。”


    傅崇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那就留堂,直到天黑前再放他们回去。”


    “不给吃饭?”傅岱虽然当时那么说了,但不是出自本心,而是被周宪他们气的。


    “就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这样他们在私下学习、想偷懒的时候,一想起这个教训,就不敢偷懒。”傅崇笑道。


    “明白了。”傅岱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靠着短篇传奇集,丁班的学子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在傅崇看来,随着童子试的临近,是该让学子把所有心思放在考试上。


    利用这一次月中考,提高他们的危机感。


    傅崇再看第三篇,但已经没有第一篇、第二篇那么仔细,直接在卷首写评语的地方,写下了第一等。


    再然后。


    把三篇文章都收起来,放在书架的宝匣,再拿出一张宣纸,思索着,写下了下午第三场的试题。


    这道题是试帖诗。


    文和诗是县试、府试和院试第一场的考试题材。


    第一场考的好不好,对后面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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