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霍霍自己的儿女。
冯氏眼底寒芒一闪。
就见付青凤微微一笑,道:“准确的说,是名义上的婆母……”
付青凤对冯氏没有敌意,甚至有必要的话,还有意结盟,所以没有半点隐瞒,将与李家的一些恩怨,还有她和离后续的一些事情。
全部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冯氏。
而李小婉之前也曾是努力抗争过命运的,只是失败后落寞嫁人了而已。
但冯氏对李小婉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倒挺能折腾。”
不过眸光一转,倒是有些诧异于付青凤:“你竟和离过?”
在这个时代,和离的女人,比白天鹅还难遇见,因为和离后的女人,多半都会很凄惨,要么藏起来,要么艰难死去。
如付青凤这般,还能活的风生水起,还能来州府这种地方,连吃带拿的妇人,着实少见。
“和离有什么稀奇的吗?”
付青凤对此坦然,“谁年轻的时候走夜路没踩过几泡屎,难不成还要这些脏东西沾在身上一辈子不成?该搞干净就要搞干净,咱们女人最重要的是清清爽爽做人,否则岂非辜负了自己。”
付青凤虽是在说自己,何尝不是在说冯氏。
其实这天底下大多数的正妻,都是一个样子的,都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这个家,若是遇到个好郎君,自是美满一生,可若遇不上,就是苦命。
原著里的冯氏也差不多。
原著里的冯氏虽只是只言片语,而且还是偏向反派恶婆婆一点的角色,但她的命,仔细看来,也是苦。
本也是大家族的嫡女,操劳半生,最终夫君另娶,儿女叛逆,婆母更是满心满眼的偏向天运孙媳。
她要么眼盲心瞎的跟着一块附和,要么就只能苟延残喘。
偏冯氏是个要强的女人,且还是个聪明要强的女人,所以原著中,她没有忍气吞声,而是直接表达对天运女的不喜,直接将天运女粉饰的太平拆掉,于是,她被全家针对,郁郁而终。
到死,她最疼爱的儿女都不曾去看她。
何其可悲。
“你这话说的倒有意思,只是清清爽爽,谈何容易?”冯氏还没明白,付青凤话里的意思。
于是付青凤又加了一把火,问:“夫人,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问题?”
“就说,有一个大家族的主母,就如您这般的尊贵,在府里,得夫君爱重,儿女出息,但偏偏,她有一样不得意,便是她以为的夫君爱重,实则都是做戏,他夫君实则在外面养着一个外室,自诩与那外室才是真夫妻,而这事,全家都知道,只她一人蒙在鼓里,你觉的,这夫人,就该一辈子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旁人自然也会配合她表演,只待她闭眼以后,在发生什么,她也是不知道的,其实这辈子也算圆满,您说是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氏越听脸色越是一变。
付青凤继续笑着道:“夫人莫动怒,这不过是我回来的时候,从戏楼子,蹭来的一个戏楼故事,觉的有意思的很,哦对了,戏本子里还说了,那外室的名字,仿佛是叫什么兰儿的,好名字,一听就是个美人的名字。”
付青凤越说还越入戏了。
但冯氏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彻底面色大变,如遭雷击,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个名字了。
很多年前就听过……甚至,有次夫君醉酒还听到从他口中说过,只是后来在翻旧账,他就浑说在喊她。
但她知道不是。
可冯氏每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上上下下的操持,想着儿女都这么大了,还能有什么,若真有什么狐狸精勾引,她大不了帮着抬了就是。
一次次的模糊,令冯氏对这个问题刻意回避了。
直到此刻。
那些死去的记忆,忽然就涌上了她的心头,那些很多年前,她觉的不妥的一幕幕,也都逼到了眼前。
那年,她与夫君白玉从刚生了二胎不久,去婆母那请安,正巧遇上一个远房亲戚在,那是一个姑娘,哭的抹眼淌泪的。
婆母说她命苦,家里遭了难,投奔来的。
冯氏当时还怜惜那姑娘,送了好些的东西给她,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冯家与白家一样,都是林州府一等一的人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而那女子的名字,就叫方兰儿。
一个,如兰花一般清幽好看的女子。
再后来,整个白家像是都不愿再提起那方兰儿了,渐渐就也淡了,等有一日,冯氏忽然想起的时候。
婆母只推说,好像是嫁人了,嫁谁了没说。
再就是有一年,婆母生病,那方兰儿过府探望,只是比起昔年,那苦的泪眼朦胧的姑娘,再见的方兰儿,要富态妖娆了许多。
一颦一笑,都是美丽动人。
那是一个冬日,冯氏腹中还怀着白惜雪,当时不小心还滑了一跤,若非惜雪命大,险些没留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时她的疼的死去活来,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方兰儿怨毒的表情。
但很快方兰儿又在白家消失了,彻底消失了,说是跟夫家去了京城,一个这辈子都可能不再见面的女人,冯氏自然不再多想了。
可如今,这兰儿,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冯氏想到的,竟只有这方兰儿。
是她吗?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冯氏此刻便是如此。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比起付青凤所说的内容,冯氏忽然对付青凤本人开始质疑了,一个从乡下请来,做卤肉的农妇。
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这些,在白家都少有人知道的事?
对此,付青凤淡淡装了个逼。
道:“一个与你一样,天底下都不容易的女人,或者换一种说法也可以,你不喜欢李小婉,我也不喜欢李小婉,但偏偏这李小婉身上就是有点邪乎劲,或许我们可以结盟。”
“怎么结盟?你要我做什么?”冯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