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的指尖在接听键上顿了半秒,裴砚舟的掌心贴得更紧了些,体温透过皮肤渗进她血管里,像根细绳子拴住她发颤的神经。
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时,裴砚舟顺势俯低身子,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像极了小情侣说悄悄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为了让裴砚舟也能听见电话内容。
“顾疏桐,你以为抓住林婉儿就没事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砂纸,“你太天真了。我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真正的幕后黑手。明天晚上十点,去郊外的别墅见我。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顾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拍《霜刃》时,她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山里熬三天三夜没合眼,都没现在这股寒意来得透骨。
她捏紧手机,指节发白:“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对方冷笑一声,挂断音“嘟”地炸在耳膜上。
顾疏桐盯着黑屏的手机,喉结动了动。
裴砚舟伸手替她把被夜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记号码了吗?”
“没存。”顾疏桐把手机递过去,“何敏,查这个号码的来源。”
何敏接过手机时,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拉,她今晚穿了件藏青色风衣,原本盘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两缕下来——刚才追林婉儿时跑得太急。
“已经让技术部定位了,不过对方用了虚拟号,可能……”她抬头看顾疏桐,后半句咽了回去。
仓库外传来警笛的嗡鸣渐远,张队带着林婉儿上了警车,临走前朝他们挥了挥手。
裴砚舟踢了踢脚边的破布,突然蹲下来把保险箱里的资料重新码齐:“所以这位幕后先生,是觉得林婉儿这枚棋子报废了,急着跳出来?”
“或者……”顾疏桐捏了捏眉心,“他本来就没想让林婉儿活着出来顶罪。”
何敏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扫了眼消息,脸色沉下来:“定位到信号源在郊外玫瑰园别墅,那片是十年前的烂尾楼区,最近被人用空壳公司买了下来。”她抬头,“要报警吗?”
“报。”裴砚舟把资料塞进文件袋,拍了拍上面的灰,“但得我们先去会会这位先生——他敢主动约,说明手里还有筹码。”他转头看顾疏桐,眼里闪着狼崽子般的光,“顾影后,敢不敢跟我去钓条大鱼?”
顾疏桐扯了扯他的袖口:“你先把我外套还我。”
裴砚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她的米色风衣裹在了身上——刚才在仓库蹲太久,他冻得直搓手,顾疏桐骂了句“戏精”就把外套扔了过来。
此刻他慢条斯理把衣服解下来,故意在她鼻尖晃了晃:“顾老师这是怕我着凉,还是怕我暴露?”
“怕你冻出鼻涕泡,影响明天钓大鱼的形象。”顾疏桐夺回外套,转身时嘴角却翘了半分。
第二天晚上九点五十分,顾疏桐的黑色轿车停在玫瑰园别墅外三百米的灌木丛后。
何敏把望远镜从挡风玻璃前收回来:“别墅二楼有两盏灯亮着,围墙摄像头是老式的,三分钟转一圈。”她指了指裴砚舟怀里的工具箱,“你负责剪电线,我在外围盯梢,顾疏桐——”
“我知道。”顾疏桐摸了摸耳后藏着的微型麦,“装成孤狼赴约,引他现身。”
裴砚舟突然伸手按住她要开车门的手:“如果五分钟没听到动静,我和何敏立刻冲进去。”
“知道了。”顾疏桐抽回手,却在关门前补了句,“你要是剪电线时被摄像头拍到,明天娱乐头条就是‘金棕榈导演偷电被抓’。”
裴砚舟笑出声:“顾老师这是在关心我?”
顾疏桐“砰”地关上车门,高跟鞋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响。
夜风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和昨天仓库的味道像极了,她心里一紧,脚步却没停。
别墅的雕花铁门虚掩着,顾疏桐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贴着墙根往正厅挪,余光瞥见二楼窗户的人影晃了晃,立刻闪进拐角的阴影里。
“顾疏桐。”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疏桐转身,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照出对方帽檐下的半张脸。
她瞳孔骤缩——那是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当年在北电导播间里拍她肩膀时的温度。
“李老师?”她脱口而出,“您怎么会是……”
李明轩摘下帽子,露出泛白的寸头:“我是赵天成的老朋友,也是他的合作伙伴。”他笑了笑,那笑容和当年指导她拍毕业作品时如出一辙,“赵天成被抓了,但我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顾疏桐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
三年前她拿金棕榈时,李明轩还在庆功宴上举着红酒杯说“疏桐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此刻他眼里的阴鸷却像淬了毒的刀:“你不想再有麻烦,最好听我的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您到底想要什么?”顾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
“帮我找到一个隐藏的保险箱。”李明轩转身往楼上走,“里面记录了我和赵天成的所有计划和证据。”他回头看她,“密码我知道,但需要你和裴砚舟帮忙——毕竟,你们是最擅长找东西的人。”
顾疏桐摸了摸耳后,微型麦还在。
她朝楼梯口喊:“裴砚舟,上来!”
裴砚舟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电线剪:“顾老师,电线剪完了,这别墅的电……”他抬头看见李明轩,顿了顿,“李导?您怎么在这儿?”
“少装蒜。”李明轩冷笑,“跟我来。”
三人穿过堆满旧家具的走廊,李明轩推开最里间的房门。
霉味混着木料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顾疏桐一眼就看见墙角堆着的破木箱——和昨天仓库里的布局像一对孪生兄弟。
“保险箱在这儿。”李明轩踢开木箱,露出深褐色的金属箱,“密码。”
裴砚舟蹲下来输入密码,“咔嗒”一声,箱门弹开。
顾疏桐凑过去,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合同,最上面是赵天成的签名——和昨天仓库里的文件如出一辙,只是多了李明轩的私章。
“这下所有的证据都齐了。”顾疏桐拿起文件,手指微微发抖。
警笛声突然炸响。
李明轩的脸瞬间煞白,他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裴砚舟一把拽住后领。
“李导,急什么?”裴砚舟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何敏早就报了警,您以为您的空壳公司能瞒过警察?”
顾疏桐把文件塞进怀里,跟着追出去。
别墅外的空地上,何敏举着手机冲他们挥手,两辆警车的红蓝灯把夜空照得明晃晃的。
李明轩挣扎着要往灌木丛里钻,却被两个警察扑了个正着。
“顾疏桐!”李明轩被按在地上时吼了一嗓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还有——”
“带走。”张队从警车里下来,朝手下挥挥手。
顾疏桐看着李明轩被押上车,突然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靠在裴砚舟肩上,听他的心跳声“咚咚”撞着自己的耳朵。
何敏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都录下来了,这些证据够他们判二十年。”
“辛苦你们了。”张队走过来,“回去好好休息吧。”
裴砚舟揽着顾疏桐往停车的方向走,何敏跟在后面刷手机。
夜风掀起顾疏桐的刘海,她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却突然亮了——未知号码,和昨晚那个一模一样。
顾疏桐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裴砚舟的手覆上来。
远处的警灯在玻璃上投下红蓝交错的光斑,像极了三年前《霜刃》庆功宴上,裴砚舟红着眼眶说“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当盔甲”时,眼里晃动的光。
“接吧。”裴砚舟说。
顾疏桐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威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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