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拨出去,“都撤了。”
“其他的都撤了,但有一家是林木旗下的媒体公司,虽然规模不算大,但……”
“知道了,先这样。”
周叙白放下手机,看向怀里的人。
过了几秒,他把人轻轻挪到旁边。
起身,穿衣服,下楼。
管家等在餐厅伺候。
“ 这两天先切了电视信号。”周叙白吩咐。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点头。
周叙白放下咖啡杯,漫不经心地提醒,“告诉他们,不许多话。”
交代完,他站起身,直接出了大门,坐车离开。
裴莺睡到自然醒,条件反射去摸手机看时间。
没摸到。
她也没在意,以为是不小心放在什么地方了。
直到吃过饭,找了一圈没找到,才找上管家。
“好的,我这就叫佣人四处看看。”管家满脸堆笑,生怕她着恼。
裴莺转身离开。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
发现电视也打不开。
“这块的线路出了点问题,正在维修,估计一两天就能好。”管家走过去解释。
裴莺盯着他看。
管家明显紧张起来,不过仍极力保持镇定。
裴莺移开视线,靠到沙发上。
猜想外面应该发生了什么,而周叙白并不想让她看到。
“我可以去钓小池塘里的鱼吗?”她软声问。
管家面露难色,“裴小姐,要不……我还是先给周先生打个电话,您看可以吗?”
“钓个鱼而已,至于吗?”裴莺有点不高兴。
管家试探着建议,“……您可以插花,或者……画画?”
大小姐,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吧?
可惜了,裴莺没有。
她不学无术。
没理会管家心里多忐忑,她往后花园走。
管家没办法,只能让佣人拿鱼竿等一应东西跟上去。
锦鲤这种鱼耗氧量大,对水质的要求也高。
这边的鱼池,是有专人维护的。
也做定时水质监测,还加了增氧机。
养起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管家看她玩似的,没一会儿,就把几条贪吃的红斑黑斑,甚至丹顶拖上岸,心都在滴血。
每一条都价值好几十万呢。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
能让周先生发火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一个。
能让周先生发火后,转过头又恢复如常的,那就只有眼前大小姐了。
周叙白傍晚回来的时候,裴莺欢欢喜喜拉他进厨房。
“哥哥,我厉害吗?”
周叙白看了眼。
不大的桶里面,满满当当挤了好些条骨架雄伟、斑纹漂亮的锦鲤。
全部……奄奄一息。
管家跟在后面,擦脑门上的汗。
“还不错。”周叙白收回视线,随口夸了句。
他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把她关着,不让她看外面的消息,心里不快活。
非得找点茬。
他侧头吩咐,“去,捞一条烧了,让她尝尝自己的成果。”
“周先生,这种鱼……”管家欲言又止。
这种鱼肉糙,土腥味重,一点也不好吃。
裴莺玩着手指头,“让你烧,你就烧呗,磨蹭什么。”
“反正吃吐了,伤的又不是你的胃。”
周叙白哼笑了声,“听到了吧,赶紧烧去。”
裴莺瞪他。
周叙白嘴角勾笑,转过身出了去。
他往楼梯上走,边走边松领带袖扣,准备换衣服。
裴莺跟在后面,幽怨极了,“叙白哥哥一点都不心疼我。”
“我什么时候心疼过你,脸呢?”散漫带笑的声音。
“哥哥!”
又是一阵轻笑。
进了衣帽间,周叙白解开扣子,脱下衬衫。
裴莺坐在换衣长凳上,双手往后撑开。
看他薄肌覆盖,修长紧实的身体逐渐显露。
她慢悠悠地问:“哥哥,林柏铮那边现在怎么说?”
周叙白扯了件干净衣服换上,也没看她。
“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怎么不该我管的事?那不是我的事吗?”裴莺坐直,两腮鼓起。
周叙白淡瞥她,“那不然你来管,我不管了。”
裴莺瞬间蔫了,懒懒歪倒在凳子上。
周叙白终于笑了。
他把人抱起,抱下楼吃饭去。
那两天,裴莺过得相当封闭。
直到第三天上午,隐园的座机铃声响起。
外面在下雨,裴莺歪在茶几旁边,摆弄新采摘回来的各种花,准备插瓶用。
女佣接了电话,朝她喊:“小姐,有人找您。”
裴莺疑惑。
有人找她,怎么会找到隐园?
她站起身,走过去“喂”了一声。
“大小姐也有今天,被全京海人看到笑话,感觉很酸爽吧?”
陌生女人的声音,语气相当恶劣。
裴莺挪开话机,看了眼号码,对方也是座机。
“你是谁?”她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沦为京海笑料……”
那头在笑,笑声莫名诡异。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我挂了。”裴莺懒得理会。
无外乎是一些平日看她不顺眼的人,现在找到机会来挑衅她。
她甚至怀疑,这通电话是陈乔乔让人干的。
“堂堂裴氏大小姐卖色求荣,换取资源,插足做第三者,破坏别人感情,还利用特权躲避拘押,你也好意思再在京海待下去?”
“真不要脸!”
“看到你被人爆出来,简直是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连绵的笑声。
裴莺摔下话机,眼里火光明灭。
怪不得周叙白收了她手机,不让她看电视。
原来这两天外面是这个样子。
原来她裴莺的脸,都丢到太平洋了。
“周叙白,你要怎么和我解释?”周夫人在电话那头嘶声问。
“假新闻而已。”周叙白回得轻描淡写。
“假新闻?你现在糊弄我,连正经理由都不找了吗?”周夫人喘息急促,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旁边女佣急得脚步乱走,赶紧让人去请医生。
周叙白蹙眉。
沉默几秒后,回:“您不用在意这件事,不过是对手公司放出来中伤我的,回头我会抽空……亲自去同您解释。”
“周叙白!你向你父亲发过誓的!”
“你是想我死吗?!”
周夫人并没有听进去,她怒吼出声。
周叙白并没有犹豫。
他的声音更加沉静,“所以您更不用担心,不是吗?”
兴许是被他极度镇定的语气安抚到,周夫人缓了口气。
“那好,我等着你回头给我好好解释。”
她挂断电话。
周叙白丢开手机。
他走到玻璃墙边,点了根烟缓慢抽起来。
谭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背影沉沉,正看着外面淅沥的小雨。
其实,媒体新闻早就以雷霆手段压下去了。
就连林木旗下那家,也被以诽谤造谣的罪名发送了律师函,勒令下架新闻,停止传播。
与此同时,周氏也发表了官方声明。
对初始爆料人,锁定了IP和传播证据链,以严重损害个人名誉及集团声誉的罪名提起诉讼。
对于任何私下传播此类不实信息的人或媒体,都保留追诉权。
不过显然,就这两天的功夫,洋楼那边还是听到了风声。
“周总,警察局那边来电话了。”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