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到了下午,风雪渐小,天地间一片澄净。
昭南终于能尽兴玩雪。
傅觉止却不在身边。
他方才与守陵人叙话,应是还有许多事要交代,所以过了两刻钟,人还没回来。
只是昭南身边不能离人,福海,德延,连带着娄洲与陈萍都在一旁守着候着。
不算冷清。
院中积着厚厚一层白雪,这是夜里才落的新雪。
正殿里要接待镇北王与王妃,此地幽静僻远,下人没来得及打扫,倒也全了王妃想要玩雪的心愿。
昭南手上裹着棉绒手套,一身白色大氅罩住人,蹲在雪地里,与天地隐约融为一体。
福海在一旁觑着眼睛瞧,用拂尘抵了抵德延,笑得一张胖脸快要看不见眼睛。
“王妃是在堆雪人呢……”
昭南手下的雪人有了雏形,两个大圆球堆着叠起来,娄洲凑上去,给王妃小心扶稳了。
不等昭南伸出指尖戳两个洞给雪人做眼睛,远处的长廊底下已有人寻了过来。
雪色白茫晃眼,一时有些看不清。
陈萍半眯起眼,望了过去。
随后失笑,觉得自己也是多余去看。
想也不想,为首男人身形颀长,除了王爷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
镇北王好似离不了人,这会儿从远处踱步而来。
陈萍看得一阵咂舌。
王爷方才与守陵人商议,应是有关于修葺皇陵一事。
遐北十年无主,此地虽有下人常来悉心打理,但时间过去太久,今岁冬季恐有暴雪,确实需要好好修缮。
此为要事,王爷前后两刻钟议论定回来,怕是还觉用时久了。
黑靴踩进雪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傅觉止长眉微蹙,没去打搅认真玩雪的昭南,只垂眸问陈萍。
“玩多久了?”
陈萍神色恭谨:“回王爷,两刻钟了。”
蹲在雪地里的昭南穿得挺厚,身上的长衫随着动作落在身下,下摆沾了雪粒,再过不久,怕是要湿了。
傅觉止没再说话,径直走过去,俯身,一手托抱起昭南。
另一手轻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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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的衣角,将上面的积雪拂去。
他道:“团团,已经到时间了。
昭南与他有过约定。
天寒地冻,纵是穿戴齐整,手上也戴裹着棉套,玩雪也不得超过两刻钟。
这已是傅觉止最大的让步。
昭南攀在他身上,闻言拍了拍手上的雪,很是可惜:“我就快堆完了。
言下之意是还想再玩。
傅觉止了解他的心思,闻言敛眉,指腹碰了碰他微凉的脸,薄唇紧抿,警告:“乖乖。
他声音有些低:“答应过夫君什么?
昭南平日里被王府上下千依百顺地伺候,傅觉止待他更是纵容。
但宠爱不是溺爱,他也自知理亏,便老老实实地垂下头:“那我不玩了。
昭南晃悠着腿,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实在是被傅觉止管得太严。
于是嘟哝一声:“你连我玩雪都要限时,以后你亲我,我也要定一个时间。
倒是聪明。
知道举一反三。
傅觉止脚步顿了顿,好似被昭南的这一句无心之语拿捏住了软肋。
事实也确是如此。
他在此时真切体会,何为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傅觉止略微停顿,莞尔。
他垂首,薄唇轻轻印上昭南的鼻尖,沉思片刻:“团团这般说,夫君都不敢再管你了。
不敢。
这两个字从镇北王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多见。
昭南竖起了耳朵,认真看了眼傅觉止的神色,恍然大悟。
头顶的枝头随风落下细雪,傅觉止为他拢好大氅风帽,雪便被尽数遮挡在外,安分下来。
怀里的昭南却不安分。
许是因为有风帽遮挡,他少了羞赧,凑上来,不似先前的吻鼻尖,而是亲了亲傅觉止的唇。
让他不要不敢。
昭南笑得恣意新奇,告诉他:“管吧管吧。
随后又啄了几口,继续:“想亲就亲,多久也没关系的。
心随风动。
傅觉止喉结滚动,又笑出了声。
这是得了特许。
他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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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餍足愉悦,将昭南从怀里放下来。
虽亲吻不限时辰,可玩雪实在不能逾时。
这雪人的收尾工作,昭南便委派给傅觉止,让他代为完成。
镇北王舞刀弄枪,上阵杀敌是一把好手,动手能力也强。
按理说,这项任务易如反掌,做得快,好。
只是王妃心里挂念,先让福海去取来手套,给王爷一点一点戴好,才允许他动手。
德延在一旁候着,差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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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热茶送去马车里。
他在这厢指挥着下人,院落里的王妃也大爷似的,伸手指着一处,王爷便照着指哪捏哪。
颐指气使的,模样灵动。
说眼睛处要用桂圆塞进去,后来又突发奇想,改了主意,非得用大红枣围了两个桃心做眼睛。
说是这雪人立在冰天雪地里,守在故土中,所以满眼爱意。
王爷惯着人,照做了,随后就能听见王妃乐得嘿嘿笑。
声音清朗。
娄洲也觉得好笑。
他方才还帮着扶稳雪人,如今抹着鼻尖,慢慢踱步去了陈萍身边。
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陈大人,雯华近来如何?”
陈雯华是陈萍的**。
今年十余岁,生得那叫一个冰雪聪明。
只是性子顽劣,爬树逗鸟,下水摸鱼,动若脱兔,让人颇为头痛。
这混世魔王的称号,就连娄洲也有所耳闻。
他今年到了三十,一心忙于立业,没能娶妻。
如今见王爷王妃鹣鲽情深,心中艳羡,动了成家之念。
只是他早年见过陈雯华这魔王,不免恐婚恐育,也就多问了几句。
提及爱女,陈萍素来古板的面容,又流露出些许柔和。
他抚了抚胡须,叹道:“劳娄大人挂心,小女顽劣,此刻想必正与她娘亲,也在院里堆雪人呢。”
落雪时节,这是近日难得的消遣。
陈萍眼里闪过暗光,道:“最近太忙,内子要打点家中上下,准备走了。”
娄洲了然,略微颔首。
最近是忙了些。
遐北的后事待理,他们这追随王爷的臣属,也都该早做安排,预备动身。
天越来越冷。
娄洲侧首,望向院中。
王妃生于南地,断是不习惯北境寒冬。
王爷便不会在遐北久留。
这阙京,他们该回去了。
思绪还没断,院外便倏地走来一人。
看模样是王府的近卫,神色匆匆,手里拿着信件。
雪人在傅觉止手下已然鲜活,昭南垂眸看着,满心欢喜。
他凑上前,又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踩雪声。
“王爷。”
傅觉止摘下沾了雪的手套,牵好昭南的指尖捂进温热掌心,这才抬眼看过去。
近卫统领双手呈出信件:“阙京耿首辅急报。”
“事已按您原意发动,京中群臣……”
“不日奉迎王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