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舱室,我锁上门,摘下面具。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锁骨下的纹路已经蔓延到颈侧,像是一株正在生长的树。
我抬手触碰镜面,指尖与倒影相抵。
“你还能撑多久?”
镜中的我无声反问。
窗外,星穹列车的轮廓正在缓缓驶离空间站。
星应该已经醒了,或许正在听□□讲解“如何正确使用星核”。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吐出的不是花瓣,而是一朵完整的蓝铃花。
它躺在我掌心,花蕊处闪烁着星核的金光。
我轻轻合拢手指。
“足够久了。”
我靠在观测舱的窗台边,铜蛇杖斜倚在身侧,杖尖的能量纹路黯淡得几乎熄灭。
窗外,星穹列车的尾迹在虚空中拖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痕,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他们走了。
这本该让我松一口气,可胸腔里的疼痛却愈发剧烈。
丰饶的反噬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纳努克的那一瞥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禁忌的锁链,毁灭的注视刺激了丰饶的活性,而繁育和影骸则趁机在血肉间疯长。
四种能量在我的血管里厮杀,如同四头饥饿的野兽争夺同一具躯体。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的金属边缘,直到冰冷的触感被体温捂热。
……好累。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视野边缘开始泛起模糊的黑雾。
“你还好吗?”
声音从身侧传来,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缓缓转头,视线聚焦……
星。
她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我旁边,金色的瞳孔里盛满担忧。
阳光透过舷窗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暖色。
“……列车呢?”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先生让我先回来”她抿了抿唇,“他说……你可能需要帮助。”
我冷笑一声,喉间却涌上一阵腥甜,不得不偏头咳嗽。
这次吐出的不是蓝铃花,而是一小滩暗金色的血,里面混杂着细碎的、晶体般的碎片。
星倒吸一口冷气,手指猛地攥紧衣摆:“你吐血了!”
“没事。”我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只是能量紊乱。”
她盯着我掌心的血渍,突然伸手。
“别碰我!”我猛地后仰,避开她的指尖,“你会被污染。”
星的手僵在半空,却没有收回。
“我能感觉到”她轻声说,指尖泛起一丝暗金色的微光,“你体内的能量……和我的很像。”
我眯起眼睛:“所以?”
“所以也许……”她犹豫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我可以帮你?”
荒谬。
可笑。
却又该死的诱人。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星点点头,眼神坚定得近乎天真:“我的星核很稳定,可以分给你一些能量。”
“然后呢?”我慢条斯理地擦净掌心的血,“让我像你一样,被纳努克盯上?被□□用拐杖敲脑袋?”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滚回列车上去”我冷下声音,“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星没有动。
她固执地坐在原地,手指悄悄攥住了我的披风一角,像是怕我凭空消失。
“……你救过我”她低声说,“我知道,我刚醒那时。”
我怔了怔。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画面……断断续续的,但我记得你,在卡芙卡身边,还有站在观测舱里,一直看着我们。”
她的指尖又靠近了些,暗金色的能量如涓涓细流,缓慢而坚定地向我涌来。
“让我试试。”
当她的毁灭能量接触到我皮肤的瞬间。
“呃——!”
我猛地弓起背,手指死死扣住窗台边缘,金属框架在掌下扭曲变形。
太痛了。
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签插进脊椎,又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啃噬。星的毁灭能量与我体内的丰饶之力激烈冲突,而繁育和影骸则趁机暴动,在脏腑间扎根发芽。
“停下……”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会……害死我们两个……”
星显然也被吓到了,但她没有退缩。
“再坚持一下!”她的声音发颤,却加大了能量输出,“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平衡!”
她在胡说什么?!
我艰难地抬头,却在对上她眼睛的瞬间愣住了。
她的瞳孔变了。
原本纯粹的金色此刻泛起了暗紫,像是星核深处最混沌的阴影。而更可怕的是,我胸口的疼痛……确实在减轻。
四种狂暴的能量竟然在她的干预下,逐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丰饶的生机被毁灭压制,繁育则被星核的能量安抚,而我的影骸……
正在吞噬她的毁灭之力。
“够了!”我一把推开她,踉跄着站起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星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抬头:“可是……你看起来好多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的纹路确实淡了些,但……
她的指尖却开始浮现出蓝铃花的脉络。
“星”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伸手。”
她乖乖伸出右手。
我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扯开袖口。
淡蓝色的枝状纹路正沿着她的血管蔓延,像是一株正在生长的毒藤。
“这是……?”
“丰饶的污染”我松开她,声音沙哑,“你被我的能量反向侵蚀了。”
星的脸色瞬间苍白。
“不过别担心”我扯了扯嘴角,“□□会帮你解决的……大概。”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抬头:“那你呢?”
“我?”
“你一直……都是这样疼着的吗?”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以至于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良久,我弯腰捡起铜蛇杖,转身走向舱门。
“回去找你的列车组吧,小朋友。”
“等等!”星爬起来追了两步,“至少告诉我怎么帮你……”
“帮我?”我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帮助。”
星站在舱门口,金色的瞳孔里盛着怀疑。
“真的好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剜在我最脆弱的伪装上。
我背对着她,铜蛇杖的纹路在掌心微微发烫,杖尖抵着地面,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平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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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两个字,干脆利落,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她没动,仍固执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像是要看穿我的谎言。
“那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嗤笑一声,没回头:“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因为你在骗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我指尖一僵。
我缓缓转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
“小朋友,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没被我恶劣的语气吓退,反而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腕。
我侧身避开,动作比预想的更快,太急了,反而暴露了虚弱。
喉咙深处涌上一阵熟悉的痒意,像是有羽毛在气管里轻轻搔刮。
我猛地攥紧铜蛇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硬生生将那股咳意压了下去。
“看,没事”我摊开双手,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满意了?”
星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落在我微微发颤的指尖上。
“你……”
“行了”我打断她,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回去找你的列车组,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拐过走廊转角,确认她没跟上来后,我终于撑不住,一把扶住墙壁。
“咳——!”
压抑许久的咳嗽终于爆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我抬手捂住嘴,掌心瞬间被染红。
一片蓝铃花。
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像是被星核的能量浸染过。
我盯着那片花瓣,呼吸微微发紧。
……骗她的。
根本没好。
丰饶的反噬只是被暂时压制,毁灭的能量仍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而繁育的影骸则在脏腑间扎根,伺机疯长。
四种力量的平衡早已崩坏,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我弯腰捡起那片花瓣,指尖微微用力……
它在我掌心化为一缕金色的尘烟,消散无踪。
“我就知道。”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浑身一僵。
星。
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三步之外,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我狼狈的身影。
“你骗我。”
我缓缓直起身,面具下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好奇心会害死猫,小朋友。”
她没理会我的嘲讽,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
这次,我没躲开。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疼吗?”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以至于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良久,我轻笑一声:“习惯了。”
星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
纯黑的丝质方巾,角落绣着星穹列车的徽记。
“给。”
我挑眉:“□□的?”
“嗯”她点头,“他说……你可能用得上。”
我盯着那块手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但最终,我还是接了过来,随手擦了擦嘴角。
“谢了。”
星摇摇头,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莫名坚定。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喉间又涌上一阵痒意。
这次,我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