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里躺了整整一个月。
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黑塔给我划定的软禁区:一张床,一个简易工作台,一台连基础数据库都锁死的终端,以及一个永远只提供黑咖啡的自动饮品机。
所以当艾丝妲轻轻敲响我的房门时,我正穿着宽松的睡衣和拖鞋,银发乱糟糟地散着,半死不活地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铜蛇杖先生?”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小心翼翼的,“您醒着吗?”
“死了。”我懒洋洋地回应。
门外沉默了两秒。
“那个……星穹列车到访了”她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您想见见吗。”
我翻了个身,背对门口:“不见。”
“食堂准备了点心……”
“不吃。”
“研究员们说……”
“让他们滚。”
门外又安静了一会儿。
“……好的”艾丝妲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您需要什么吗?我可以帮您准备。”
“不需要。”
“那……您今天有什么工作计划吗?”
我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把我权限全锁了吗?我能有什么工作计划?”
“呃……”她语塞,“那您……随意?”
“嗯”我闭上眼,“不用管我。”
艾丝妲走后,我又躺了半小时,最终决定出门,纯粹是因为房间里的黑咖啡喝完了,而自动饮品机拒绝给我第二杯,除非我完成今日基础任务。
我懒得理它,直接撬开面板手动重置了计数系统。
穿着睡衣和拖鞋,我慢悠悠地踩着从黑塔仓库里翻出来的平衡车出了房间,银发也没扎,就这么散着,像个游魂一样在空间站的走廊里飘荡。
路过的科研人员纷纷避开,有几个甚至直接调头就走。
我无所谓,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清净。
我踩着平衡车,无声地滑过空间站的走廊。
银发被帽子压住,面具遮住整张脸,病号服外套着一件皱巴巴的黑开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实验室逃出来的、半死不活的实验体。
平衡车的蓝光在脚下幽幽闪烁,我双手插兜,慢悠悠地飘着,像一缕游魂。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这次的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黑塔女士应该会满意。”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再听她抱怨了。”
“说起来,空间站的咖啡机是不是升级了?味道比上次好。”
“姬子,你喝的是我泡的。”
“啊,抱歉,瓦/尔/特。”
我懒得绕路,就这么径直滑了过去。
然后,和他们迎面撞上。
红发优雅的女子,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瞬间,眉头微微挑起。
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沉稳冷静,视线从我的面具滑到脚下的平衡车,若有所思。
一个粉发少女,原本正笑嘻嘻地说话,看到我时突然瞪大眼睛,手指猛地攥紧了旁边人的袖子。
黑发青年,神色淡漠,但在我出现的瞬间,身体已经微微绷紧。
有趣,我的目光停在那个青年脸上,他长得很像丹枫。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我从他们旁边滑过。
“那、那是谁……?”三月七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是幽灵吗?”
我停下平衡车,缓缓转身:“没有。”
他们一愣。
我指了指脚下:“我踩的平衡车。”
三月七:“……”
丹恒挣开她的手:“都说了少看点恐怖片。”
艾丝妲小跑着赶过来,脸颊微红,显然是一路追着我过来的。
“铜蛇杖先生!您怎么又……”她话说到一半,猛地刹住,因为看到了列车组的四人。
“啊!姬子小姐,瓦、尔、特先生!”她立刻换上礼貌的微笑,“你们已经到观景台了?”
姬子轻轻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我身上:“这位是……?”
艾丝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位是……天才俱乐部第85席,铜蛇杖阁下。”
“天才俱乐部?”三月七眨了眨眼,“可他不是幽灵吗?”
艾丝妲:“……不是。”
丹恒微微皱眉:“85席?为什么之前没见过?”
“铜蛇杖阁下最近……呃,在空间站休养”艾丝妲努力保持微笑,“所以很少露面。”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原来如此。”
姬子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铜蛇杖……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艾丝妲站在我身旁,脸上挂着标准的社交微笑,手指依次指向列车组的四人,声音清脆而礼貌:
“铜蛇杖阁下,请允许我为您介绍——”
她先指向红发优雅的女人。
“这位是姬子小姐,星穹列车的领航员,也是列车组的核心成员之一。”
姬子微微颔首,红发在空间站的冷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唇角带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
我冷淡地“嗯”了一声,视线甚至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艾丝妲的笑容僵了僵,又指向戴眼镜的男人。
“这位是……”
“瓦、尔、特、杨”我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知道。”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凝,但很快恢复沉稳:“没想到85席也关注过我的事。”
“不关注”我懒懒地回应,“只是资料库里有你的档案。”
艾丝妲的嘴角抽了抽,赶紧指向粉发少女。
“这位是三月七小姐,列车组成员……”
“冰系”我又一次打断,目光扫过三月七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六相冰纹路,“能量控制粗糙,但潜力不错。”
三月七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视线直接跳过她,落在最后一人身上。
艾丝妲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这位是丹恒先生,列车组的护卫。”
我这回没打断她,但是一直盯着丹恒。
“持明后裔”我面具下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对吧?”
丹恒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我向前半步,平衡车无声地滑近,直到距离丹恒仅剩一米。
“你和丹枫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刺进沉默的缝隙。
丹恒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但很快,他的表情恢复平静,声音低沉而克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我轻笑,指尖在铜蛇杖的暗金纹路上轻轻摩挲,“是吗?”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指上,又迅速移开,喉结微微滚动:“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们还有任务。”
“任务?”我歪头,“比如……逃避过去?”
丹恒的指节绷得更紧了。
三月七茫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丹恒?你们在说什么啊?”
瓦/尔/特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丹恒和我之间:“铜蛇杖阁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姬子也微微蹙眉:“我们只是来空间站例行访问,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
我瞥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无趣。
“算了”我摆摆手,平衡车向后滑开,“当我没问。”
气氛依旧紧绷。
丹恒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我,那双青色的瞳孔深处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警惕?愤怒?还是……恐惧?
三月七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问:“丹恒,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问那个名字?”
“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但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冷笑一声,没再理会他们,转身滑向走廊深处。
艾丝妲匆匆跟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铜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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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阁下!您这样太失礼了!”
“失礼?”我头也不回,“我只是问了个问题。”
“可您——”
“艾丝妲。”我停下平衡车,侧目看她,“你知道丹枫是谁吗?”
她一愣:“……不知道。”
“那就别多管闲事。”
我离开后,列车组的四人沉默了几秒。
三月七第一个开口:“那个铜蛇杖……好可怕!”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他对丹恒的态度很异常。”
姬子看向丹恒,语气温和但直接:“你认识他?”
丹恒摇头:“不认识。”
“但他认识你”瓦/尔/特指出,“或者说,他认识和你很像的人。”
丹恒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声音依旧平稳:“……我不记得了。”
三月七担忧地看着他:“丹恒,你没事吧?”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我们继续任务吧。”
姬子和瓦/尔/特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没再追问。
我从拐角的阴影处收回视线,无声地勾起嘴角。
丹恒的反应很有趣
听到“丹枫”时的瞬间紧绷,否认时的微妙迟疑。
还有那种……近乎本能的防备。
他记得。
至少,他的身体记得。
空间站的观景台角落,灯光被刻意调暗,全息玻璃外是浩瀚的星河,星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地板上铺开一片冷银。
我坐在阴影处,面具掀起一半,露出苍白的下半张脸和嘴角左下方那颗小小的红痣。
手里捧着一杯红茶,热气袅袅上升,茶香混着空间站特有的金属冷调,在空气中缓慢晕开。
平衡车停在脚边,铜蛇杖斜靠在墙上,暗金纹路在昏暗中微微发亮。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紧不慢,最终停在我面前。
我没抬头,只是吹了吹茶面:“坐。”
丹恒站在那里,青色瞳孔在暗处显得格外沉冷。
他没动,声音低而稳:“你认识我?”
“不认识”我抿了一口茶,“但我知道丹枫。”
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沉默蔓延了几秒。
“既然选择逃避”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为什么又来问我?”
丹恒的视线落在我嘴角的红痣上,又迅速移开:“我不记得什么丹枫。”
“是吗?”我轻笑,“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只是想了解一下。”
“了解什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茶面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我慢慢转动杯子,看着杯壁上的水痕:“我没什么能让你了解的。”
丹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以后会有人告诉你”我补了一句,“但不是现在。”
他忽然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
“你到底是谁?”
“天才俱乐部第85席,铜蛇杖——艾丝妲不是介绍过了?”
“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我嘴角的红痣上,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我们……见过?”
我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金属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声。
“没有。”
“那你为什么……”
“丹恒”我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有些事,记得不如忘了好。”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痛。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他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平静:“打扰了。”
我重新捧起茶杯,热气已经散了,茶面映出我模糊的倒影:“不送。”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那颗红痣。
景元,你果然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