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门是被某种高能粒子束轰开的。
紫色的能量残波在空气中滋滋作响,黑塔踩着满地的金属碎屑大步走进来,高跟鞋在合金地板上敲出尖锐的节奏。
“铜蛇杖,拉撒路!”她连名带姓地喊我,声音里压着火,“你他妈在搞什么?!”
我头也没抬,继续整理实验数据:“如你所见,科研。”
“科研?”她冷笑,一把拽住我的后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拎起来,“你管这个叫科研?你认知污染都快溢出来了!”
我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面具歪斜,露出小半张爬满暗金纹路的脸。
“所以呢?”我平静地问,“黑塔女士专程来给我做心理辅导?”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松开手,转而一巴掌扇了过来。
这一下力道极重,我的脸猛地偏过去,面具彻底歪了,右脸的虫巢纹路暴露在实验室的冷光下。
“清醒了吗?”她冷冷地问。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慢条斯理地把面具扶正:“你管得着吗?”
黑塔没理会我的挑衅,直接调出全息监控。
屏幕上,整个实验区的能量读数正在疯狂攀升,衔尾蛇符号在数据流中不断闪烁,像某种倒计时。
“看到这个了吗?”她指着某个标红的数值,“再有十七分钟,你的‘实验’就会炸飞我半个空间站。”
我扫了一眼:“误差范围内。”
“误差?!”她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那些数据,“你胸口的炸弹已经突破阀值了,再继续下去,你会先把自己变成一颗行走的虚数坍缩弹!”
我挣开她的手,转身去拿实验台上的数据板:“那又如何?”
黑塔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铜蛇杖。”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罕见的严肃。
“你是在求死吗?”
实验室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红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团纠缠的鬼火。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黑塔以为我不会回答。
“不是求死。”我最终开口,声音嘶哑,“是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命途可以被重构。”我抬起手,暗金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黑洞模型,“证明丰饶的污染可以被毁灭净化。”
黑塔盯着那个微型黑洞:“然后呢?”
“什么然后?”
“证明完了呢?”她逼近一步,“你会成为下一个星神?还是说…”
她的指尖点在我的胸口,那里正传来毁灭印记的灼痛。
“你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束这一切?”
我猛地挥开她的手,铜蛇杖的能量在实验舱内炸开,将周围的仪器全部掀翻。
“你懂什么?!”
黑塔被能量波冲得后退两步,却依然站着,紫灰色头发在静电中微微炸起。
“我是不懂”她冷笑,“但我知道,真正的学者不会拿自己当最后一个实验体。”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空间站的AI开始广播最终撤离指令。
黑塔拽住我的手腕:“走了。”
我甩开她:“我自己回实验室。”
“你实验室已经没了。”她指着监控屏幕,我的私人实验区正在能量过载中坍缩,“现在,要么跟我走,要么等着被虚数潮汐撕成碎片。”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逐渐消失的坐标,忽然觉得荒谬。
我差一点就完成了证明。
差一点就能终结丰饶的诅咒。
可最终,它还是成了一道无人能解的题。
“铜蛇杖”黑塔在门口回头,“答案真的重要吗?”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空间站的金属框架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重要了。”
我抬手,将最后的数据板扔进废液缸。
黑塔的医疗舱是全宇宙最先进的,也是最令人窒息的。
舱壁由半透明的虚数材料构成,表面流动着淡紫色的能量纹路,像某种活体血管。
我躺在里面,四肢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铜蛇杖被没收,面具也被摘了,整张脸暴露在刺眼的医疗灯下。
“放我出去。”我冷冷地说。
黑塔站在舱外,手指在全息面板上快速滑动,调整着某种我看不懂的参数。她头也不抬:“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快炸了”她终于抬头,紫眸里带着某种科研人员特有的冷酷兴趣,“认知污染85%,毁灭同化32%,再放任你乱跑,下次见面你可能已经变成一颗行走的虚数坍缩弹了。”
我冷笑:“那不正合你意?多好的研究素材。”
“是啊”她居然点头,“但炸在我空间站里就不好了。”
医疗舱的顶部突然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脑波图谱。
“看”黑塔指着其中一段剧烈震荡的曲线,“这里,你的前额叶皮层活动完全紊乱,杏仁核过度活跃……”
“说人话。”
“你心理很不健康”她总结道,“需要至少一个月的静养。”
我猛地挣了下束缚带:“放屁!”
“看”她又指向另一段飙升的数据,“应激反应超标400%。”
“那是因为你把我关在这里!”
“不”她微笑,“是因为你拒绝承认自己需要治疗。”
“我要回实验室”我盯着舱顶的灯光,“我的研究还没完成。”
“哪个实验室?”黑塔挑眉,“你在匹诺康尼的实验室被查封了,在塞特塔尔的实验室刚刚自爆,现在……”她敲了敲医疗舱,“这就是你的新家。”
“黑塔”我咬牙切齿,“你心太黑了。”
“谢谢夸奖”她居然笑了,“顺便告诉你,治疗期间禁止进行任何命途能量研究,我已经把你所有数据都锁了。”
我瞳孔骤缩:“你——!”
“密码是我的生日。”她补充,“猜对就还你。”
当黑塔开始往输液管里注入某种淡金色液体时,我终于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这是什么?”
“镇定剂改良版。”她晃了晃试管,“加了点料,能暂时抑制你的毁灭同化。”
“我不需要。”
“需要的人都说不需要”她熟练地扎进我的静脉,“躺好,别逼我叫人。”
“叫谁?”我冷笑,“你的自动人偶?”
“不”她俯身,头发垂到我耳边,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叫星期日来陪你。”
我浑身一僵。
她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听说他很会讲睡前故事?”
“你敢!”
“试试?”她作势要按通讯器。
“……我躺。”
药剂开始起效,四肢变得沉重,但意识依然清醒,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黑塔最后检查了一遍监测数据:“太好了,你需要躺一个月。”
“好个屁。”
“保重身体啊”她假装没听见,转身走向舱门。
“黑塔。”我突然叫住她。
“嗯?”
“如果……”我盯着舱顶刺眼的光,“如果我的理论是对的……”
她停在门口,背影罕见地顿了顿。
“那就等你痊愈后,亲自去证明。”
舱门关闭的瞬间,我听见她最后的嘀咕: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在医疗舱里睡了三天。
不是普通的睡眠,而是被黑塔特制的镇定剂强制按进意识深海的沉眠,没有梦,没有记忆,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像是被短暂地剥离了命途的纠缠。
醒来时,舱门已经打开,黑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翻看数据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醒了?”她头也不抬,“恭喜,你的虫巢纹路褪了,光环能量也稳定了。”
我慢慢坐起身,感觉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铜蛇杖不在手边,但右眼的虫巢纹路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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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消失了,至少暂时被压制住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嗓音沙哑。
“科学。”她终于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顺便一提,你的毁灭同化率降到25%了,不用谢。”
我冷笑:“我谢你把我当实验体?”
“纠正一下。”她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病号服扔到我脸上,“是‘自愿配合治疗的病患’。”
我盯着那套衣服,纯白的棉质上衣和长裤,胸口还印着“黑塔空间站医疗部”的logo,简直是对我审美的侮辱。
“我不穿。”
“随你”黑塔耸肩,“那就光着出去。”
“……”
最终我还是换上了那套该死的病号服。布料意外地柔软,但穿在身上依然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不会穿第二次。”我严肃宣誓。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我重新戴上面具,又找了顶帽子压住乱糟糟的银发,最后对着医疗舱的镜子确认,很好,至少看起来不像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黑塔靠在门边看我折腾,突然笑出声:“你就算这样也要戴面具?”
“嗯。”
“还戴帽子?”
“嗯。”
“……”她顿了顿,突然眯起眼,“你该不会还穿了束胸吧?”
我面无表情地拉好外套拉链:“嗯。”
黑塔爆发出一阵大笑:“你要出门?”
“嗯。”
“去哪儿?精神病院复查?”
我冷冷地瞥她一眼:“我宁愿被抓走,也不想看你炸厨房了。”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黑塔突发奇想,决定亲自下厨给我做“营养餐”。
然后炸了半个餐饮区。
据目击者描述,黑塔女士在把某种疑似“煎蛋”的不明物质扔进锅里后,整个烹饪台瞬间被紫色的能量波掀翻,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站。
当我被爆炸声惊醒,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现场时,只看到黑塔站在一片狼藉中,手里举着焦黑的锅铲,理直气壮地说:“火候没控制好。”
我:“……”
从那以后,我宁愿饿死也不吃她做的东西。
黑塔坐在对面的工作台前,一边处理数据一边时不时瞥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实验室?”我突然开口。
“等你的认知污染降到50%以下。”
“那要多久?”
“按现在的进度?”她头也不抬,“大概三十年。”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黑塔终于放下数据板,紫眸里闪着恶劣的光:“急了?”
“……”
“放心,我会给你找点事做的。”她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叠纸和一支笔,“给,画画吧。”
我盯着那叠纸,又抬头看她:“你认真的?”
“总比你偷偷摸摸搞命途研究强。”
“我不画画。”
“那折纸?”
“……”
“拼图?”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那叠纸,咬牙切齿:“我画。”
黑塔满意地点头:“乖。”
我确实画了,但不是她想象中的“康复艺术”。
纸上是一把刀,漆黑的刃口泛着暗金的光,刀柄缠绕着衔尾蛇的纹路,那是我未完成的研究,本该斩断丰饶诅咒的武器。
黑塔走过来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把画抽走。
“不合格。”她说。
“凭什么?”
“太暴力”她面无表情地把画撕成两半,“重画。”
我盯着她手中飘落的纸屑,突然笑了:“行。”
我重新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在中间点了颗星星。
“这是什么?”黑塔皱眉。
“黑洞”我微笑,“够温和了吧?”
黑塔:“……”
她最终放弃治疗,把笔和纸一起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