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昭坐在床沿,她现在没有敷药膏,虽然腿还不能自由活动,却可以放在被褥之中,但宁王坚持让她睡在外面,说怕不小心压到她的腿。
为了避免尴尬,她都等宁王先躺下,她再躺下。
时间渐渐过去,姜云昭朝着窗户望了好几回都不见人,她莫名的担心。
这偏僻的村落,会不会遇到毒蛇,毒虫?
但仔细想想,这几天的同床共枕,她发现,宁王和京城其他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他虽然身份矜贵却一点也不娇气,尤其对户外的一些情况应付的游刃有余。
这些应该都不在话下。
可是这么晚了,他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姜云昭起身,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依旧没见到宁王身影。
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屋子,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抬头看来看了看屋顶上。
黑暗中,宁王凝视着姜云昭的身影出神。
他不由想起陈尤氏在门口张望,等待着陈狗军回家的样子。
他不由的有些高兴。
他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肯定是和陈狗军在一起太久了,太可怕了,区区渔民,竟扰乱了他的思维方式!
他很快摒弃了脑中可笑的想法,从树上跳下,“怎么还不睡?”
他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一股冷意。
看见突然出现的宁王,姜云昭吓了一跳,“你一直在这?”
“嗯。”
“怎么不进屋?”
“外面凉快。”
“现在睡觉吗?”姜云昭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哦,我的意思是……”
只是她还没说完,宁王就进了屋,和衣躺在了床的里侧。
姜云昭察觉到宁王异样,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宁王,她关上门,也跟着和衣躺下。
第二天,姜云昭是惊醒的。
她做起来的动静太大,宁王应激地醒来。
“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四周,严肃的问。
姜云昭的脸上骤然涨红发烫,方才腹部一股热 流,她的小日子提前了!这叫她如何开口?她甚至不敢动!
她眼眸低垂,欲言又止。
“腿怎么了?”宁王说着一个翻身,下床,神情紧张的撩起被褥,查看姜云昭的伤势。
姜云昭惊得忙将被褥盖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故作什么矜持,你不是也看过本王的身体,也没见你如此羞涩?”
宁王神情严肃,再一次掀开被褥,闻见一股血腥味,他心中一紧,用手轻轻触摸姜云昭的膝盖和脚踝只是,却看见床上有些片片血迹,他刷得将被子盖回去,转过身,“你……我出去一趟!”
他快速拉开门风一般冲出去。
姜云昭奋力往床上锤了一下,她的小日子一向准信,这次怎么还提前了?
提前就提前为什么偏偏是她睡着的时候?这下床单都脏了……
她的腿怎么还不好,这带血的床单衣物怎么办才好?总不能麻烦陈大嫂!真是羞死人了!
正在姜云昭无措之际,宁王又回来了。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套衣裳,“换上吧!”他把衣裳整齐的放在床上,又出了门。
姜云昭愣愣地看着床上的衣裳,心中难以平静,他竟去问陈大嫂拿衣裳了!
她起身,换上干净的衣裳,随后抱着脏衣裳踌躇。
“换好了吗?”屋外传来宁王的声音。
“嗯!好了!”姜云昭应了应了一声。
只见宁王推门而入,他将床单抽出,又朝姜云昭伸手,“给我!”
姜云昭脸颊通红,双手死死抱着衣裳,轻轻摇头。
“怎么?你自己能洗?”
宁王淡淡问道。
姜云昭摇头,“那也不能……不能……”让堂堂宁王殿下去洗!
“少废话,一会我还要去打鱼呢!”
姜云昭把脑袋埋在胸前,把衣服递过去,“多谢……”
宁王不语,抱着被褥衣裳就往河边跑。
“哎,萧兄弟,你也洗衣裳啊?”陈狗军抱着一堆衣裳喊道。
宁王加快了脚步,假装没听到。
“哎,等等我啊,我也洗!”陈狗军小跑着追上去。
到了河岸口,宁王愣在原地。
只见河岸口,围满了人,她们正说着话,手中一下一下捶着衣裳,像是听见动静,纷纷朝他看过来。
宁王迅速转身,决定晚一些再来,迎面又见陈狗军跑过来。
“萧兄弟,怎么还停下来等我了,走走,一起去,现在人多热闹!”
宁王:“……”他不需要这种热闹。
洗衣裳的妇人们见陈狗军来了,纷纷交头接耳,让开了些位置,“小兄弟,快来呀,这里还有位置!”
“走走走!”陈狗军撞了撞宁王。
宁王沉着脸,没有去妇人们让开的位置,而是走到距离河岸口几步的距离,他高大的身躯踩在零星的石块上,歪腰,把床单丢入衣裳丢入水中。
因为没有方便捶打的地方,宁王选择用力搓洗。
“洗个床单还害羞了!”
“谁说不是,想我成婚那会儿,也是隔三差五的洗床单!”
“哈哈哈……”
听着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话,宁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又洗了一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他把床单晾好,又和陈狗军把缸里的鱼扛去集市上卖。
今日的本来只带了十条鱼,所以很快就卖完了。
正准备回去,陈狗军又拉住了宁王。
经过上一次的事,宁王这次没有理会,只道:“回去。”
“别啊,今天可是我娘子特意叮嘱的,可不能不办!”陈狗军认真的说。
娘子,娘子,这个陈狗军十句话有八句话离不开这两个字!
宁王扶额,“又要去干什么?”
“跟我来,你一定不会失望的!”陈狗军老神在在。
“你不说,我不去!”宁王转身就走。
“哎,别呀!”陈狗军急了,他忙拉住宁王,他小心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丝绢,“你瞧瞧这是什么?”
宁王无奈的瞥了一眼,只见陈海军小心翼翼地打开丝绢,里面是一对玉珠耳环,正是姜云昭戴在耳朵上的。
他双眼微微眯起,冷厉的脸上透着凌厉。
“此物怎么会在你这里?”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