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剧组的地点,才发现这似乎是个私人的古宅,只对外开放了一部分作为景区,如今被剧组包了下来,门票处无人看守。
顾绯只能突兀地探进大门里,被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你好,我找牧听慈。”
这两个人根本没给她好脸色,其中一个叹了口气,对着另一个无奈道:“又来一个!”
“小妹妹,这是封闭式剧组,你哪里得到消息的。回去吧回去吧,看样子还是大学生是不是,好好回去上课,不要乱花时间追星。”
“不是的……我是牧听慈的妹妹……”
“什么?”
对面两个男人大笑起来。
其实也不算他们的错,毕竟顾绯说得也很没有底气。
恰好郑哥从大宅门口路过,娱乐圈从业者的敏锐特性让他一眼盯上了外面站着的顾绯。
“诶,你不是……Eros的那个吗?”他又想起了什么,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姓顾?”
顾绯点了点头,面前这个胖胖的经纪人立刻笑了出来,“你来探班怎么没给牧听慈打电话啊?先进来吧,我带你去休息室里。”
其他两个男人变了脸色,立刻放开了围栏。
郑哥显然不清楚他们两人的状况,还很热心地带她在宅子里转悠。
古朴的走廊上有不少场务跑来跑去,一片忙碌之景。
宅院的那头围着一圈人,强烈的灯光晃了下顾绯的眼睛。
她不适地低下头,下一秒耳边传来导演的指令。
“卡!拉演员上来。”
剧烈的灯光被立刻撤下,她抬起头。
人群之间腾出一条路来。
牧听慈正在院中池边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浑身都湿透了。
衣料扒在身上,很透,与上半身胸腹的肌肉紧紧贴合,给性感的小麦色肌肤盖上一层雨雾。
但眼睛没享受几秒,四周的助理带着毛巾围上去。
顾绯知道自己心猿意马,侧过头去,跟着郑哥上了楼。
木制楼梯有些陈旧了,每走一步就震落不少灰尘,像她心里淅淅沥沥的雨,不太干净。
她在上面俯视着,牧听慈迈着步子走向导演,去检查拍摄内容。
他的眉眼深邃,天然带着些愁容,工作状态下与人交谈时眉头微微蹙起,再配上现在面颊上细密的水珠,很难不吸引全场人的目光。
顾绯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即使是两人僵到如此地步,她还是无法停住脑海中对他的幻想。
像是毒药一般。
致命的瘾,爬过她的脊柱。
他们早就做不成兄妹了。
“顾小姐,这边走,还有一幕戏,我等会儿叫他上来。”
“好的,谢谢。”顾绯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坐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一等就是近一个小时,顾绯在里面等得都有些犯困了,门终于被打开。
牧听慈走了进来,刚才认真工作的坚定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飘忽不定。
“怎么过来了?”
他两只手互相揉了揉,有些不知所措。
气氛好尴尬。
顾绯心里感叹道。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身板有些僵硬。
还好郑哥也从外面进来,手上拎着一瓶热饮,正适合这个天气。
“喝点热饮比较合适,但这个镇子太偏了,没什么奶茶店,顾小姐不要嫌弃啊。”
他似乎闻出了气氛的奇怪,心里暗骂着牧听慈不要得罪顾家,但脸上还是挂着笑脸,带上门出去了。
顾绯垂下头,不敢看他。
前几天积蓄的勇气在这瞬间荡然无存。
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无聊的谈天。
“你……这个电影拍完了,后面怎么安排的,顾缇也快过生了。”
牧听慈也顺着她的话回答:“这部戏只是客串,还有些活动,后面有个时装周,有空回来的。你怎么过来了?”
但两人都知道今天没那么简单。
顾绯的手握得很紧,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连眼泪都要被紧绷的情绪逼出来了,堪堪蓄在眼眶里。
“我过来安京出差,晚上坐高铁又回去。”
牧听慈根本没空探究顾绯哪里得到的地址,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他也很难受,吐了一口气出来便站起身,“这个饮料喝多了不好,我帮你泡茶吧。”
顾绯抬起头,看着他急匆匆地去抽屉里拿茶叶。
两个人都在逃避真正的问题。
最后,还是顾绯凭借着仅剩的勇气说了出来。
“牧听慈……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
高大的身形顿了一下,茶叶盒子没拿稳,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干茶叶像棕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倾巢而出。
没有人去收拾,只有两双泛红的眼睛对视。
牧听慈撇过脑袋,喉结滚动,倏然转过身去,有些坚决:“没发生什么。”
假话。
顾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谎言。
拙劣的否认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没有!”他转过身来,“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根本无法承担失去这段由自己亲手建立的亲情。
顾绯的突然出现让他完全失了阵脚。
男人的退缩反而逼着顾绯再向前一步,“牧听慈!那你在害怕什么!”
顾绯拉住他的手,叱问道:“不是我做错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透过那双眼睛,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灵魂也在为此挣扎。
他是有同样的想法的……
顾绯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眼前男人失控的情绪都是最有力的佐证。
牧听慈的手臂已经暴出了青筋,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先回安京……这边晚上没有车了。”
“我不走!”
“顾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该相信我的,好吗?”
双膝微弯,把住她的肩膀,他还在苦苦维持这份摇摇欲坠的关系。
“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永远都不会变的,好不好?”
理城的风一般不大,但却突然刮了过来,引起楼下的剧组一片嘈杂,场务大喊着,招呼着固定好道具。
心脏停摆,闭耳后万物寂静中,唯有两双眼看着彼此。
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珠,牧听慈喉间哽咽,揉了揉她的头。
不像以往是为了调侃她,如今他的手更大了,也更暖,像是在安抚,意图揉散她紧绷的头皮。
最后的温存,以亲密的、无欲的、家人的身份。
此后便是陌路。
倒计时缓慢进行,由屋外的敲门声为最后一秒。
“牧听慈,导演叫你过去。”
经纪人的敲门声宣告了对峙的结束。
顾绯面前的男人直起身,宽厚的双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
她感觉屋内有股潮湿的木腐味儿。
这座古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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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岌岌可危。
“郑哥,派人开车送她去高铁站吧。”
“……好。”
顾绯把眼泪抹去,垂着头比他先一步迈出房间。
他已经给出答案了。
聪明的人都不应该纠缠。
郑哥看出来这个顾小姐心绪不佳,一路上都没说话。
左右逢源的他并不习惯这种过分沉默的氛围。
刚才牧听慈的话他心领神会,所以很负责地亲自“护送”她去高铁站,但他猜到了顾绯的身份,又不敢得罪了这位贵人,也不清楚牧听慈心里到底咋想的,跟顾家计较。
“顾小姐你别生气啊,牧听慈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不太稳定。”他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身体也不太好,老是失眠,前几天对台本的时候晕倒了一次,今天还是要坚持下水。”
顾绯怔住,转过头,“你说什么?”
“噢,你不知道吗?”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是得到消息来看望他的,他就是这个性子,不想让人担心。”
“他……为什么会晕倒?”
“这段时间太累了吧,也是我们不好……”郑哥说话的时候紧张极了,生怕面前的大小姐朝他们发脾气。
顾绯没理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会儿之后,是无聊的提示音。
意料之内的拒绝,他应该还忙着拍戏。
晕倒是因为她吗?
牧听慈的反应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十八岁那天晚上她一定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情。
所以为了躲她,牧听慈答应了相亲,也会因此这五年来对她不敢像以前那样关心。
但两个争吵时,她明明看到了牧听慈的内心,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根本控制不了力道,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不管这段畸形的感情开头有多么潦草,但牧听慈终究跟她踏上了同一条离经叛道的路。
她觉得她还有机会。
上高速后车开得很快,没花多长时间就到达了高铁站。
“那就……顾小姐再见!”郑哥亲自给她开车门,挥了挥手。
顾绯下车后停在高铁站的车道旁,离检票还有一段时间内,她找到了家咖啡店坐着休息,窗外的天空呈现一片紫蓝色。
正在犹豫时,柳席打了个电话过来。
“季晖舟那边临时加了一个拍摄任务,比较急,可能明后两天还要待在安京,我们俩的续住已经办理好了。”
“……没问题,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吧,我现在不在安京。”
“啊?ok,明天可能一大早就需要拍摄,你注意时间。”
柳席注意到她沙哑的声线,问道:“最近安京这边气温比较低,你注意保暖。”
“谢谢。”
柳席:“你去找人了吗?感情上的事?”
他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但这两天顾绯的状态实在让他放心不下,这段时间两人常常合作,关心一下应当也不算过分。
“……对。”
这个肯定的回复引发了一点莫名的空虚和遗憾。
他嘁笑一声,礼貌地说着再见。
顾绯挂断手机,心里还想着牧听慈经纪人的话语。
当初回国的时候,即使不知道牧听慈的心意,她都能信誓旦旦地要把牧听慈拿下,为什么如今要这么窝囊。
牧听慈对她有其他感情的。
眼里的惊惧,只是情窦初开时她也经历的过的阶段而已。
她确信这一点。
反正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应该回去的。
至少再为自己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