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你听!又来了!"
孔教授站在客厅中央,仰着头,手指颤抖地指着天花板,仿佛那里藏着一片看不见的海。
凌零零抬头望去,耳边果然传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水浪声。
像是有人在天花板上轻轻拍打着水面,节奏舒缓却又清晰可闻。
"这声音……"
凌零零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脑子里也灌满了水。
"孔教授,您先别急,我们再去二楼看看。"
孔教授二话不说,抄起拐杖就往门外走,拖鞋都没穿好,一只脚还踩在了拖鞋边缘,差点绊了一跤。
凌零零赶紧扶住他,心里暗暗叹气——这老爷子倔起来,真是拦都拦不住。
二楼,汪行家门口。
孔教授门铃也不按,直接"咚咚咚"地砸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板敲穿。
凌零零站在旁边,看着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心想这老爷子平时看着斯文,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门很快开了。
汪行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
他上下打量了孔教授一眼,咧嘴一笑。
"哟,孔教授,睡不好啊?"
孔教授气得胡子直翘。
"汪行!你又在搞什么鬼?"
汪行耸耸肩,侧身让开。
"进来看看呗,随便看。"
凌零零跟着孔教授走进汪行家,环顾四周
——客厅干净整洁,沙发旁摆着几盆绿植,博物架上放着花瓶山石之类的装饰品。
但是其中最显眼的,还是一座还是水晶鱼形状的奖杯。
引得凌零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看吧,哪儿有水缸?"
汪行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孔教授不死心,拄着拐杖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
——卧室、厨房、卫生间,甚至连阳台都检查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任何水池、鱼缸,甚至连个水桶都没有。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
"奇怪……"凌零零皱眉。
"那水声是从哪儿来的?"
汪行靠在门框上,啃完最后一口苹果,笑眯眯地说。
"孔教授,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幻听了?"
孔教授气得脸色发青,但确实没找到证据,只能悻悻地离开。
——回到孔教授家。
刚进门。
凌零零还没坐下,那熟悉的水浪声又来了——"哗啦——哗啦——",像是故意在嘲讽他们一样。
孔教授的脸瞬间涨红,抄起拐杖就往门口冲。
"姓汪的!我跟你没完!"
凌零零吓得赶紧拦住他。
"孔教授!冷静!您这样冲上去,万一真打起来,事情就闹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孔教授气得胡子直颤。
"这声音明明就是从他家传下来的!"
凌零零想了想:"要不……我们再找物业来看看?"
孔教授二话不说,直接拨通了物业的电话,语气强硬地要求他们立刻派人过来。
十五分钟后,老保安来了。
凌零零之前见过的老保安慢悠悠地走进来,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抬头听了听,但此时已经听不到刚才的水浪声了。
"孔教授,"老保安叹了口气。
"您这都投诉第三次了,我们每次陪您上去看,汪先生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啊。"
"可这声音明明就是从他家传下来的!"
孔教授气得直跺脚。
老保安摇摇头。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再陪您上去看一次,但要是再找不到东西,您就别再投诉了,我们物业也很难做的。"
孔教授还想争辩,凌零零赶紧拉住他:"孔教授,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保安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零零一眼,小声嘀咕道。
"这老爷子,怕不是真的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吧……"
凌零零没接话,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水声,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五点半的夕阳斜斜地穿过玻璃门,在门店的地砖上投下细长的金色光带。
凌零零站在门外,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略显憔悴的倒影——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眼下隐约泛着青色。
她伸手理了理刘海,指尖触到额头时才发现出了一层薄汗。
"奇怪..."钥匙插进锁孔时,凌零零突然停住了手。
门锁轻轻一碰就开了,金属把手凉丝丝地贴着她的掌心。
她明明记得下午离开时转了整整三圈锁门,现在却只锁了一道。
玻璃门被推开时,门楣上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
昏暗的室内飘来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还混杂着某种电子设备运转时特有的塑料味。
凌零零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天花板的网格灯瞬间亮起,冷白的光线像水银般倾泻而下。
"啊!"她差点跳起来
——吴大志像个雕像似的蜷在角落的办公椅上,两条腿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今天穿了件皱巴巴的长袖T恤,袖口沾着可疑的黑褐色污渍,下巴上的胡茬看起来至少两天没刮。
最吓人的是他脸上那两个乌青的眼圈,活像被人揍了两拳。
"吴店长?"凌零零按住狂跳的胸口。
"你干什么呢?灯都不开。"
吴大志慢悠悠地竖起食指抵在嘴唇前,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身旁那个银灰色的长方体机器。
凌零零这才注意到,他办公桌上原本摆放多肉植物的区域又扩张了
——新增的几个迷你花盆里,胖乎乎的"桃蛋"正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像一群害羞的小姑娘。
"刷——刷——"
一阵奇特的声响突然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那声音像是风吹过麦浪,又像是海浪轻抚沙滩,还带着点老式收音机的沙沙底噪。
凌零零的耳膜被这舒缓的节奏轻轻按摩着,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吴店长,你好雅兴啊。"
虽说是放松了不少,但是想起自己刚才被吓了一跳的凌零零没好气地说。
"特地躲在这里听收音机,灯也不开。"
"不不,小凌,这可不是什么收音机。"
吴大志摇摇手,手腕上的木质手串在桌沿磕出轻响。
"这是白噪音机。"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桌上那堆多肉。
"也不是我听,是它们听。"
他打开手机,给凌零零看他的某宝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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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
"我已经养死好几盆多肉,就去查了一下。网上的文章说了,多肉是有灵性的,要模拟自然环境让它们心情愉快,才能长得好。"
他戳了戳那个银灰色机器,"这个白噪音机有很多自然声音的选项,你现在听的是草原风声..."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凌零零突然打断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说多肉要听自然的..."
"不是,后面的。"
凌零零急切地挥手,"白...噪音的那个。"
"哦,你说这个。"
吴大志拿起那个机器。
"某宝上专门买的白噪音机,可以选择各种自然的声音。"
他转动旋钮:"听,这是热带雨林模式。"
......
雨声沙沙,由远及近,像千万片叶子被微风轻抚。
水滴从高处坠落,在宽大的蕉叶上“嗒”地弹起,又滚入溪流,化作细碎的涟漪。
蝉鸣在背景里起伏,时密时疏,而某只树蛙的“咕咕”声突然点缀其中,又迅速隐没。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轻柔、自然,像一场永不散场的雨林梦境。
凌零零听着这些声音,脑海里却突然闪回出今天下午的画面
——汪行的卧室地板上,就放着这么个类似的机器!
当时她也还没注意,现在想来,那机器侧面也有同样的旋钮...
"啊!太感谢了吴店长!"
凌零零突然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吴大志,把对方吓得往后缩了缩。
"谢我什么?"
吴大志一头雾水,手里还握着那个白噪音机,机器正播放着"溪流潺潺"的音效。
"多亏你提醒我啊!"
凌零零兴奋地拍了拍办公桌,震得旁边一盆"生石花"抖了抖。
吴大志茫然地眨眨眼,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只困惑的树袋熊。
"我提醒你什么了?"
"就是孔教授的事!"
凌零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你还记得那个本来要委托我们卖房的孔教授吗?"
吴大志慢吞吞地放下白噪音机,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饼干。
"记得啊,不是说通过诉讼解决地下室鱼池的问题了吗?"他咬了口饼干,碎屑掉在衬衫上,"怎么,老爷子又改主意要卖了?"
"不是..."凌零零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现在情况更复杂了。楼上的汪先生在用白噪音机..."她指了指桌上那个机器,"就是这种,故意放海浪声给楼下的孔教授听。"
"哦~"吴大志拉长声调,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再诉一次?"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问"今天午饭吃什么"。
凌零零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肩膀垮了下来。
她盯着桌上那盆晃动的多肉,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
再起诉?可这次连个鱼池都没有,总不能告人家"制造海浪声"吧?
"我..."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吴大志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突然笑出声。
"要不要再听听''热带雨林''模式?说不定能激发灵感。"
他转动旋钮,房间里立刻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