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棠见过宋渊后,算是正式入了家门,宋清宴越过季绾音,将她安排在了汀兰居这处院落。
衣裳、首饰、用具等等,流水般地往院子里送,还给她派了一个贴身丫鬟。
只不过自昨日九思厅一面后,宋锦棠再未见这位世子的身影。
明明昨日,他看起来十分关心自己。
缓了一日,原主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清晰。宋锦棠六岁那年在上元节走丢,被人贩子卖到了深山中的一处农家。
所幸那户人家淳朴善良,夫妻恩爱,对原主十分疼爱呵护,不然宋锦棠记忆中不可能全是幸福的日子。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村子里遭了流匪,打劫财产不说,更是凶狠地屠了满村,宋清宴带人赶到时,原主已经惨遭毒手。
他带回来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宋锦棠。
世事无常,宋锦棠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关上房门,开始呼唤系统。
她虽心中嗟叹,但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问清楚任务是什么,天大地大,回家最大!
“1008611?你在吗?”
“在呢亲!”系统立马回复。
“任务是什么?”
“宿主大大,我们的任务是收集眼泪。”
宋锦棠疑惑:“……眼泪?”
“是的,本系统是【真心】系统,宿主需要收集至真至诚的眼泪,才能获得回家的机会。”
真诚的眼泪?
宋锦棠怔愣一瞬,片刻后,她勾了勾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六岁时爸妈离婚的场景,小小的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二人卖力哭诉。
“棠棠啊,不是妈妈不要你,是妈妈实在没能力,你爸爸他狼心狗肺……”
“棠棠,你别听你妈妈胡说,爸爸也是没办法,你陈阿姨她不让我带拖油瓶……”
六岁的孩子虽然不懂“拖油瓶”三个字的意思,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形容。
宋锦棠记得自己没有哭闹,她一向比别的孩子早熟。她只记得,在奶奶大骂爸爸妈妈没有心肝,拿扫把轰他们离开时,二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混合着眼泪的笑容,在冰凉、没有感情、夹杂着算计的泪水下,衬得愈加明媚。
没有吃过葡萄的人,会尝出葡萄的甜吗?
“等等,你让我缓缓。”宋锦棠脑子有点乱,怎么别人穿越都是攻略男主,谈情说爱,到了自己就这么正能量?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
沉默半晌,宋锦棠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好商好量地说:“系统,你名字太不好听了,像个客服,要不给你改个名字吧?”
“可以啊!”
“就叫……豆包,怎么样?”
系统发出满意的嘤嘤声:“豆包为您服务。”
接受能力挺强。
宋锦棠还想再问些什么,房门突然被“咣”地一声推开。
来人身着一袭粉白色云锦百褶裙,面若桃红,柳眉横竖,云鬓间的明珠蝶翅金簪步摇随着主人的步伐轻微颤动,彰显出主人的来势汹汹。
宋青梨带着侍女,趾高气扬地从门口迈入房间,仿若无人。
宋锦棠啧了一声,面露不悦:“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没人教过你吗?”
知夏上前一步,扯着嗓子道:“你怎敢如此同我家小姐说话?”
“说了又如何?”宋锦棠端起茶盏,八风不动,轻飘飘地瞥了主仆二人一眼,“论尊卑,我是这侯府的嫡女,论长幼,我是你家小姐的姐姐。”
“长幼尊卑,我全占了,四妹妹,我可有说错?”
宋青梨白皙的脸颊泛出愠色,叉腰怒喝道:“你这个灾星,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姐,真以为被大哥接回来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父亲根本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克死生母,从你出生起,父亲就厌弃你,他只认我这一个女儿。”
“每年生辰,大哥二哥都会给我准备礼物,在他们眼中,也只有我这一个妹妹!”
“你休想抢走我的一切!”
“既然这么自信,那来我这里撒泼打滚做什么?”宋锦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冷开口,“说完了就离开,别逼我骂人。”
“你……”宋青梨自小备受宠爱,就连宋清宴也对她温柔迁就,何曾受过这种冷待。
她被气得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一抬手,打翻了宋锦棠手中的茶盏。
“敢嘲讽我?知夏,给我砸了这里!”
刁蛮任性的宋四小姐早看不惯这间屋子,紫檀雕花罗汉床,雪青流苏纱帐,整套的海棠瓷杯茶具,比自己的房间还要精美雅致。
一个招人嫌恶,无人在意的灾星,凭什么住这样好的院子和房间?
这些,本该是她的!
知夏应声道:“是,小姐。”随即准备动手砸桌上的瓷具。
宋锦棠“腾”地一下站起身,也不看知夏,大步跨到宋青梨身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许是太过用力,宋青梨甚至在地上滚了半圈,头上的金簪步摇也跌落在地。
“啊!你敢打我?!”宋青梨瞪大双眼,原本盈盈的荔枝眸子此刻睁做圆盘,盛满了愤怒与不可思议。
“小姐!”知夏连忙去扶自家小姐。
宋锦棠又惊又喜,端详着双手,原主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宋青梨双目通红,捂着腰站起身,还不肯罢休。她伸出手指向宋锦棠,吼道:“知夏,给我打她!”
小丫鬟一看就是跟着主子嚣张惯了,想也未想便冲宋锦棠扬起了巴掌,只是还未落下,就被紧紧抓在半空中。
宋锦棠毫不费力地握着知夏的手腕,不客气道:“我脾气不好,你们别逼我打人。”
宋青梨脸色白里泛绿,正欲上前亲自动手,院子里传来一道清冽的喝止声。
“住手!”
宋锦棠正对着房门,率先看清了来人——是宋清宴。
一丝隐隐的失落和担忧从心底缓缓滋生,宋锦棠放下了抓着知夏的右手。
“怎么了这是?”紧跟着宋清宴而来的,是宋清序。
宋青梨原本红着眼眶,见了宋清序,眼泪立时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
“大哥,二哥哥,宋锦棠她打我,呜呜……”当着宋清宴的面,她没敢再喊“灾星”。
宋清序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温声哄道:“好了,别哭了,都多大了。”自家妹妹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不过。
无奈道:“你还能被人欺负?莫不是你来欺负三妹。”
“我……你……”宋青梨小心思被戳穿,脸色通红,撇着嘴呜咽,“二哥你帮她不帮我,谁才是你亲妹妹?”
宋锦棠昨日在厅堂没插上话,此刻再也忍不住,正欲开口辩解,被宋清宴打断。
“原来你也知道亲疏有别,可以仗势欺人?”宋清宴缓缓开口,“阿梨,从前你怎样我不过问,也纵着你。”
“但今后,”他偏头看向宋锦棠,说:“你记住,棠儿是我的亲妹妹,亦是你姐姐,对她尊敬些。”
宋青梨拿手指擦着眼泪,委屈道:“兄长,你偏心……明明是她先打我的……”
宋锦棠冷笑一声:“怎么我不打别人偏打你?说明你欠揍!”
“你看啊哥哥,她都承认了!”
宋清序无奈叹了口气,她一向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刚才明明是知夏以下犯上,竟敢对三小姐动手。
宋清宴不置可否:“你若好好待在溶月阁,岂会被打?”
“我……”
不待宋青梨狡辩,宋世子下了逐客令:“还不回去?另外,你的侍女也该好好管教。”
“二哥……”宋青梨看向宋清序。
宋清序捏了捏泪人儿的脸:“快回去吧,若是让娘知晓你来此处胡闹,看她不罚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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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才不会,你帮外人不帮我,我要向娘亲告状。”宋青梨忿忿不平地离开,临走还不忘瞪宋锦棠一眼。
当然,宋三小姐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眼睛比宋青梨大,比瞪眼绝计不会吃亏。
不过宋清宴看过来时,她又很快低垂了眼眸。
“小姐,您没事吧?”小丫鬟从门口跑了进来,目光焦急地上下打量宋锦棠。
宋锦棠抬眸看她,是宋清宴派来侍候的贴身侍女,昨日来时,她介绍过自己。
“朱樱,我没事。”宋锦棠冲她安慰笑道。想了想,估摸宋清宴二人便是朱樱喊来的外援,小姑娘人看着不大,还挺聪明。
“坐下说吧。”宋清宴伸手欲拉过身前的人,手伸到半空,顿了顿,还是收了回去。
宋锦棠嘿嘿一笑,坐在桌前,给两人一一添上茶水。
宋清序毫不见外地端起茶盏品茶,放下杯子,他道:“青梨被我娘惯坏了,三妹别和她一般见识。”
宋锦棠有意试探二位“哥哥”对她的态度,故意反问:“这么说来,我要是和她置气,反倒是我不懂事了。”。
“呃……”宋清序表情很是无辜,摊开手,看着宋清宴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锦棠看到宋清宴脸上划过一丝浅笑,但也只是一瞬。
他偏头看向身后的人,淡声道:“既然知道,你这个做兄长的便要多多管教。”
“我哪管得了她……”
“还有,”宋清宴打断他,“你自己更要以身作则,整日跑到绮春坊和谢家小子厮混像什么样子。”
宋清序脸色更苦:“不是,世子,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宋锦棠觉得好笑,直觉来看,这二位兄长很好相处。
尤其宋清宴,说不上来的亲昵和信任。
她看着宋清宴,犹豫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何打人吗?”
宋清宴很快回答:“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
“……”宋锦棠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想了想,说:“我没打她,只是推了她一把。”
“因为她闯进我的房间无理取闹,还打碎了你送我的海棠茶盏。”
“嗯。”宋清宴安静又认真地听少女诉说。
“她还想让知夏打我,被我拦住了。”
“她骂我是灾星,说我抢了她的身份地位,若不是我脾气好,我真想打她。”
宋清宴听到灾星时眸中一暗,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我信你,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不,不……”宋锦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不是想怪谁,只是不想被人平白冤枉。
不知为何,平日里自己伶牙俐齿,吵架绝不落下风,但在面对宋清宴时,总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支吾半天,宋锦棠憋了句“谢谢……世子。”
宋世子握住茶盏的手顿住,眼神看向别处,淡淡点了点头。
“下次,要记得让朱樱去找我。我的院子在汀兰居西侧,很近。”
“好。”宋锦棠点头答应,笑容明媚。
宋清宴有一瞬恍惚,仿佛又看到小时候那个手拿糖葫芦,仰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状,甜甜地说着“谢谢哥哥”的小姑娘。
“世子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三妹,不让她再受欺负。”宋清序拍着胸脯保证。
世子侧身,瑞凤眼淡然一瞥:“你还会照看人?我看你先管好自己再说。这几日没见你,是不是又去了绮春坊。”
这话的语气,甚至不是问句。
“世子,我真没去。”宋清序委屈极了,“我娘把我拘在院子里读书呢,三四个人看着我,我变成苍蝇也飞不走。”
宋锦棠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断一下,请问,绮春坊是什么地方呀?”
另外二人一时无话,齐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