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
一边吃着饭，女孩一边今天在馥郁花园接触过的、回来路上遇到过的香材总结出来排列组合。
刚开始考虑的时候可以收缩范围，真的要做筛选的时候自然要把可能的影响因素放进去。
明显有问题的先叉掉，和《古香录》或是其他香谱记载有重复的分到一块，没有记载没有资料的分一块。没有记录的部分又根据这段时间的学习积累，分出可能性比较高的，可能性一般般的和可能性比较低的。
吃饭完之后，这些排列组合各归各位，由上至下排列好，明天的制香清单就出来了。当然这样做只是粗略排列，更进一步微调还是要在信息进一步完善后才能进行，希望能将明天需要动手的方子缩减到3个。
一次性闻太多香味姜棠还是感觉有点受不了。
女孩看了看慢悠悠吃完饭的几只精灵，感觉它们比自己还要自在。
到底谁才是精灵？
姜棠心中有些忿忿，瞅准西风咽下口中的食物，用力地揉了揉它的头顶。
白毛小兽不觉如何，向上顶顶头，见姜棠没有再使劲，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得到暖暖的毛绒绒安抚，姜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在食堂里就拿起手机发信息给老师。
桃桃见她的心情变好，小手上的小小绿光无声无息消散，转头遇上小熊不赞同的目光，身子一扭，以背相对。
自己的御兽师自己宠，有什么问题吗？
姜棠察觉到几只的眉眼官司，各自给了一个“摸头杀”算是警告。
次日一早，来自老师的回复静静停在了【逗+】的最顶端。
“尽我所能，放心……？”
几个字简单得不太像是老师平常的回复。
不过没问题就好。
有了老师的同意，姜棠就放下心里那点负担，当天下午就又去了一趟馥郁花园。只是今天很奇怪，闻女士和闻枫香都不在。整个馥郁花园里只有精灵和工作的智能机器人。
不过她的信息之前已经录入，确定身份后顺利被带到工作室。看到整整齐齐的工作室和一排满满的香材柜子，心里的那点儿疑问顿时烟消云散。
工作工作，忙完了就有全套的设备，可以省下一大笔支出了！
女孩埋头工作，在精灵和机器的帮助下，她不仅完成了清单上第一第二梯队的合香，其中她认为概率最高一种在科技的帮助下快速完成熟化，在今天的使用时间结束之前刚巧可以试香。
轻微的烟雾袅袅升起，冰冷的木质香气弥漫，初时冰冷的凝视渐渐转为柔软的略带凉意和苦涩的拥抱，安静、绵密而又包容。
如果让姜棠取名，大概会取名为【幽灵的拥抱】或是【幽灵的宽恕】。
“看来，你已经找出答案。”
女人的声音和一股浓郁的青草气味从女孩的背后忽然出现。
“闻老师。”
香丸几乎燃尽，女孩的分析恰好写完，倒是没有被吓到。
“能够在有限度的材料做出这样的层次感……在香水制品上，你会有更好的发挥。”
闻水青所说的不是虚话。
炎煌的香品，如炎煌的药方一般，讲究“君臣佐使”有着自己的构建框架。加之香材制法上的限制，导致炎煌的香品气味更朴质原始，变化相对较小。嘉德香品和现代香品灵活性更高，更方便调香师在气味上进行创作，但在效用上却是逊色于炎煌香品。
这也是闻水青选择先把炎煌制香法教给姜棠的缘故。
看到姜棠的学习成果，刚刚的争执带来的烦闷和疲惫消减了不少。原本只是过来看一眼姜棠的情况，这会她反而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
姜棠抿唇笑笑只说：“还是要看检测的结果。”
这个配方其实还没确定，需要调整的细节还是有好一些。
刚开始的味道有点太呛，前后的差异有些明显，她还是希望整体可以柔和一些，过渡更自然一点。
智能检测系统的模拟评分不错，75。没能达到闻女士的要求，至少达到了登记的标准。她那勉强够用的手法成了拖分项，其他改良建议和姜棠自己分析的改良方向几乎没有太大差异。
闻女士没有给出任何改进意见，她只取走了其中的三丸成品，又匆匆离开。
看闻女士那张比平日还要更具压迫感的面孔以及面上难以掩饰的疲倦感，女孩感觉对方应该需要更温暖更舒缓的香品。
“是出了什么事吧？”
姜棠看向西风。
西风别开脸，明摆着知道什么。
“我不能知道吗？”
“嗷。”
“那好吧。”
既然西风说了会影响她的心情，那就算了吧。
吃瓜虽好，不如实际到手的奖励重要。
接下的几天时间里，该上课的时候上课，不用上课的时候就调整香方。无论要不要上课，只要姜棠到了馥郁花园总能见到闻女士一面，每一次闻女士都会拿走她做好的一半成品。
姜棠不太清楚闻女士拿那些香丸做什么，但看到自己名字下面时不时新增的配方，只猜是拿去走流程登记。
她的名下一下子多了好几个香方，数量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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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的配方，看着更像是个调香师。
如此这般几天后，她难得在工作室里见到了闻枫香。
闻枫香只穿了一件素色洋装，繁复琐碎的配件不知所踪，身上还留有她通过其中一款通过考核的香薰气味。
不是她原定目标的温和款，而是一时心血来潮调整的冷冽款。
闻女士的考核任务她在原配方的基础上调整了两三次就完成了，甚至因此延伸出两个不同的子方向。
一个将气味中的冷厉发挥到了极致，焚香的特质被放大，如日照下的森林散去了清晨的雾气，在灼热的日光下散发出干燥而纯净的木香味。
一个将气味中的刺激性味道减弱，气味的转换更为柔和，闻起来更加舒适。
前者的效果更偏向于驱除和镇静，后者的效果更倾向于安抚和静心。
闻枫香的味道还是姜棠还没调整出来的，上一版的超·冷版。
那个味道，梦宝灵受得了吗？
闻枫香不知道姜棠心里的问题，她对着姜棠点点头，小小声打了个招呼便走到另一边的空置工作台前。
这么一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不久后，闻女士带着教案来到工作室，课程的流程没有太大调整，和之前的区别仿佛只是多个人类。
只会呼吸，不会说话那种。
嗅觉课之后接下来依旧是实践课。
姜棠的作品通过考核，闻女士承诺的奖励已经连同空间装置一起送到她的手上，她的课程也转移到现代制香。
运用更多的现代工具和技艺，更随心所欲地完成调配。
后半段的附加课程没有考核要求，不过姜棠看闻女士多少有点希望她将之前的香方调整为香水配方的意思在里面。
可惜，在离开静森市之前，这份“附加作业”是完成不了。
今天，是姜棠的最后一节课。再过两天，她就会离开静森市，前往下一站。
真的很奇怪啊，明明来到这个城市有1个月的时间，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只停留了两三天。记忆中只有寥寥几个地点，没有去到太多的地方，仍旧不太熟悉这个城市。
还没来得及认识，就又要告别。
课程结束得很平静，和之前的每一次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在最后最后告别的时候，闻女士忽然问了一句。
“决定下一站去哪里了吗？”
“大约是潮南市吧。”
“潮南的‘潮香水’非常独特，会是你喜欢的味道。”
说罢，女人摆摆手，馥郁花园的门在两人之间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