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找到的是和君家合作的额外条款。
她不知道老师是怎么谈下来的，另一方面也很感谢对方给出优厚待遇。
在附加条款中，未来三年内她需要给君家提交2个新的配方，配方的效果、适应的状况、针对的精灵类型由君家指定。另一方面君家也会为姜棠提供接触对应精灵的机会和某些他们可以给出的资料。
新配方被采用后，授权费会在旧配方的基础上增加3%-5%。如果达到一定的培育成果，还会额外增加1%-3%的利润分成。
协议上还写明，她如果在3年里达成附加条款，3年后的合同重签的时候，不仅旧的配方授权年费会得到提升，而且同样会享受到利润分成。
利润分成姜棠不考虑，但两个配方带来的收益着实不少。
“还是要先忙完这里再说。”
为了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姜棠硬生生拉出笔记本，把自己之前看到的资料一点点默写下来。
写着写着，女孩的手忽然顿住，另一只手将还差一口就吃完的肉块放回餐盘。
“是这个！”
“嗷嗷。”
手机一下子被带走，她同时迎来了桃桃不爽的眼神。
“好好好，我好好吃饭。”
三两口把饭吃完，姜棠按下桌边的清洁按钮，匆匆带着精灵们离开，将其他人的絮语丢在身后。
“她怎么了？”
“培育师不都这样吗？”
大约是这样的人见多了，没有人把看到的这一幕放心上。
回到宿舍的姜棠切换到工作模式，十只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不断移动。
“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刚刚好。”
女孩越写越兴奋，看了一眼特别拎出来的便签，灵感啪啦啪啦地冒出来。
只要把黄金葡萄果换成黄榴果，搭配三号方的脆红果，以论文的两种草药组合作为配料，可以达到一种激发-平衡-稳定的循环。新的框架不仅降低了成本，整体效果变得更加稳定绵长，更适合长期培育使用。
啊，每一种材料的用量需要再斟酌斟酌，不过没有问题。
“变化可以有很多，材料上有很多替代品。万一数据有什么不对也很好调整……还是先做几个预案，初步数据出来之后让他们自己选好了……”
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快乐的女孩子一扫之前的沉郁。在不调整四种核心材料的情况下，不断打碎重构新的配方就像是一个随意捏玩的泥巴，真的格外有趣。甚至这边玩够了，还很有心情继续“加班”，研究原来的3号方。
“吼吼（你们不管她）？”
“嗷嗷（管不了）。”
那你们之前管什么？
小棕熊很想问那两只精灵，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契约者挺高兴的，它不用管。
找到灵感之后，后续的工作变得非常顺利。
准备调试的两个配方在分别进行了三次、五次比例调整后，得到了相当不错的数据反馈。成绩最高的两个达到了A+评级，最差的一个也有B级保底。朱子悠上报后，培育中心立即拍板进入下一轮。
进入下一轮工作的不是姜棠。
那种毒理测试、动物测试、精灵试验……全部和姜棠没有关系。她倒是不介意学习多一种技能，即便大概率用不上。培育中心却不会让她这个外人操心。
提前完成工作的女孩子得到了假期，剩下的时间她可以自行安排。
愿意留在学院里可以继续住着安排的宿舍，食宿全包。校内的公共设施可以随意使用。之前的资料室虽然不能再进去，但朱子悠给她申请到校内图书馆的许可，大部分藏书开放，包括部分限制区域。而且，如果姜棠想要做实验，培育中心仍旧会为她准备好材料和仪器，期限足足有一个月，算是额外奖励。
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利用这些资源，成为了姜棠最头痛的事情。
静森市警察学院·培育中心·会议室。
一男一女坐在会议室，投屏上正是前一天姜棠在实验室里的监控视频。
这是他们第二次看这个视频。昨天下午全部结果出来后，惊人的效率让培育中心的5名培育师同时放下工作聚集到一起。看过视频后，他们一致认为整个过程没有弄虚作假，姜棠给出的两个配方值得投入尝试，才有了后面的高效行动和相对丰厚的奖励。
在这个整个培育中心都运转起来的时候，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聚集到这里。
他们沉默地看了对方一眼。脸上有着深深法令纹的女士按下桌面的按钮，视频再一次播放，俯视的角度将女孩的操作展现到两人的面前。
“10岁的孩子，这种操作。”
一个年龄不到他们一半的孩子，带给他们的是一种历经磨练后的纯粹和自如。她身边打下手的朱子悠，连简简单单的拆解都显得格外笨拙。
女人平日里严厉，此时却不会指责学生不努力。
“溢出来的天赋。”
男人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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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仔细观察屏幕中的女孩对每一种材料的取用顺序、添加方式、加热和混合的小动作……浑然天成，自成一派。
培育师的成长需要一段很漫长的过程。
长时间的学习和积累，通过更长时间的尝试和实践后，才能将理论上的知识转化成自身的养料，逐步培养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如视频上的这个女孩，仿佛天生就有着自己的风格，是令他们又爱又恨的存在。
爱她的天赋，又恨她无法传承自己的衣钵。
培育中心这个地方，不适合风格太过强烈的培育师。
“她的老师，非常出众。你应该知道是哪一位？”
“不太清楚。”女人的回答很直接，目光没有从视频上移开，“隔着网络披着皮，我对其他培育师不熟悉，认不出。”
他们这一类培育师，圈子很狭小。有许多人十几年没有踏出过工作的城市，对其他培育师的认知，也许只有一个论文上的名字。
“可惜。”
说完这两个字后，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更加仔细地看着画面中的少女如何在几次调整中做出理想的效果。
她是怎么知道这样做可以调整到她预设的效果？
观看视频的两位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培育师，想要看清她的思路并不困难。整个操作的难度其实在于如何调整才能尽快接近目标。
三次、五次……
不说是他们的学生，他们自己也很难做到。
无数培育师的成果都是由无数的试验和数据堆积出来。
两个人一个冷静一个淡然，各有各的想法，最终一言不发，沉默着看完整个视频，关闭屏幕无声无息离开。
回到办公室，女人按下通讯按钮，只对学生说了一句。
“子悠，进来。”
她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急切，语气和平常相仿。
电话的另一端，朱子悠抖了抖，顾不上收拾桌面上的文书，小跑着从楼梯跑到3楼。几个剩下和她一起在2楼办公的助理怜悯地看着她的后背。
又要挨骂了。
每天一顿算少，每天三顿很正常，偶尔五顿不奇怪……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嫉妒朱子悠这个年纪不大天赋一般的孩子被A级培育师看中。这件事算起来，真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站在办公室的朱子悠意外没有受到任何指责。
她的老师只问了一个问题。
“说说吧，你在那个孩子身上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