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郭大伟此刻已经平静许多,也承认那衣服的确是妻子离家前所穿。
妻子是半年前离家出走的,当时郭大伟四处找寻,先去了娘家,娘家人说女儿并不曾回家。后又找遍了所有妻子可能去的地方,均无果。
郭大伟又去报官,官府立了案也找了几天,仍然无果。两个月后依旧杳无音讯,官府称妻子很可能已经出了城往其他地方去了,这案子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傅濂问:“那你可知她为何要离家出走?”
郭大伟显得十分为难,两手局促地摩挲,最终还是说出了原委。
二人结为夫妻已有七年,却没有生育。
五年前妻子曾怀过一胎,因为她身形丰满,不显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次做家务时不慎摔倒,摔断了一条腿,下身却出了血,那时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当时他们赶紧找了稳婆,却被告知怀的是个儿子,可惜已经没了。
夫妻二人伤心过度,妻子更是茶饭不思,落了病根,腿也恢复的不好。
自那之后,二人做了很多努力,却再也没能有过孩子。
时间久了,妻子对郭大伟便生了埋怨之心,二人感情出现裂痕,她更是不愿与他同房。
后来没多久,妻子就离家出走了。
“那时我去各处寻她,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背着我在外面有了男人!她定是跟那野男人跑了!然后……”郭大伟说着又潸然涕下,“那狠心的男人定是嫌弃她腿脚不便,吾妻性情好强,怎的忍受得了这般轻辱,想必是与那男人发生了争吵,被……被……”
郭大伟脑补一番,更加怆然,再也说不下去。
02
众人看郭大伟声嘶力竭,都觉得他可怜可悲。但他供述中却有一处与尸体情况不符。
连甲丁都听出了不对劲。
“他说的孩子……”
宋连举起食指做了“嘘”的手势,问郭大伟:“你怎能确定稳婆说的是真话,你妻子确实有孕在身?”
郭大伟没想到宋连会有这样的质疑,认为是在耻笑他不行,于是激愤道:“大人此话是何意思!稳婆为何要欺骗我!”
宋连又问:“你妻子平时身体如何?有什么疾病吗?”
郭大伟如实回答:“内人患有心病肺郁,时常胸闷气短,久咳不止……怎么,她的死与这有关?”
宋连点头:“夫人体型偏胖,心肺负担太重,又有旧伤,恐怕有这些影响。”
宋连对傅濂耳语一番,傅濂思考良久,对郭大伟说:“现在你妻子也已经找到,尸身便可领回下葬,早日入土为安了。”
听了这话,郭大伟悲伤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被掩盖了下来。
“不过……”傅濂有些犹豫,“以你所说,如果真有私奔之事,那外遇男子亦有重大嫌疑。令夫人尸首且在开封府保存几日,待我们将那男子调查归案后,自当奉还。”
03
几人看着郭大伟走出厅堂。
甲丁问:“就这么把人放了?那孩子……”
“郭大伟很肯定郭氏怀了男孩、能看出胎儿性别至少要怀胎16周,也就是四个月以上。这么大的月份流产,骨盆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但那具尸腊骨盆并没有扩张,也没有引产痕迹。”
甲丁恍然:“哦……那就是说,那尸体不是他老婆!”
宋连斜眼看了甲丁一眼,很想学孙大圣对待猪八戒那样,脑袋上给一巴掌,再叫一声“呆子!”
不过傅大人倒是替他做了。
“那郭大伟听说能领回尸体,喜形于色,断不是刚才那副不肯认尸的样子,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甲丁摸着被傅大人拍过的脑门:“可我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情真意切,供述也很有条理,不像是在撒谎啊……”
宋连嫌弃道:“上演一出深情戏码对这种渣男来说有什么困难!这一整天坊间街市都在讲二郎神大战罗刹女的话本,他肯定早就知道尸体被发现了,用一整天时间编这么个故事,简直绰绰有余!”
甲丁更不理解了:“既然认定他就是凶手,怎么又把人放了回去?”
“因为身高不符啊,”宋连回答,“凶手只有170上下,但这郭大伟太高了。凶手很可能不是他,但一定是他认识的人,所以你觉得,他现在最近紧要的,是要做什么?”
这下甲丁完全明白了:“通风报信!”
傅濂立刻下令:“盯着他,看他都去了何处,找了何人!”
04
接下来的两天,甲丁早出晚归,蹲守在郭大伟附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个叫李士卿的江湖骗子也再度销声匿迹,想到傅大人那张艰苦朴素的脸,再想想那个年纪轻轻就走上诈骗道路的神棍。
宋连简直扼腕叹息,替帅哥遗憾,替老头不值!
打着“夺舍失忆”的旗号,宋连从同事口中套出了不少那个“真·送检法”的信息: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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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也不过半年而已,还是开封府一名实习生。
他能力平平,胆小文弱,甚至有些笨手笨脚,平时只做一些文书工作,还常常错误百出。
很多人猜测他是哪位大官硬塞进提刑司的关系户,可他清贫的待遇,又不像是背后有人。
“真·宋检法”就这么默默无闻碌碌无为的混了半年,正当大家以为他转正无望的时候,他竟然被鬼相中夺了舍……
宋连在“家中”翻了十几遍,都没找到与穿越相关的一星半点线索。
案几上的文书几户都是誊抄的案卷,多是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连命案都很少。可见这位“真·宋检法”在单位确实很不受待见。
不过这位宋检法的字写得着实漂亮,丁真楷草,秀丽疏朗。
宋连想了想自己那一手狗爬的字,嫁祸给鬼都觉得对不起鬼。
05
“真·宋检法”的住所是朝廷为他这样初来乍到的公务员提供了政府廉租房,就在开封府边上,步行五分钟,非常方便。
这是一个三进大院,只是不分什么厅堂卧房,每进一排房屋,分割成几户,租给不同的人。一个院子里能住十几户。
宋连在中间那一进,是整排房间最东边一间。
很俭朴的一居室,中间以推拉屏风隔开,前厅用来书写、办公、会客。有一张案几,一只高脚圆凳,一盏琉璃立灯,沿墙边还有一个小边几,不到一米,左右两旁有两张椅子,如有客来,可小憩喝茶。
屏风后则是卧室,单人床一张,床外墙角处是洗漱架,有脸盆,毛巾,还有一个木质小盒子。
盒子里有一柄小刷,刷头扁圆,刷毛坚硬,像是猪鬃毛,另有一凹槽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宋连猜测这应该是牙刷和牙粉。洗漱架上还挂着一面锃亮的铜镜,应当是整理仪容用的。
卧室另一面墙贴放着几个大木箱,分别放着宋检法的内衣裤、外衣裤、办公制服……
有条不紊,与宋法医的生活习惯如出一辙。
卧室里还有一只恭桶,估计是为了半夜尿急方便,但这东西放在房子里着实有些膈应。
不过想想,小时候在村镇生活,家家户户都有尿壶痰盂。
宋连用之间捏着打开盖子,内部刷得很干净,也晾晒过,没有异味。
吃喝拉撒是人生大事,宋连进院的时候就观察过了,每一进的小院最西边都有一间茅房,若不是夜急,他还是愿意跋涉到另一头的公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