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察觉到洞内气氛诡异的颜桃快步跑到卫之恒身边，将手里的一束花递到卫之恒的面前。
花很灿烂，颜桃的笑容同样灿烂。
颜桃弯着眼睛道：“阿恒你看，这是我在林子里采的，漂亮吗？”
卫之恒的视线落在颜桃的脸上，也许是跑得太急了些，颜桃鬓发松散，黑色的头发半掩着她的脸，漂亮极了。
卫之恒有片刻的失神，她捧着颜桃的脸呢喃道：“漂亮。”
颜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推推她的胳膊道：“不是我，是花。”
卫之恒哑声道：“都漂亮。”
颜桃还是想笑，她摸摸卫之恒的脸问：“阿恒，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有点奇怪。”
卫之恒主动蹭了蹭颜桃的手，颜桃愣住了，又被卫之恒贪恋地吻住指尖，卫之恒道：“我没事。”
颜桃手指蜷缩，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轮到卫之恒笑了。
卫之恒朝颜桃伸出手，诱哄道：“桃桃，把花给我吧。”
颜桃将花递给卫之恒，却依旧背对着卫之恒。
卫之恒去拉颜桃的手，颜桃一个措手不及，头发向两边散开，露出通红的耳朵。
卫之恒一片了然，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整理着颜桃的头发，忽然道：“桃桃好像一只兔子。”
颜桃睁大了眼睛，“哪里像了？”
被可爱到的卫之恒手不老实地滑过颜桃的耳朵，她身子前倾，气息拂过颜桃的脸，“哪里都很像。”
颜桃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原地跺了跺脚，又往洞外跑了。
直到看不见颜桃的背影之后，卫之恒才收回了目光，她低头看向手边的那束花，手指点了点娇嫩的花瓣，心魔再次出现。
“你说，这花是给我的，还是给你的？”
卫之恒出手，心魔却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卫之恒冷声道：“你也叫卫之恒？”
另一道心魔施施然在远处坐下，卫之恒对上她的眼睛，她太懂这道心魔眼中的情绪。
那些露｜骨的、阴暗的，只要一看见颜桃就会出现的情绪，全都在对方的眼中。
对方道：“我们都是卫之恒。”
最初的心魔环着手，歪着头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是你。”
卫之恒面无表情，眼里是冷冷杀意，“杀了你们，就只有我一个卫之恒了。”
她垂着眸，眼中的疯狂快要溢出来了，“那样，桃桃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卫之恒抱住颜桃递给她的那束花，就像是抱住颜桃一样。
桃桃只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哪怕是她自己。
……
洞内一阵地动山摇，颜桃以为是地震了，连忙往洞内跑。
一边跑一边喊着，“阿恒，地震了，你快出来，阿恒……”
颜桃跑到洞内，看见卫之恒和两团不知名的黑气缠斗在一起，三方出招都很狠厉，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颜桃试图用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帮帮卫之恒，却发现她根本无法靠近那两团黑气。
颜桃高声道：“阿恒，我去找银杏，阿恒，你再坚持一会儿。”
只可惜，执着于要杀了心魔的卫之恒灵力不稳，道心溃散，根本没听见颜桃说话。
颜桃转身跑到洞外，先学着卫之恒之前教她的法子，给银杏传信，又怕她灵力不够，信送不到银杏手里，于是提起裙摆，一头扎进林子里，往银杏那边赶。
她太心急了，担心晚一分，卫之恒就会多一分的危险，速度虽然快，但却跌跌撞撞。
摔倒了又爬起来，仔细辨认着银杏林所在的方向，咬咬牙，又接着往前跑。
跑到一半，颜桃被地面隆起的树根绊倒，她闭上眼睛，却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
站稳之后，颜桃睁开眼睛，她惊喜道：“银杏，你收到我的信了？”
银杏看着颜桃这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收到了，你怎么……”
“那快去救阿恒吧，我担心阿恒打不过它们。”
要是再多说两句，颜桃怕是要急坏了，银杏握住颜桃的胳膊，“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带你赶回去。”
“好。”
颜桃声音发颤，她怎么可能不急。
银杏带着颜桃瞬移到了洞内，顾不上那阵晕眩感消失，颜桃就朝前走了一步。
卫之恒还在跟两团黑气缠斗，收到信的时候，银杏心中就有了预料。
整个水断山，无人能够与卫之恒抗衡，除了她自己。
如今一看，果然是卫之恒的心魔。
卫之恒身在局中，此时早已经杀红了眼，银杏和阿莺共同出手，才让卫之恒短暂看清了洞内的情况。
看清了在银杏身边站着的，担心她的颜桃。
“桃桃。”卫之恒轻唤一声。
颜桃朝卫之恒挥手，“我在，阿恒，我在这里。”
卫之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两团黑气消失，卫之恒也因为力竭单膝跪在了地上。
颜桃见状连忙跑过去，她蹲在卫之恒面前，担心地问：“阿恒，你没事吧？”
“我没事……”卫之恒的目光扫过颜桃周身，白皙的脸上有几道被树枝划出来的血痕，袖子破了一截，露出来的手臂上面同样有擦伤，卫之恒拧着眉，“桃桃，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颜桃索性坐在地上，她按着卫之恒的肩膀笑着道：“只要阿恒没事就好，吓坏我了。”
颜桃呼出一口气，眼里还有泪光闪烁，看来真是吓坏了。
桃桃搞成这副样子，都是因为担心她。
卫之恒心底有兴奋，眼里却还在心疼，“是我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颜桃宽慰卫之恒，“要是我遇到危险，阿恒肯定也会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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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样，不顾一切来救我的，是吧？”
“是。”
“那就没关系啦，因为我和阿恒一直都是双向奔赴啊。”
双向奔赴？
卫之恒琢磨着这四个字。
不远处的银杏轻咳一声，卫之恒和颜桃双双看过去。
两人都跪在地上，这一幕还挺像拜堂成亲的。
银杏手抵在唇边，又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卫大人，你自己跟桃桃说吧，我和阿莺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传信于我。”
卫之恒颔首，“有劳。”
“这都是小事，”都要走了，银杏忍不住再添一把火，“主要是辛苦桃桃了，明明都传信给我了，怕自己学艺不精，又跑着来找我，虽然林子里的妖我都打过招呼了，但保不齐有些什么别的危险……”
卫之恒的眼神变了，她握紧颜桃的手，“我知道了。”
银杏离开后，洞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颜桃主动开口：“我这都是皮外伤，你只要挥挥手，就给我治好了。”
卫之恒摸了摸颜桃的脸，指尖顿在血痕处，颜桃的皮肤白，因此血痕擦伤，都格外明显。
卫之恒眼神暗了一瞬。
颜桃可怜兮兮道：“好了，好了，阿恒，你先给我治伤吧，我突然好疼好疼。”
卫之恒抿着唇，到底没法拒绝颜桃，一挥手，颜桃的那些伤便好了。
颜桃的眼睛亮了亮，“我就知道阿恒很厉害。”
“即便我厉害，下次也不能这样了。”
“我不能听阿恒的，下次要是阿恒再遇到危险，我依旧会尽我的全力，来帮阿恒。”
颜桃眼神坚定，卫之恒冰冷的心一动再动，“遇到桃桃，是我的幸事。”
颜桃仰着脸笑道：“我也是。”
卫之恒盯着颜桃，沉寂的心魔再次发出声音。
“我能不能得到她呢？”
“我能不能得到她呢。”
卫之恒心中又涌动起了杀意，颜桃问：“对了，阿恒，那两团黑气，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什么只盯着你一个人？”
卫之恒按住自己的心口，冷声道：“它们都是我的心魔。”
“心魔？”颜桃喃喃道。
“是啊，”卫之恒握住颜桃的手，才好过了几分，她低声问：“桃桃害怕吗？”
没怎么犹豫，颜桃就摇了摇头，“只要是阿恒，我就不会害怕。”
卫之恒的手收紧，意识到可能弄疼了颜桃之后，她将人拉过来，抱住，狐狸尾巴也将人缠住。
桃桃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卫之恒沉声道：“她们不是卫之恒。”
狐尾一圈一圈缠绕，仿佛不这样，颜桃就会被人抢走了。
卫之恒靠着颜桃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只有我才是卫之恒，桃桃不要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