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国并立——楚国,景国,舜国,越国。
三百年来,这四国争斗不休,争斗到现在,渐渐的,原本四国中最为强盛的楚国出现颓势,而本来弱势的舜国国力似乎强盛了不少,景国藏于西南,素来静默低调,越国在南海之滨,距离中原甚远。三百年来,四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少,但这十几年来倒是平静了不少。
而在楚国,舜国,景国的边境交界处,有一个叫天水县的县城。
此时,炎夏刚刚兴起,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心烦气躁。
天水县的街巷几乎没有什么人,县丞陈良寿站在府衙门口的值班房里,看着外头的炎日,低声问着身后正在拼命摇扇子的衙役,“老爷呢?”
“不知道咧,今天没看见人啊。”衙役说着,又凑上前,小声问着,“老县丞,你说说,这个老爷是不是很奇怪啊。天天不在县衙坐的,到处玩耍的,我昨儿个听王大刀说,这个老爷还特别喜欢吃西街的刀仔面!”
陈良寿皱起眉头,重重拍了一下衙役,瞪眼,“私下论议老爷的是非!想被打板子吗?!”
衙役呵呵傻笑,眉眼间却是藏着几分不屑。
陈良寿看着衙役傻笑的样子,又长叹了一声,估计衙役是真没有把老爷放心里了,但是,这事不能这么办!
“听着,老爷就是老爷!”陈良寿强调了一句,又威胁,“好好的办事!”
衙役耸耸肩,好吧,那就听老县丞的!
忽然安静的午后有些吵闹了。
陈良寿皱眉看去,不远处,有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正朝府衙而来,这群人还穿着麻衣,戴孝?怎么回事?
“嘿!老县丞!是大柳树村的郑大和郑二!他们肯定是为家产吵架来的!”
陈良寿皱着眉头,老爷不在府衙,这事……唉,算了,往常这样的事情也是他在处理。
陈良寿出去喊了几句,刚想把人叫进正堂旁边的厅堂来劝解一二,就有一人跑来了。
来人是一笑呵呵的老翁,身形瘦小,拱手做礼,开口说话很是客气有礼, “老县丞,公子说,有人告状了,那就请到正堂。”
陈良寿心头一跳,老爷今日在府衙里?
陈良寿忙拱手回礼,“是,小老头这就带人过去。”
****
天水县的县衙正堂里,跪着两人,旁侧站着两人,和一班衙役。
温煦然坐在府衙正堂的中间大书案的后头,他微微打了一个呵欠,扯了扯领子,这天气真是热啊。他一下一下的摇着扇子,看着下头跪着的两人。嗯,都是天水县下属的大柳树村的,郑姓是大柳树村的大姓。
书案下头站着的陈良寿朝温煦然恭敬拱手,“老爷,这两人都是大柳树村的,争执吵闹的都是无聊的事,老爷若是嫌烦,不若到后头歇息,这区区小事,小老头马上给您办妥了!”
温煦然看了眼陈良寿,微微一笑,笑容平和,“他们是大柳树村的大户郑员外的儿子吧,身上穿着孝服,可是郑员外已经仙逝?”说到此处,温煦然轻叹一声,前几天,他还和郑员外坐在大柳树村的那棵最大的柳树下闲谈喝茶,没想到啊。
陈良寿心里一惊,老爷怎么知道?等会,老爷难道要受理这个案子了?
眼前的这位老爷是刚刚到天水县任职的新任县令,来天水县虽然已经两个月了,但一直都是四处闲逛的,不爱理事的,看着惫懒得很,下头的衙役班头都暗自吐槽过,又来一个吃干饭的……不过人长得好看,脾气也挺好的。
“是的,老爷,郑员外已经在三天前仙逝了。”陈良寿心里头虽然很惊讶困惑,但面上恭恭敬敬的。
“那,你们孝期闹事所为何事?”大书案后头的温煦然摇着扇子,直接问着。
下头跪着的两人之一,忙拱手,“老爷!我,我要告郑大!他,他私吞了我爹给我的财产!”
温煦然微微点头,看向脸色已经愤怒涨红的郑大,“那你可是也要告郑二,说他私吞你爹的财产?”
“我没有!明明就是你!”
“是你!郑二!你这个没良心的!爹才死了多久啊,你就这么闹事,你也不怕爹九泉之下不瞑目吗?!”
“如果不是你私吞了爹给我的东西,我又为什么会来告你!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
陈良寿看着互相指责,越来越激动,眼看又要动手的两人,陈良寿眉头一跳,刚想喊人拉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转身,这一转身,刚好就对上了温煦然的眼睛,明亮干净的眼眸,似乎颇有趣味的看着他。
陈良寿心头一跳,随即急忙恭敬的朝大书案后头神色轻淡摇着扇子的温煦然拱手,“老爷,您看,他们这样子……”
温煦然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一般这种情况,是要杖打一二吧,嗯,陆拾,你看着该打几下就打几下!”
陈良寿一愣,该打几下?陈良寿看向一旁的总捕陆拾,陆拾面无表情的拱手应下,抬手一扬,粗声粗气的开口,“拖下去,杖打二十!”
“啊?!老爷饶命啊!”
“啊!!老爷饶命啊啊,我错了!”
……
陈良寿看了眼陆拾,一般在府衙堂上吵吵闹闹的,就是打个五下,以往陆拾甚至懒得打,只是唾骂几句,喊人拉开而已,可是,陆拾这次居然按照府衙规矩,真打了二十下?!不对,这必定是老爷的意思!
陈良寿又偷偷看了眼大书案后头,正端着茶慢吞吞喝着的温煦然,这位老爷,好像,好像是故意的?然后,陆拾什么时候和这位老爷搭上关系了?居然能够领会老爷的意思?!
待打完,郑大和郑二哭天喊地的趴在公堂上,一声一声的喊着老爷饶命。
陈良寿瞅了眼两人,咳,打得真是够狠了……
“郑员外刚刚仙逝,你们还在孝期,就这么的闹上公堂,可是要已经仙逝的郑员外为你们担忧不安?这二十下杖打,就算是代你们的老父亲教训一二了。”书案后头的温煦然说着,声调不高,可这话语内容却是颇为严厉。
“是,是小的不孝!”郑大颤抖着拱手,“老爷恕罪!饶恕我等。”
“至于郑员外的财产,据我所知,郑员外仙逝的比较突然,尚未留下分配家中财物的单子,不若这样好了,若是你们无法理清,那就充作府衙财物如何?就当是郑员外捐资给天水县?”温煦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兴致勃勃的说着。
陈良寿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温煦然,这老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下头趴着的两人都吓了一跳,还是那郑大最先回过神来,“不,不用,我们能够理清!”
“哦?”温煦然表示很怀疑。
“对对对,能够理清,一定能。”郑二也结结巴巴的开口。
温煦然似乎有些失望,看向陈良寿,指了指下头跪着的两人,“给他们纸笔,让他们现在马上理清了。”
陈良寿忙应下。
午后炎热的府衙正堂里,就开始响起了磕磕碰碰的声音:
“这,这东村的十亩地是,是大哥你的?”
“你要?给你!”
“不不不,我就是问一下,问一下。”
“没事,给你,你孩子多,我这边就我和婆娘,小雪儿,这五亩地就够了。”
“好好好……”
“爹留下的布匹有十匹,给你五匹!”
“大,大哥,你那边有小雪儿,我,我三匹就够了。”
……
等下头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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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分配好了,抬头一看,书案后头的温煦然早已走了。
*****
府衙角门口,温煦然用扇子挡着烈烈炎日,微微皱眉,身后的老管事忙上前打起伞,一边说着,“公子,这太阳太大了,咱还是回去歇息歇息吧,等太阳落山了,我们再去看看?”
温煦然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摇头说着,“没事,我慢慢走过去就好。”说到这里,温煦然又转头对老管事低声说着,“俞伯,待会你记得拿点钱给郑大,就说我的一点心意就好。”
俞伯恭敬应下,看了眼外头,见陆拾已经在巷子头等候了,还带着两个衙役,就放心了,也不再说了。
“对了,俞伯,记得看看沈兄有没有好好吃药。”温煦然又想到了什么,忙开口交代。
俞伯笑着应下,只是又带着几分迟疑的开口,“公子,那沈公子的伤势看着也没有问题了……”
公子来天水县的路上,兜兜转转的四处游玩看风景,顺手救了几个人,这其中就有这沈公子,这沈公子的伤势重,似乎也有些特殊的来历?但公子心善,救人也不问来处,人救活了也不问报答,只是这沈公子说是已经无家可归,一路上跟着公子来了这天水县……
这沈公子看着也还好,寡言,冷淡,就是面貌丑陋了点,阴沉了点,他看着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渗人。
“还是熬药膳给沈兄吃吧。待过几日,沈兄心情好了,我再问问沈兄的意思。”温煦然说着,便慢步朝外头走去。
俞伯忙拱手应下,待看见温煦然已经朝外头走去了,就也忙回了府衙。
****
温煦然走在巷子里,天水县的巷子很多,弯弯绕绕,来天水县的两个月,他差不多已经熟悉。
他本来是已死之人,死后魂魄意外的去了一个很是奇妙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他待了很久,后来有位神奇的老人家,将他带了回来,回到他二十岁的时候,这一年,他参加楚国的科考,中了举,若是过去……用那位神奇的老人家的说法,就是他的上辈子,若是在上辈子的话,他会继续考下去,直至发现楚国的科考就是一场内定的游戏,他才会罢休,然后,那时候他早已家财两空……
于是这辈子,他决定走另外一条路,他直接花费钱财,找了关系,谋取了一个地方任职。只是他似乎花钱花得不太到位?
居然是最为落魄最为复杂的三叉戟之称的天水县。
但是也没有关系。至少俞伯还在,没有病重离去,他温家的家产还在,只是不多了,这一路从江州来到天水县,他走得很慢,绕了几个圈,对上辈子没有去看过的景色他很感兴趣,他一路走走停停,逛来逛去的,顺手救了几个人。
那位神奇的老人家说,让他回来是为了补这个世界的轮回,所以只要他好好活着,别在四十岁的时候死了就成。他对此很是疑惑不解,但神奇的老人家不肯多说,只说让他低调些,不可以随便改变历史什么的,其他随他啦。
老人家的话很是神秘,但他大概能够领会,就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就是不要想着改变历史。而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如今也只是区区一个天水县令,他又能够改变什么?
但是他还是郑重的应承了下来。
穿过巷子,转入大街,大街卖茶的店铺门前,一老者坐在台阶上,看见温煦然的时候,笑呵呵的打招呼,“老爷这是又要去逛街啊。”
“老伯,今日天热,不要坐太久了。”温煦然笑道。
老者眉眼慈爱的看着温煦然,笑呵呵的应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两颗烤板栗,“老爷,吃两个,好吃!”
“好,多谢老伯。”温煦然笑着接过,直接丢进嘴里咬着,一边笑眯眯的点头,含糊不清的开口,“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