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江城的山路上。
浩浩荡荡的队伍顺着蜿蜒的山路徐徐前行。
“喂,不必一直绑着吧……”
白羽的双手被捆仙索绑在一起,系在太子的马车后面,不得不跟着队伍缓慢地走着。
“千岁大人,我们已经走上大半天了,就算是拉磨的驴子也该歇歇脚吧。我这脚底都磨破了,是真走不动了。”
白羽生气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这小子抓人就抓人,但把人带到战场上算怎么回事。
而此时的太子殿下正垂着眼,坐在繁华富丽的马车里静静品尝着藩国进贡的新茶,仿佛全然没有听到白羽的抱怨。
周围的士兵亦是面面相觑,见此情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可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是那个有着冷面恶鬼之称的人族战神,又并非五皇子那般的纨绔,怎么想也不该带着女奴上战场。
再者说,此前也有过不少战败小国要给太子殿下进献美人的先例,可那些女子不是被退回就是因行为放荡被直接处决。五殿下还因此暗讽殿下不行,而被皇帝罚了禁闭。
更何况,这女子比起宫里的莺莺燕燕还差得远,怎么看也不像是值得太子殿下上心的人。
可无论将士们心里怎么想,是绝对不会有人敢问出口的,毕竟谁也不敢招惹这位恶鬼太子。
大家只能默默地向白羽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被太子殿下盯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正值秋季,火海一般的枫树长得漫山遍野,红叶铺满了整个山体,清风徐来,林间沙沙作响。
一片枫叶落到白羽头上,被她拿到手里,看起来红得有些刺眼。
低头摆弄得正酣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咚的一声,给白羽撞了个呲牙咧嘴。
“原地休整。”闻人念慵懒的声音自轿中传来。
“你在做什么?”太子殿下皱了皱眉。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上前夺走白羽手中被她撕成狐狸模样的树叶,呈了上去。
闻人念撩开窗帘,捏起这片小小的叶子,阳光倾洒下来,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一小块狐狸阴影。
“这是我的!你这混蛋。”白羽生气地喊道。
话音未落,不知从哪冒出来四五个侍卫,齐刷刷地拔出刀,将白羽围在中间,摆出一副只等着太子发话便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架势。
闻人念依旧保持着仰视的姿态,凤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宝石般流光溢彩。
他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冲着白羽说道:“脚疼是吧,来人,给她上药。”
白羽立刻警觉起来。
上药?上什么药?这不过就是她想解开绳索的借口,他还当真了?如果被这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发现她的身份……
阴暗的密室、冰冷的石床、紧实的束带、冷酷的医师、锋利的刀具,以及……麻木的自己。
想到这里,白羽一阵恶寒,赶紧变脸似的堆出标志性的虚伪的笑。
“哈哈哈,岂敢劳烦太子殿下操心,我这皮糙肉厚的,又是个嫌犯,给我上药岂不浪费了吗。”
说罢赶忙连连摆手,还一边说一边躲,最后干脆缩成一团钻到车子底下,惹得几个军医看着太子的脸色都有些犯难。
“谁说不用啊,若是怠慢了你,岂不是更坐实了我这混蛋之名?”闻人念眼里藏着笑,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中却尽是不容置疑。
白羽只得干笑,心道:你还差这一个混蛋之名了?
只可惜,如今她这具身体可特殊得很。
不朽不死,不伤不灭,即使是受了火刑也能在第二天的阳光下从一堆灰烬中重塑身体。
也正是这般,即便是经常辗转,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人发现些猫腻。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世间便有了个魔女的传说。
传说中,大陆上有一位魔女,她不老不死,青春永驻,她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可这样的日子却无法满足她空虚的心灵,也对,活了那么久,常人的玩意儿早已无法吸引她的兴趣,因此她逐渐变得喜怒无常、开始追寻刺激。
有人曾见过她跳海、上吊、甚至还有人见过她喝了整整一盆的乌头汤。可再过些时日,人们还是会听到她在别处现身的消息。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真正让白羽头疼的是那则魔女的预言。
黑羽压城,血月当空,鬼门大敞,为祸人间。天冲透天,风火雷电,魔女魂断,天裂地陷。呜呼哀哉,白骨成山,魔女现,天下安,魔魂散。
在预言中,魔女似乎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魔族诞于人间罪恶,永无休止,千年前受到重创,却无法灭绝,而她则是预言中唯一可能断绝魔族之人。
白羽撇了撇嘴,想来这也是闻人念多次试探她的原因,真是的,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就是魔女的。
话说回来,这长生不老是无数人的追求,但若是真的长生不老,也不知算祝福还算诅咒。
看着身边亲近之人一个一个离去,永恒的寿命最终只会变成枷锁,带着思念和回忆,让人永远存在于痛苦之中。
在这世上,能解除这样痛苦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说中能够斩杀万物的弑魂刀。
只可惜,弑魂刀自千年前便已失踪,白羽也是在最近才得到关于它的消息。
呸,如果不是为了接近弑魂刀,她才不会被别人当作女奴在这里委曲求全。
就在白羽和军医们斗智斗勇之时,突然,山下传来一阵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流夹杂着碎石竟从山下崩了上来。
大家的目光马上被这一突发事件吸引,白羽趁机挣脱了军医的控制撒腿就跑,可刚走两步却被人一把抓住衣领,捉小鸡似的拎上了马车。
看着微微蹙眉的闻人念,白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哼,这人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闻人念似乎很快便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下达了七日内抵达江城的军令。那一副了然于心的臭屁模样看得白羽心头莫名不爽。
接到命令,大家打起精神,立刻整顿车马急速出发。
队伍离开之后,夜晚。
一只原本在山路上安静吃草的兔子突然传来剧烈异动,然后迅速干瘪,没过多久便被树根穿肠破肚爆体而亡。
幽风阵阵,树林沙沙作响,枫叶好似比之前更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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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又走了两天,马车内,比起眼前闭目养神的俊美青年,白羽更在意的是他手边那把泛着寒光的刀。
也不知是否自负过了头,闻人念竟让她同乘一辆马车,还大剌剌地将弑魂刀放在她身边。
可惜啊可惜,白羽撇了撇嘴,她的双手还被捆仙索缚着无法施展灵力,而体术又明显比不过眼前这位常年征战的太子殿下。
正当她思考应该如何巧妙夺取弑魂刀之时,车外又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车体仿佛被一股力量强行掀开,急急向一侧倾倒。
“这一定是妖族的阴谋!”慌乱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马车向右掀起,白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闻人念倒去。
只见她眼睛一转,心道好机会,随即调整了身体的角度,朝着弑魂刀扑去。
可谁知闻人念也随着马车的震荡转换了位置,白羽一个没刹住,脸竟直直地撞到了闻人念的……臀部。
好在马车并没有完全侧翻,很快便平稳了下来。在短暂又尴尬的接触之后,白羽红这一张老脸一屁股又跌坐回地上。
呸,这搞了半天连弑魂刀的刀鞘都没摸到,真是倒霉透顶。
气得白羽偷偷抓了一把闻人念的衣角,抹了抹鼻涕。
“你刚刚,是有想要偷什么东西吗?”
闻人念低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他脚边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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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衣角的娇俏少女。
“没有啊?怎么会呢,你该不会是赶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白羽眨了眨眼,面不改色。
“哦?没有便好。还以为你现在还想着抹脖子给你那情郎殉情呢?”闻人念似有些揶揄。
“什么情郎?”白羽有些懵。
这小子该不会真以为她是为了救那只大妖才来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没人怀疑她魔女的身份,她便不会那么被动。
“啊……是、是啊,我本来就是来寻他的,看见五皇子的人抓了他,便一路跟了过来,脑子一热便冲上去了。”
白羽语速飞快,说完咬咬牙还挤出两滴眼泪,正所谓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闻人念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反而有些想笑,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笑容来,看得白羽毛骨悚然。
但好在他似乎没想继续追究下去,很快,闻人念便转过头去,仿佛压根对白羽毫不在意。
刚刚的爆炸威力不算大,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于是待外面的士兵重新整顿好,闻人念便下令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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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军队大营内。
“快些走,这些都是治疗疯病的药材,十分珍贵,可千万小心别洒了。”
一个老军医颤颤巍巍地嘱咐着。而他旁边的小徒弟一刻不敢耽搁,赶紧推着药车前往伤兵营。
“大人,您快来看看这边吧,他伤了腿血流不止啊。”
老军医听到后急忙转向另一边查看士兵的伤情。
“这边也需要您,大人,这里伤员的伤口裂开了,应该用什么药啊。”
老军医回过头去。
“大人……”
此刻白羽正坐在营帐里无聊地抠着手指,听着帐外忙来忙去。
自从来到这前线,她就再也没见过闻人念。刚一下马车,便有两位白胡子将军跑来将太子殿下迎走,说是要讨论战况,而白羽则被带到这个小营帐里,门口还配了两个看守的士兵。
听着近日帐外的声音,想来战况并不乐观,妖族此次进犯明显是有备而来,很多次都做到了精准打击。
爆炸的事情还未被彻底解决,但现在可不只是炸药的问题,很多聖国士兵都得了一种怪病,病患一到晚上便会头痛欲裂,随后出现幻觉,在凌晨时刻像无脑的尸体一样集体朝着聖国和妖族的边界夕江前进。
“主人,您让我去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
一道声音从白羽背后传出,一位冷艳女人自白羽背后闪现,竟是许久未见的影。
“自上次之后便再没有少女失踪了,看来还是震慑住那些妖了。”影顿了顿。
“另外,弑魂刀被太子殿下随身佩戴,从未离手,而我近不了太子的身,对不起……主人。”
白羽挥了挥手示意无妨,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如果真那么好得手,也不会千百年来都没有弑魂刀的讯息了。
“对了,关于聖国士兵发疯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白羽侧身问道。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影回忆了一下。
“江城内一直有一则传言,在夕江中有一妖,鱼尾人身,经常出没于人妖两族来往的必经海域,在雾中唱歌给船员听。”
“每到凌晨,她便会出现,只要曾经听过她歌声的人都会受到感召,跑到夕江,争先恐后地往里涌。可当他们近到能够看清楚这妖的脸时,便会突然发疯。第二天,岸边便会出现许多被海浪卷上来的人体残肢,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人捡到了那些残肢,在上面……甚至长出了树桠,就好像有什么植物在以尸体作为土壤一样。”
“主人,这件事情……和咱们找的弑魂刀有关联吗?”影有些不解。
白羽摸出一粒莲子放在嘴里嚼得咯吱响,烛火在她眼中不安分地跳动,“或许,这水妖也能帮咱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