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他皱眉抬头,就见小厮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了。
"大人!京城传来消息,林小姐......林小姐找到了!"
沈墨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纸上,墨迹晕开一大片。
"阿浅在哪?"他猛地站起,案几被撞得摇晃。
副将吞吞吐吐:
"说是......说是被摄政王带回了京城,现在住在林府......"
沈墨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君墨晗?"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乍现。
"不可能!阿浅怎会随他回京?定是他强迫的!"
"探子说,林小姐似乎......似乎是自愿的。"
副将硬着头皮道,
"而且,而且京城都在传,摄政王与林小姐即将成婚......"
"荒谬!"
沈墨一掌拍在案几上,上好的梨花木应声裂开一道缝。
"阿浅是我的妻!怎会再嫁旁人?!"
小厮吓得后退半步,不敢接话。
沈墨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不会的......不会的,阿浅不会不要我的......"
他喃喃自语,随即又摇头,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已经答应要同我圆房生很多孩子,携手过一辈子了......"
"备马!"
沈墨突然喝道,
"我要即刻进京!"
"少主,您的伤还没好全,眼下还有商会的事情......"
"我说备马!"
沈墨厉声打断,眼中血丝密布。
"我要去见阿浅!我要看她无恙才放心!"
小厮不敢再劝,匆匆退下安排。
<span>记住本站:</span> 沈墨站在窗前,死死攥着拳头。
窗外一株海棠开得正艳,那是林清浅去年亲手栽下的。
"阿浅......"
他轻声呼唤,声音里满是痛楚与不解。
"你已经许了我此生,不可食言......"
林府内,林清浅站在自己闺房的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古老的海棠树,心情舒畅。
青杏说摄政王府海棠苑的海棠都是君墨晗亲手为她栽种。
还说摄政王爱她入骨,将她放在心尖上疼。
"姑娘,摄政王又来了。"
青杏轻手轻脚地进来通报,
"带了些补品。"
林清浅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君墨晗连续第七日来访了,每次都以各种理由送来东西,有时是药材,有时是书籍,昨日甚至送来一笼会说话的金丝雀,说是怕她闷。
"让他进来吧。"
她整了整衣衫,
"总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
不多时,君墨晗迈步而入。
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长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
见林清浅肯见他,眼中顿时亮起惊喜的光芒。
"身子可好些了?"
他轻声问道,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林清浅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王爷不必日日过来......"
"你是我未婚妻,我自是要多加上心的。"
君墨晗固执地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今日寻到了这个,想着或许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盒中是一支精致的海棠玉簪。
林清浅拿起簪子,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忽然,她眼前闪过一个画面——自己站在镜前,有人为她簪上这支簪子,镜中映出的笑脸明媚如花......
"啊!"
<span>记住本站:</span> 她痛呼一声,簪子掉落在地。
君墨晗慌忙上前,却在伸手时被她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抱歉,我不该勉强你。"
林清浅喘着气,看着地上的玉簪。
"这簪子......我好像记得......"
君墨晗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却又听她道:
"但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君墨晗脸色霎时惨白。
他知道林清浅说的定是沈墨。
原来即使记忆混乱,她心中最重要的仍是那个人吗?
"无妨。"
他强撑着站起身,
"来日方长,你总会想起来的。"
说完便告辞离去,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他感觉自己有些卑劣了,此刻竟暗暗祈祷,希望她永远也想不起来。
林清浅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酸楚。
林府正厅内,八仙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林清浅坐在客位,眼神茫然,目光扫过桌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清浅,这是你父亲最爱吃的清蒸鲈鱼,你从前总抢着为他布菜的。"
继母徐氏笑容温婉,将一碟鱼肉转到她面前。
林清浅盯着那块鱼肉,眉头微蹙。
"我不记得了。"
她直言不讳,声音清冷得让席间气氛一滞。
坐在主位的林父林如海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
"清浅伤势未愈,记忆有损也是常理。来,大家用膳吧。"
林清浅却没有动筷,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她的庶兄林清远。
又移目看向他身旁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她的庶妹林清瑶。
最后目光回到继母徐氏保养得宜的脸上。
"父亲,"
<span>记住本站:</span> 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如今二十有一,为何''哥哥''看起来比我还大?"
筷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
林清远慌张弯腰去捡,撞翻了面前的汤碗。
徐氏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死死攥住帕子。
林如海脸色铁青:
"清浅!休得胡言!"
"我只是好奇。"
林清浅歪了歪头,眼神天真得近乎残忍,
"莫非父亲在与母亲成婚前,便与继母有了首尾?否则为何林府嫡女,却有个比她还大的''哥哥''?"
"啪!"
林如海拍案而起,胡须气得直颤。
"逆女!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老爷息怒!"
徐氏慌忙拉住丈夫的衣袖,眼睛却怨毒地瞪着林清浅,
"清浅病糊涂了,口不择言..."
"我清醒得很。"
林清浅夹了一筷子鲈鱼,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
"嗯,确实鲜美。父亲好口福。"
林清远猛地站起,面色铁青:
"林清浅!你别以为有摄政王撑腰就能无法无天!"
"哦?"
林清浅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看来我以前很怕你?"
一句话噎得林清远哑口无言。
确实,从前的林清浅在林府如履薄冰,对他这个庶兄更是恭敬有加。
"都坐下!"
林如海强压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清浅失忆,不记得家中规矩情有可原。清远,你是兄长,要有气量。"
林清远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却在对上那双警告的眼睛后,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span>记住本站:</span> 林清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原来权势这么好用,突然觉得有个君墨晗这样的未婚夫也挺不错,最起码可以仗他的势耍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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