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几人心中都多少留下点阴影,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榕月都不能说死这个字眼。
非必要不出任务,就算出任务也是找简单快速的做,就怕再出现掉下去的情况。
简直把榕月当成了一个易碎品,走到哪都要小心揣着,生怕磕到碰到。
榕月无奈,兽夫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白泽洗完脸,还顺带换了套衣服,只是眼皮红肿,看得出来他哭过。
榕月伸手把白泽搂进怀里,哄小孩一样。
全员到齐,榕月隐去一部分事情,挑挑拣拣将这两天的经历告知几人。
听到榕月把人打的半死,连皎目光看向归墟,得到肯定答复。
“看来训练很有用,接下来我会根据你现在的状态制定新的计划表。”连皎对榕月的成果很满意。
榕月散漫的应下了,现在能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全靠平日的练习。
她想到荼靡脸上的血迹,漫不经心道:“荼靡鼻梁骨都被我断了。”
听到又是荼靡,游弋的反应最大。
尤其是听到那句“明明我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
他气的眼睛通红:“他胡说八道,一个叛变的兽人,说这种话,想把你也拉下水吗?”
游弋确实对荼靡有印象,但也很浅薄,甚至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记不起他这个人。
“叛变?”榕月敏锐察觉到这个字眼。
游弋想到她丢失的记忆,解释道:“他一开始不是墙外的人,是他的父母一心向往基地外面,走的时候把他带走了。”
小时候,终端对基地大门的把控还没那么严重,只要表现出强烈出去的意愿,终端就允许他们出去,但不能再回来。
甚至在基地放话,出了基地大门就是叛变,和他们有牵扯的人也要一并赶出去。
那时候,只要家里有人想出去,亲人朋友唯恐避之不及,就算到现在也是如此。
荼靡就是这样被带出去的,而且他刚开始也不叫这个名字,只听别人一直叫他小蝴蝶,名字想必是后来改的。
小蝴蝶……
榕月心中默念,很熟悉,但她想不起来。
这名字也很符合荼靡的形象,外表美丽,却又极其脆弱,轻易就能将翅膀折断。
连皎道:“这么说我也有点印象,他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我们玩的时候总是在旁边看着。”
但那时候的荼靡阴沉消极,没人愿意跟他玩,大人们也对他避之不及,让他们躲着点。
榕月单手托腮,好奇道:“为什么啊?”
如果说是因为他的病,那大可不必连大人都忌讳,除非还有别的原因。
“……他皮肤表面带毒。”
榕月茫茫然:“啊?”
游弋想了一下,实话实说:“碰他时间长一点,可能会翻白眼吐白沫,严重一点的会危及生命。”
有不少不知实情的人,看到荼靡可爱就想逗他玩,最后晕倒送医。
怪不得大人也怕他,行走的毒药,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榕月想到荼靡总说的那句话,试探问道:“我小时候答应过当他雌主吗?”
如果小时候认识,那荼靡一直叫她雌主就有几分可信了。
说到这个,游弋面上阴沉,好像荼靡干了什么杀人害命的事。
“那是他卑鄙,趁我不在哄骗你答应的。”游弋回忆当时,恨自己没看好榕月。
荼靡趁他和别人争吵,主动接近榕月,哄骗着榕月答应他。
接触过程中,他身上毒素渗透进皮肤,游弋把榕月带回去后,就开始头晕呕吐,连站都站不住。
还好碰到的时间不长,否则就难救了。
原来这么小的时候,荼靡就给她下毒啊,倒是一点没变过。
游弋还沉浸在记忆中回不过神,看着榕月满眼心疼,“以后离他远一点,他这个人从小就心思重。”
榕月答应下来。
但接不接触不是她说了算,荼靡神出鬼没,走之前还说要来找她。
解药没拿到手,手指上的印记也还在。
榕月莫名心虚,荼靡能通过这只蝴蝶印记了解她的一切。
那讲坏话算不算是当着本人面说的。
榕月很想对着手指问一下,脑海中预想后,还是算了吧,有点太傻了。
了解完荼靡,榕月才开始慢吞吞说起墙外的事。
危险近乎于无,还有很多正常的动物。
游弋眉心紧皱:“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去过基地外。”
墙外这个话题在基地内异常敏感,比多年前还要严重。
榕月知道轻重,不会对外人提起这件事。
“所以,为什么终端不让我们出去。”榕月只皱眉看着他,“是有什么理由吗?”
在榕月提起这个话题之前,游弋连皎他们也跟随大众,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对基地外也没有好奇心。
潜意识中,认为基地外很危险,只要出去就会死。
终端费尽心思,连对外的好奇心都要磨灭,真的是为了保护人类吗?
这未免太可笑。
榕月觉得,更像是把人类掌控在手中,轻易支配他们的恐惧,让人不敢反抗,更不敢提出质疑。
在基地内,终端就是一切,像极了封建王朝万人之上的皇帝。
那么冕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楼风竹是看出来终端的问题,所以才选择寻找相同看法的人反抗吗?
荼靡的话还在耳边,帮助冕打开基地大门。
但他看起来不像是拯救世界的主角,反而更像是毁灭世界的反派。
榕月一时迷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荼靡。
“在基地内还没见过日落呢。”白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在脑海中描绘书中看到的场景。
因为高墙,普通人一生都见不到落日。
榕月想,或许她已经做出选择了。
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加入任何组织,只跟随自己的心走。
基地外的风景不错,也该让更多人看到。
还有那场绮丽的落日,是榕月见过最漂亮的。
白泽正出神想着,蓦地听见榕月问他:“白泽想看吗?”
他下意识点头。
“走出基地就能看到。”榕月眼睛亮亮,抓着他的手臂,“以后,我带你去看。”
“还有我们。”
榕月回头,发现几个人都面带笑意。
她听见自己说:“好。”
或许是因为这个承诺,也可能是榕月的话起了作用,几个兽夫的情绪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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