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从怒道:"我不!老子不要和他一起做事?"
云冉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晃了晃:"七花七虫丹的解药,每月一颗。"
雷从脸色瞬间煞白。
乔三郎则咬了咬牙,低头抱拳:"恩公救命之恩,乔三愿意效劳!"
云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雷从:"你呢?"
雷从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子干!"
"很好。"云冉拍了拍手,"沐泽,带他们去后院,先让他们把今天打翻的药柜收拾干净。"
云沐泽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推着两人往外走:"走吧,两位'同僚'。"
雷从和乔三郎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却不得不跟着出去。
等他们走远,云榆洲才凑过来,小声道:"大哥,你真要留他们两个?万一又打起来怎么办?"
云冉轻笑一声:"打呗,正好给你们练练手,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况且,这两个人互相恨得要死,却又不得不一起干活,不是很有趣吗?"
云榆洲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笑起来:"大哥,你是故意的?"
云冉笑而不语,转身去整理药材。
让他们互相折磨,总比让他们出去祸害别人强。
而此刻,后院里,雷从和乔三郎正一人拿着一把扫帚,各自站在药柜的两端,眼神凶狠地盯着对方。
云沐泽靠在门边,笑眯眯道:"两位,干活吧?"
雷从冷哼一声,猛地一甩扫帚,灰尘扬了乔三郎一脸。
乔三郎咬牙,反手一簸箕药渣泼了过去。
云沐泽:"……"
药渣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雷从躲闪不及,褐色的药渣糊了满脸。他抹了把脸,指缝间漏出几片当归残渣,气得浑身发抖。
"乔三!老子宰了你!"雷从抄起扫帚就扑了过去。
乔三郎早有防备,侧身一闪,顺手抓起药碾子挡在胸前:"来啊,老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你不成?"
云沐泽扶额叹气,脚尖一点,轻飘飘落在两人中间。
他双手一展,左手按住雷从的扫帚,右手抵住乔三郎的药碾,动作行云流水。"两位,大哥说了,打翻的药柜今天必须整理完。"
"呸!谁要跟这厮一起干活!"雷从啐出一口带着药渣的唾沫。
乔三郎冷笑:"正合我意。云小哥,不如让我们分开干?"
云沐泽笑眯眯地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晃了晃:"大哥说了,谁先动手,今晚谁就和给我们练手。"
两人顿时僵住。雷从的扫帚慢慢放下,乔三郎也讪讪放下药碾。
"这才对嘛。"云沐泽拍拍手,"东边三个药柜归雷大哥,西边三个归乔大哥,中间这个——"他故意拖长音调,"一起干。"
<span>记住本站:</span>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
云沐泽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大哥特意交代的。"
后院一时安静得可怕。雷从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乔三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终,两人各自冷哼一声,拖着脚步走向自己的区域。
云榆洲伸了个懒腰,靠在廊柱上监督。阳光透过院中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远处传来前堂云冉给病人问诊的声音,温和从容,与后院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
雷从粗手粗脚地拉开药柜抽屉,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他皱眉辨认着标签:"白芷...当归...这什么鬼画符?"他抓起一把药材凑到鼻前猛嗅,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蠢货。"乔三郎嗤笑,"那是川芎,活血化瘀的,你这莽夫自然不识。"
雷从额头青筋暴起:"哼!臭书生!读了几本书就当自己是秀才神医了!"
乔三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本草纲目》,在雷从眼前晃了晃:"那又如何!要给云小少爷们做事,我自然是做过功课的!不想有些人,站在那里什么用都没有,平白恶心人!"
雷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抓起一把药材砸过去:"老子恶心!你乔三才是畜生!"
云榆洲挑了挑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药材在空中散开,乔三郎敏捷地侧身避开,但仍有几片粘在衣襟上。他脸色骤变,急忙拍打:"你!暴殄天物!这是雪灵芝!"
"什么雪不雪的..."雷从不以为然地撇嘴,却见云沐泽一个箭步冲过来,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雷大哥,"云沐泽声音发紧,"这一小撮雪灵芝,值二十两银子。"
“呵!”
旁边云榆洲冷笑道:“二十两?我大哥拼死拼活地从深山里找来的百年雪灵芝,可不是寻常的雪灵芝!”
“你这一小块,至少值两百两!”
雷从的手僵在半空。
前堂外,云冉正在给一位老妇人把脉。她将小手搭在老人枯瘦的手腕上,眉头微蹙。"婆婆,您这咳症拖得太久了,肺经受损,需慢慢调理。”
老妇人连连点头:"云大夫说的是,我只是家中实在没钱治病..."
话音未落,后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云沐泽的惊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云冉指尖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转瞬又恢复平和。
"阿寒。"她轻唤。
一直安静站在旁的小孩立刻上前:"大哥。"
"去看看那两个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云寒快步走向沐光阁后院,片刻后回来,嘴角抽搐:"他们把放雪灵芝的药柜...拆了。"
云冉闭了闭眼,对老妇人歉意一笑:"婆婆稍等,让我师父给您看看。"
柳寒声朝云冉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安心去收拾那两个混账。
起身时袖中滑出一根银针,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
<span>记住本站:</span> 后院一片狼藉。药柜四分五裂,珍贵的雪灵芝散落一地,有的已经被踩进泥土。雷从和乔三郎各自被云沐泽按着一侧肩膀,却还在用眼神厮杀。
"解释。"云冉的声音不大,却让院中温度骤降。
雷从梗着脖子:"他先动手的!"
乔三郎冷笑:"若不是你糟蹋药材..."
"够了。"云冉抬手,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雪灵芝生长在绝壁上,你们猜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两人顿时噤声。
雷从盯着地上沾了泥的雪白灵芝,喉结滚动;乔三郎则脸色发白,他比雷从更清楚这味药的珍贵。
“怎么说呢?我原本只是想留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虽说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云冉看他们的眼神冷了冷。
“我知晓你们之间有纠葛,要么今天说清楚,在我这里齐心协力地帮我做事。”
“要么,陪我的损失,将你们押入官府,打入奴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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