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珍一颗心如同被泡进了冰水里。
里面的东西,他们都还没看清是什么,这些人就涌进来了。
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这样说?
民兵队长上前几步,手电筒的光照进匣子里,里面赫然是一把手枪。
他当即就变了脸色。
“把人带过来!”
当林淑珍和钱瑞生看见匣子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懵了。
黄金呢?
他们的黄金呢?
这……这怎么有一把枪啊?
“不是!不是我们……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钱瑞生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摆手。
林淑珍也拼命点头:“对对对,这匣子不是我们的啊。我们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手电筒的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地扫射。
民兵队长嗤笑一声:“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身上脸上的墨汁哪里来的?”
钱瑞生和林淑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身上和脸上的墨汁,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腿软。
“不是的……这匣子我们也是捡的,就那角落里,你们去看……从那里面挖出来的……”钱瑞生企图辩解。
民兵队长朝他身旁的人扬了扬下巴。
那人立马奔向钱瑞生他们所指的方向。
“队长,这里确实是有挖土的痕迹。”
民兵队长冷哼一声:“走,带去派出所。”
钱瑞生和林淑珍都傻了眼了。
怎么这都交代了,还要去派出所啊?
钱瑞哀求道:“大哥,哥,这东西真不是咱们的。咱们也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有枪啊……哥,别让我们去派出所啊……求你了……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哈……老子缺你那点儿钱?走走走,把人和东西都带派出所去。这事儿咱们解决不了。”
他一个眼神,钱、林两人的嘴就被人用臭抹布堵上了。
他们巡逻的人,前些年,什么样的玩意儿没遇上过?也就是这几年才渐渐的平静一些。
出来巡逻时,一些有用的东西,都是有带的。
派出所。
钱瑞生和林淑珍腿都软了。
林淑珍更是哭哭啼啼的。
除了民兵队长留下来,其他人民兵队的人继续回去巡逻。
公安同志问话时,钱瑞生和林淑珍咬死了他们两人是初恋,这回一起来明州市玩,就是想要约会偷情。
这是道德上的问题,就算是处置,最多也就关几天。
公安同志看了两人的身份证明,冷笑一声:“一个老师,一个是邮电局的。呵,你们这样的身份,现在这个情况下被逮了,还想狡辩?”
两人反正怎么也不承认。
最后分开审。
林淑珍问多了就哭,也不说话。
她是个女同志,哪怕年纪有点大了,但看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一哭起来就似乎要晕过去似的,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只能将钱瑞生那边作为重要突破点。
钱瑞生开始时还不想说。
“那匣子上,全是你们俩的指纹呢。还有衣服上的墨汁,脸上的墨汁,这还不能证明你们动了那匣子?”
“那匣子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不是我们的。”
“你把我当傻子?那可是有钥匙的。”
钱瑞生沉默了。
最后,在被问得崩溃之时,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这不是我的,不是我们的东西!这是钟家的东西……是钟夏的,为什么里面有枪,你们去问她啊……”
“钟夏是谁?”
“我媳妇。”
“这事儿又关你媳妇什么事?”
钱瑞生也干脆不瞒了,将他和林淑珍两人的奸情,以及两人的算计,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跟倒豆子似的。
最后,他抹了一把泪:“我就只是想拿点儿钱,怎么就这么难呢?你们去找钟夏,找她去。问她为什么里面是枪。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公安简直被他的无耻惊到无语。
就在这时,另一个公安敲门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公安抬头挑了挑眉,起身出去了。
“真是玩具枪?”
“对。”另一个公安啼笑皆非。
“我估计是以前钟家的哪个孩子埋在那儿的玩具。”
“他说他们是按着地图上指引的,地图呢?”
“说没了,烧了。”
审钱瑞生这个公安朝林淑珍所在的房间扬了扬下巴:“看看她那边是不是一样的说法。”
说完,有些兴致缺缺了。
本来还以为会是个大案子,没想到到最后却成了个笑话。
在听到钱瑞生已经交代后,林淑珍傻了眼了。
她最后只能黑着脸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那你是从哪里得知钱瑞生的媳妇娘家有给她留黄金?”
“她自己喝醉了酒之后跟钱瑞生说的啊,那时候钱瑞生没当回事,偷偷和我说了,我就放在了心里。哪里知道是这样?她耍我们!公安同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你们把她也抓过来问吧。”
公安一阵无语。
这两人,也太极品了。
不过两人的话里倒是找不出其他的破绽。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最后,派出所里商量了一番,先打电话到村里和人确定了两人的身份。
之后,又批评教育了一番。
因为他们挖了祠堂的院子,而且动机不纯,最后给予五十块钱的罚款处罚。
这个钱,又是林淑珍掏的。
两人在清晨才被放了出来,一身狼狈地往东子家那边走。
*
昨晚上,两人被抓时。
钟老太带着银桃和严明松一起藏在暗处看这一出好戏呢。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解释的声音,简直就是这几日钟老太上下奔波最好的报酬。
钟老太全程都是咧着嘴看他们被带走的。
等人走后,一回头,就看见银桃脸上不太高兴。
她心里一咯噔:“你不愿意看到你爸被抓?”
银桃一脸忧色地看着她:“妈,他被抓倒没事儿。可要是留了案底,对我以后可不好。还有,他要是丢了工作,以他那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性子,以后怕是得在家里啃您啃咱们这些小了。这可怎么行!”
钟老太:……
她白担心一回了。
严明松待两人说完了,才轻声道:“放心,就是过去问问,不会留案底的。”
说到这儿,银桃好奇地问:“那匣子里,到底有了什么?”
钟老太轻笑一声:“一把旧的玩具枪。”
那还是她弟弟小时候玩过的,做得挺真的。
银桃哭笑不得,又觉得挺解气。
钟老太拉着她和严明松告辞了,约好明天早上再见,匆匆带着银桃就走。
“妈,你走这么急干嘛?”
“去布下一个局,晚些好看另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