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严明松道过别后。
钟老太抱着那匣子走了。
这回不是钻的狗洞。
是严明松送她从另外一个偏门出去的。
门外是小路,瞧着平常也是没什么人过来的。
钟老太无声地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只是走了一截,瞧着没人,她停下了步子。
蹲下身,拿出了怀里的钥匙。
匣子却没打开。
钟老太:……
她奶这是玩什么?
钥匙孔位瞧着是正确的,可以插进去,能转动。但就是不开。
仔细地看过后,她才发现,还有另一个孔位。
瞧那样子,也不像是个钥匙孔啊……
钟老太盯着看了半晌,灵机一动,将自己头上的银簪子取了出来,插进了那孔里……
“啪”一声,匣子开了。
里面的东西用布包着。
打开一看。
里面是二十根小黄鱼。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以及一封信。
钟老太不敢细看,将东西重新用布包好,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包好布包。
这才贼眉鼠眼地将那空匣子藏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她自己则将那包东西,往肚子那儿一塞,再用衣服遮住了,小跑着就往招待所那边跑。
直到她离开老远,她身后才有一个身影站了出来。
严明松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刚才蹲过的地方被压平的草,还有那瞧着藏严实了,实际上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的铁匣子。
他动手处理了一下,直到看不出破绽,这才转身离开。
钟老太对这些一无所觉。
她回到招待所,立即死死地关上了门,重新将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
也不敢拉电灯,干脆就直接用手电筒照。
数了数,二十条小黄鱼。
<span>记住本站:</span> 钟老太心里一阵激动。
这得不少钱。
这样,银桃的大学学费就够了。
她也就不怕和钱瑞生离婚了。
除了小黄鱼,还有一张照片,和信。
看着照片,钟老太愣了愣。
是她娘的照片。她小时候在她奶那儿看到过。
钟老太对于自己亲娘,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听说是当年生她的时候难产没的。
还听说是街头刘聋子捡的个孤女,养大的。
当时钟家那个成分,肯定是只能往下娶的。
她奶瞧上了她娘,就给她爹娶回来了。可她爹瞧不上,一直对她娘不好。
后来,她娘难产死了,没多久,她爹就再娶了后妈进门。
钟老太如今自己也做了母亲,生了那么多孩子。再想起她娘为了她,连命都没了。
这和她前世,为了那些孩子……有什么两样?
她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再打开那封信。
是她奶的笔迹。
信里,主要是她奶说她的不得已,说去港市的事,是她爹早就决定好的,只是后妈不愿意带她。
她爹说她已经马上成年了,能自力更生了。
她奶多说几句,她爹就打算连亲娘都不带。
她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将自己压箱底的这些东西都留给她。
让她不要怨他们。
信里,还有个月牙形的像骨头,又像玉的小吊坠。
她奶说,这是她娘的遗物,让她好好收着,就当是个念想。
钟老太将这些东西捂在胸口,无声地落泪……
次日一大早。
钟老太又恢复成那个利落的老太太。
她一清早就抱着她的小包袱退了房,急匆匆地买了早餐回去银桃所在的招待所。
她过去时,银桃已经起床了。
<span>记住本站:</span> 看见钟老太,银桃狐疑又抱怨地问:"妈,你干嘛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最后三个字,银桃小声下去。
下一刻,在看见钟老太微肿的眼时,又跳了起来:“妈,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看着银桃捏着拳头的样子,钟老太就笑了。
她拍了拍银桃的头:“谁敢欺负你老娘?我打死他。唉……不瞒你说,我昨晚上,悄悄去你外公家的老房子了,在那里待到了半夜……我这心里难受……”
银桃张大了嘴。
之前虽然听她妈说过外公家的事儿,可那在银桃的意识里,不过是当个故事听。
没想到,外公家竟然就在这明州城里?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妈,你怎么不带我去啊?”
“等你考完,我再带你去。赶紧吃早饭,吃完了一会儿还要去考场呢。”
考试今儿就开始了,一共两天。
银桃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老师他们好像还没起,那就是还早。
带队的老师带着手表呢,不会错过时间的。
钟老太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皱了皱眉,看来没块手表是真不方便,时间只能靠猜。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
现在虽然她买得起,但是太招人眼。
缓缓吧。
母女俩吃完早饭,银桃老师和其他同学也都起来了。
钟老太跟着他们一起将银桃送到了考场,又急匆匆地走了。
她还有一堆事儿要做呢。
先找到了昨晚上的那个铁匣子,很好,还在。
抱着匣子正要走,就看见严明松正站在前方呢。
钟老太嘴角抽了抽,上前打招呼:“严大哥,你也在啊……这是一大早的,去吃早饭吗?”
严明松开门见山:“等你。”
钟老太:“等我?”
“你昨天让我找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要……坑人?”
钟老太猛地抬头看了严明松一眼。
这人是当过兵还是怎么着啊?
这么敏锐的洞察能力。
<span>记住本站:</span> 想着昨晚上严明松的话,钟老太干脆开门见山:“对,我就是坑人。我家男人,和他的白月光,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家里给我留了金条的事儿,想要先我一步拿走。我不想让他们好过。”
严明松一愣。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再仔细想想钟夏的话,他的脸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男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他们一起想坑你家的东西?”
钟老太重重点头:“对,所以,我让他们吃点苦头,不过分吧?”
“要怎么做?你说。”
“我想着……”钟老太大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严明松眼里闪过一丝冷色,他转身:“走,这里不太方便,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有人帮忙,而且看起来这人还挺靠谱。
钟老太自然是愿意的。
这里虽然曾经是她的家,可时隔二十多年,除了那栋房子还能与记忆相契合,其他的,其实已经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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