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行！王刚，再快点！要他妈爆了！再快点！！！”
天堂公式在秦凡身后，一只手掌落在他的肩头，五根手指交替轻点，那是他在进行着起爆倒计时。
计时精度绝对可信。
恶僧诡速度奇快无比，带着几人重走来时路，很快就看到了前一天原路返回的大部队。
...
快到了预定时间，那万民之死最先生效。
皇帝盘膝而坐，只觉得自己腹中的翻滚与疼痛越来越剧烈，逐渐到了他一个天灾级也难以忍受的程度。
之前的那小仙说是结成什么仙胎元婴，该不会是成型了吧？
想要调动诡力去压制，却发觉往日无往不利的诡力此时就像打到棉花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腹中的东西似乎是不满遭到反抗，在一瞬间开始变得越来越剧烈。
豆大的汗珠从皇帝头上滑落，他已经在这剧痛之下失能，摇摇欲坠。
想眨一次眼，眼睛却在闭上之后怎么也睁不开了。
“出来了！头出来了！”稳婆惊喜大喊，“快，快快打热水来！”
周身喧嚣，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随着一次用力与声嘶力竭的痛呼，腹中疼痛的啼哭声骤然减轻。
稳婆熟练剪了脐带，提起婴儿检查一番，随后啪啪两巴掌。
“哇啊——哇啊——”婴儿皱着一张紫红色的脸大哭起来。
“哎呦，是个男娃！气力足得很呢！快，快去通知！”稳婆大喜过望。
小丫鬟擦了擦额头的汗，匆匆跑了出去。
结果刚出门没几步，产房内的人就听到她发出一声惨叫。
嘭——！！！
木门被一脚踢开，七八个高大的蒙面山匪提着还滴血的刀迈步进了屋。
为首者脚底沾了血，踩在地上吧唧吧唧直响。
“妈的，赚点银子还能碰上生孩子的，真晦气。”那山匪头子翘脚在鞋底上擦擦刀，“都别做死样发呆，掏银子出来！”
“别，别...”产妇几乎虚脱，但还是强撑着抬手指向梳妆台下。
梳妆台被一脚踹翻，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露了出来。
山匪交换眼神一刀劈开锁，看到里面有些黄白珠宝，这才满意点头，二话不说，抱起匣子就要走。
当啷——！
一枚腰牌许是没挂好，从一个山匪的腰间掉在了地上，清脆有声。
【百户】
“啊？你不是！？”稳婆认出这是军中的身份牌，一下子没控制住失了声。
“哈哈，本打算放你们母子一马，万没想到老天爷不开眼。”土匪头子一刀砍下，将稳婆的脑袋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皇帝老儿不发饷，我们也奈何不得。”产妇呆若木鸡，眼看着刀抬起又落下。
刚刚有所缓解的腹痛再度加剧，疼得人眼都无法睁开，只想捂住肚子蜷缩在一起。
痛，太痛了！！
皇帝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顶在肋骨上，两块骨头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皮，硌得生疼。
即便如此蜷缩，依旧觉得腹中剧痛，像火烧，像有只手在抓。
饿，好饿啊，太饿了...
一只同样干瘦的手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同时伴随着一道气若游丝却温暖且温柔的女声，“...别怕，姐姐在。”
她似乎叫出了一个名字，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姐...我饿。”积攒了许久气力，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额头上那只手的主人没有说话，等了许久，依旧是没有回应。
抬手一摸，那只手已经有些冰凉了。
一瞬间，巨大而莫名的痛苦在胸腹中再次爆发。
“哼，不是你？都说是你，怎么能不是你？”
狱卒的烙铁又一次按在了胸口，皇帝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冤枉，他委屈，他只是一个早起过路的路人而已，却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的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啊——！！冤枉啊！”皇帝嘶吼起来，誓要把之前所有的痛苦，无力与委屈发泄出去。
“我发现你这人不老实啊？”狱卒被吓了一跳，脸一黑就回头去换刑具。
似是看到了什么人一般，他毕恭毕敬行礼，“知县大人，罪犯还不肯老实交代。”
“嗯。”穿官服的胖子眼都没抬，只是摆摆手，狱卒便悄然退走。
皇帝只觉得一股血往头上涌，这天下的官都是他封的，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知县，竟然也敢如此放肆...
“...你犯的罪我们比你更清楚。”知县没说话，他身旁的师爷上前说话，他似乎喊了个名字，却是听不清楚。
“你若是肯老实招供杀人细节，不过是碗大个疤，你若是不老实交代...”师爷冷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刑具。
皇帝想要骂他，或者狠狠啐上一口，但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咬紧牙关，用目光去表达。
“哎呦，还是个硬茬子？”师爷捋了捋唇上鼠须，冷笑一声把手中折扇直接怼上皇帝胸口炮烙后的伤口。
“不怕疼是吧？呵呵呵...”
“就是不知道你家的老母妻儿，能不能受得住这份苦头。”
一股气从胸口腾起，顶在喉咙处，皇帝哇喷出一口血来，想要呐喊，“有什么手段尽管来！”
但话到出口，却变成了，“人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和我家人无关！”
...
痛苦，实在是太痛苦了！！！
各种饱含怨念的苦痛无休止涌出，一桩桩一件件形成无可匹敌的洪流，将皇帝搅入其中。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万民之死。
万民之苦。
万民之痛。
万民之怨。
女巫没说谎，这魔药确实让服用者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破——！！！！！”皇帝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诡力强行运转让他整张脸憋得通红发紫。
一圈诡力爆裂散开，同时他的胸膛也被万千只手冲破。
转瞬，万千只手又变成了万千张表情各异的脸。
这东西像气体又像是液体，离开皇帝身体之后很快便散开，消失无踪。
皇帝躺在大仙桃上拼命喘气，胸腹的伤口也在转眼之间愈合。
虽然痛苦，但没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