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集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想到自己的下场如此凄惨,竟都是拜那狗贼刘铭所赐,众集美嘤咛一声,咬牙切齿,一边抹泪,一边痛骂起刘铭来。
“刘铭,你不得好死!”
“呵呵,刘铭,你肯定是深爱我而不得,所以才设下这般毒计害我吧?你简直不是人!得不到的,你就想毁掉吗?”
“刘铭,你坏我好事,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苏解语突然注意到了一直没吭声的白霓裳,不禁指着白霓裳尖声叫道:
“白霓裳集美,大家都在骂刘铭,就你一个人面露得色,哼,之前只有你一个人被夫君休弃,现在我们这几个集美都被夫君休弃了,你一定好得意,好开心吧?”
柳扶风也跟着骂道:
“对啊!白霓裳集美,不会是你把我们今天要去濯玉轩的消息泄露给刘铭那个狗贼的吧?
白霓裳啊白霓裳,枉我将你视作知心集美,没想到你竟是一个毒蜜!
前几天,你就苦口婆心地跟我说,婚姻是牢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集美就要追求快乐,言下之意都是撺掇我和离。没想到,你自己不检点被夫君休弃了,为了让我们集美都跟你一样,竟然不惜做到这一步!”
其他集美一听,登时把火气都转向了白霓裳。
“啊?尊嘟假嘟?”
“白霓裳集美,你好狠的心!”
白霓裳非但并不动怒,眼中反而闪过了异样的光。
啊!!!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集美们的幸福才更让人揪心!
看到集美们变得跟自己一样了,白霓裳今天虽然挨了好几个大逼兜,但此时的心情却异常的舒畅。
“各位集美,我用性命保证,今日的事,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不认识刘铭那个狗贼!”
苏解语质问道:
“你若不认识刘铭,为何我们都在骂刘铭,你却不发一言?”
白霓裳冷笑道:
“各位集美,我们在这里从白天骂到黑夜,从黑夜又骂到天明,能骂死刘铭否?”
薛令殊也不由得看向了白霓裳。
“白集美,你如此胸有成竹,可是已有了诛刘铭的良策?”
白霓裳凄然摇头道:
“没有!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被那渣男骗光家产,和少公爷的这桩婚事早就维系不下去了!
这次,只要我能怀上广智大师的龙种,未来不说当皇后母仪天下,广智大师也必定会给我在后宫之中安排一个妃位……不,甚至是贵妃!
只要我能获得新帝恩宠,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各位集美报仇!
届时,我一定要广智大师将刘铭那狗贼,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剥皮揎草、传首九边!”
白霓裳此言一出,众集美眼中都是一亮,心中暗自盘算。
“是啊!”
“只要我能怀上龙种,以我的斗术,等广智大师还俗登基之后, 我未必就不能母仪天下!”
“那时,要杀一个刘铭,还不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且,到了那时,我还要让白霓裳、苏解语……还有薛令殊这残婢,全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只是,这次真的能怀上龙种吗?”
“保险起见,要不要多去找几次广智大师?”
“哼,这广智大师,就算不独宠我一人,但他毕竟是未来的天子!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我能先怀上他的子嗣,我便可以提前锁定后妃之位!”
薛令殊一见,这些已经被净身出户,一个个被打得跟猪头似的集美,还在那里眼珠乱转,各怀鬼胎,不由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集美互助,理念自然是极好的。
奈何集美盟自成立之日起,就有内斗的毛病,屡禁不止,互相拉扯后腿,搞得薛令殊经常觉得队伍越来越难带了。
但是没有办法,集美盟要想让江山易鼎,还得依靠这些人。
薛令殊叹道:
“集美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小九九!按照盟规,集美宅斗,各凭本事!除非师尊指定,否则你凭斗术母仪天下,其他集美也只有羡慕和祝福的份儿!但是,我观此事,大有蹊跷!
这广智大师,就算常年清修,压抑得久了,也不至于如此不知检点……
对了,还有一事!”
薛令殊从袖子里,又掏出了几本小册子,扔给了各位集美。
各位集美这才收敛心神,一看这小册子,不由得又齐齐嘤咛一声。
“啊!”
只见那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白玉蒲团之官人我要》!
“此书与那败坏我集美盟名声的《集美白姐》,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书中所描写的集美盟弟子幻姬,更是唯利是图,抓住一个大户便吸血不止,搞得这西门大官人家宅不宁,甚至家破人亡!
我本来还不知道,是何人在辱我集美盟弟子。最近细细打探,我才知道,这《白玉蒲团之官人我要》,竟是出于广智大师之手!”
众集美一听,都是悚然一惊,一时之间,小小的暖阁内,嘤咛之声不绝。
“啊!广智大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广智大师出家前,是先皇皇子,这书中的故事,莫非便是他的亲身经历?”
“是哪位集美如此残害广智大师幼小的心灵,快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大家都别争了,是肖红树!有胆子,你们便去杀了肖红树那厮!”
听了苏解语这一声断喝,众集美这才齐齐收了声。
她们都对自己的武艺有着清晰的认识,肖红树是集美盟中的战力天花板,又不吃斗媚这一套,她们可没有这胆子去碰肖红树。
薛令殊心中也是一凛,失声说道:
“啊!是了!广智大师因为肖红树的缘故,想必心中对集美盟也是不喜的!
虽然他现在利用我们,但是他登了帝位之后,难保会卸磨杀驴,对我们集美盟下手!
难道,广智大师和刘铭,他们竟然暗中联手,要对我们集美盟吗?
这个新情况,我要马上飞鸽传书,报告师尊!
实在不行的话……只有启动预备计划了!让这隐帝换人去做!”
可是,有可能争夺这江山继承权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如果连集美盟力捧的广智大师都出了局,那么接下来的继承顺位,会轮到谁呢?
听薛令殊说了这话之后,众集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一直坐在末位、一脸无辜、一言不发地绣着花的汤圆身上。
汤圆则迎上了大家的目光,向众集美绽放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啊!!!”
“没错了!”
“如果广智出局了,集美盟力推的下一个隐帝,不就是镇北王谢不若吗?”
这下子,集美们身上的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已经将身子给了广智大师,就不能再押宝在谢不若身上了!”
“呵呵,谢不若,就你叫个镇北王啊!”
“小贱人,凭你这搓衣板、小麻杆,竟然也想当皇后母仪天下?我迟早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集美,都得给我跪!”
就在大家的怒火能把汤圆集美炙烤成灰烬的时候。
一位低阶集美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对薛令殊耳语了几句。
“什么?”
薛令殊一惊。
苏解语连忙问道:
“护法,出什么事了?”
“护国法会提前了!整整比预定日期提早了近二十日!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京中有能力通过夫君影响朝局的几位集美,都在此时被人作局,净身出户!
而与此同时,护国法会却突然提前举行。这二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薛令殊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名字。
“刘——铭!!!”
“我刚刚的推论没错了!此事定然与刘铭有莫大关系!”
“只是我们还不能确定,广智大师也是恰巧被刘铭利用,还是与刘铭共谋,与我集美盟为敌!”
她咬牙切齿道:
“总之,将你们的夫君约到濯玉轩去的人正是刘铭!这毒计,便是刘铭设下的!
至于刘铭为何会知道此事,这想必是京中集美内部,有人贪图刘铭的独宠,才将这样重要的情报泄露给了他!这人就算不是白霓裳集美,也定然另有其人!”
“啊!”
七名不幸被休弃的集美顿时嘤咛一声,指着其他几名夫家官职爵位较低的集美,咬牙切齿道:
“集美们,是谁贪图刘铭的独宠,干出了这种背盟的事?自己站出来吧!”
“就是,免得日后查了出来,受开河网暴之刑!”
这开河网包之刑,乃是集美盟对付叛徒的一种极刑。是将叛徒挂在一张渔网之上,让她受全体集美唾骂数日后,再将她浸入河中,受浪冲击,最后在冲浪的过程中,被集美们站在岸上,一人一箭射死。
因此刑包括了开弓射死、河里冲浪、网上暴晒等程度,故称开河网暴之刑。
这是集美们最怕的刑罚,集美们宁可自尽,也是不愿受这开河网暴之刑羞辱的。
几名低阶集美连忙跪下,伸出三根手指,赌咒发誓,说绝对不是她们向刘铭泄露的秘密。
“那定然是你了!”
白霓裳愤怒地骈指指向汤圆。
“汤圆集美,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托举你的未婚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其他集美也连声附和。
“不过没啥用!广智大师文韬武略,胜过镇北王十倍!”
“正是!广智大师已经动员了数千徒众来到京师,兵强马壮!广智大师一日不死,镇北王终究是臣!”
“汤圆集美,我劝你自己招了吧!否则我们要开河网暴你了!”
“够了!”
薛令殊无奈地吼了一声。
“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要轻易怀疑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集美!此事只能徐徐查证!”
“现在,我们要做的一件要紧事,是先杀刘铭!此人对我们京中集美的威胁太大了,必须尽快杀掉,以免构成更大的后患!”
“刘铭此时在何处?”
那位前来报信的集美附耳说了几个字。
薛令殊一惊。
“什么?他在教坊司,编排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