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的身体素质,比念晚想象中的还要好,在她精心照顾下恢复的很快。
尽管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床上只待了三天时间,迫不及待的下床开始活动起手脚。
看着念晚费力的提着那比她腰身要粗的水桶。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眼中满是坚毅之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后都有摔倒的可能。
萧景渊的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后面主动接过了砍柴挑水这种粗活。
在萧景渊看来,念晚不适合做这个,她这样柔弱的小姑娘就该绣花弹琴。
撩开帘子走进屋内,阳光洒在念晚的侧脸,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萧大哥,你的衣物,我都洗好了。”
朱唇轻启,皓齿微露,她是那么灵动可人,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捧着散发着香气的衣服走进来,两人相处模样像极了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他的眼睛垂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底翻滚,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快要折磨的人崩溃。
经过念晚的手,洗过的衣服柔软又干净,还带着一股很特别的香气。
闻着上面传来的浅淡香气,抚摸着被贴心缝补好的破损之处。
萧景渊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的波涛汹涌。
他的喉咙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了浅浅的三道疤痕,是当时他以命搏虎的最好证明。
当时的情况该有多么危险,如今看着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他的伤势好转痊愈,念晚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明明是来照顾病人,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堆,仿佛刚去了一趟市集采购。
篮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有熏鱼,腊肉,还有几块新鲜的猪肉。
念晚喜欢吃的饼干糕点,一并都被萧景渊装了进来,他吃不来这些带甜味的小零嘴。
若不是念晚嫌闹腾,院子里的几只大肥鹅,萧景渊也想一起送过来。
一开始,念晚不想要这些,总觉得受之有愧。
萧景渊一句话让人没法拒绝,他说这是送给奶奶补身体用的。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方的路又黑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以前走夜路时会害怕,路边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潜伏着数不清的危险。
有月亮照明,情况还能好一些,万一遇上了阴天,基本上都是摸着黑走路。
可现在她根本不担心,听着身后有序平稳的脚步声,一颗心牢牢放在了肚子里。
但有时候,意外就是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路边一道黑影刚扑过来,就被身后的人一脚重重踹飞。
连念晚的衣服都没碰到,整个人飞出去十几米远,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摔进了路边水沟。
萧景渊将念晚扯至身后,一双虎眸犀利的盯着蒙面男子,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蒙面男子忍着胸口剧痛从水渠里爬了起来。
他似乎没有想到念晚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面对不断逼近的人,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不愿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趁人视线被遮挡的时候,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他撒的是白面粉,虽然成功人跑走,也在现场留下了痕迹。
看着地面上凌乱又清晰的男子脚印。
萧景渊面色阴沉,那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黑沉沉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如果他没有跟过来的话,念晚今晚会遭遇些什么,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一想到这里,萧景渊心中火气乱窜。
恨不能将刚才的人抓出来揍几顿出出气。
大步往前走的人,念晚有些追不上,对方的一步顶上她两步,心里的委屈顿时蔓延。
“嘶,好痛。”
萧景渊拉人拉得急,念晚没有丝毫防备,不仅衣服被扯破,额头也重重撞了一下。
他的胸膛,就和铁板似的邦邦硬,跟撞上一堵墙没什么区别。
听到念晚的呼痛声,前方的人立刻回头。
他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眼里透露出无声的询问之色。
这一看不得了,萧景渊屏住了呼吸,身体几乎不可察的绷紧了一些。
解下身上的外衣,将其一把抛了过来。
他嗓音沙哑的说,“穿上。”
萧景渊的动作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念晚低头,看了看凌乱的衣襟,露出了一小片肩膀处的雪白色肌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片晃眼的白色。
这样的场景和初遇时如出一辙。
衣服上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味。
那是一种混合着汗味、皂角味和浓烈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萧景渊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探向了念晚的伤处。
他那深色的手与念晚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那带着厚茧的手指碰到了念晚额头上的红肿时。
念晚的身体抖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男人太过小心翼翼。
他的力道很轻,带着一些笨拙和不知所措,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在意和温柔。
“笨。”萧景渊闷声说道。
眼里却没有责怪,只有满满的心疼。
一股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中无声的蔓延着。
将人送到家后,看着人走进去,萧景渊才放心的离开,只是离去的步伐有些凌乱和烦躁。
刚一推开家门,迫不及待的冲到水井边。
打来一桶冷水,从上到下泼在身上,浇灭了浑身的火气。
这个时节,水井里的水寒冷刺骨,冻得人牙齿直打颤,一下子让人清醒了过来。
萧景渊站在院中,水滴从发间滴落,顺着衣襟流入饱满紧实的胸肌中。
他重重喘着气,像是一只大蛮牛,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的咯吱作响。
不解气似的又将脑袋埋进了水桶里。
和以前训练时一样在水中练习憋气,再次体会那种肺部快要炸裂的感觉。
“萧景渊啊萧景渊,你可真是个怂货,看上了人家还不敢承认!”
萧景渊心里很清楚,其实他害怕会被拒绝。
万一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以后连见一面都成了痴心妄想。
何况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不再是那个保家卫国的大将。
只是一个山野村夫,一个勉强吃上饭的糙汉,有什么资格敢去妄想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