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听老大的。”
宁伟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虽说何雨桥的话很有道理,但他毕竟年纪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被一个自己打心底里瞧不上的人指着鼻子骂,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何雨桥一直留意着宁伟的情绪,见他眼神越来越急躁,心里很清楚:
要是今天不让宁伟从这事里吸取点教训,
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自己要是没在他身边拦着,他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
口头教导终究比不上亲身经历,后者带来的感受要深刻得多。
“我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你在这儿守着,要是有情况,赶紧喊我。”
何雨桥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只留宁伟一个人守在柴房门口。
但其实,何雨桥并没走远,而是躲在拐角处,密切关注着宁伟那边的动静。
大潘也听见了何雨桥的话,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门口,只留下一个毛头小子守在这里。
这下,大潘的骂声更凶了,比之前还要难听的话从他嘴里不断冒出来,全都朝着宁伟发泄过去。
宁伟年纪不大,读过几年书,懂廉耻、讲礼仪,如今却被一个蛮不讲理的乡下人劈头盖脸地辱骂,心里本就憋着火。
更过分的是,对方不仅骂他,还连带羞辱他的父母,宁伟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反驳。
“你有什么资格骂人!人都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还不知认错悔改!”
“你以为何雨桥是怎么抓到我的?是偷袭!”
大潘梗着脖子狡辩,“他还好意思用这种卑鄙手段,要是光明正大地较量,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依我看,你们这群人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明是你先耍花招在背后搞鬼!” 宁伟气得声音发颤。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可那又怎么样?你们根本不敢跟我正面较量!就凭你们这点能耐,还说要救出陈淑他们,我看你们就是在做白日梦!”
大潘得意地哼了一声,“你们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
宁伟被大潘的话气得眼睛通红,抬手就要去开门口的铁锁。
“不用麻烦老大动手,我一个人就能把你打得跪地求饶,有种你就出来!”
他抓着铁链,“咔嗒” 一声就把锁打开了,又拽着木门上的铁环,“啪” 地一下拉开门,朝着屋里大声喊道。
在宁伟的预想里,被放出来的大潘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三两下就能把人打倒在地。
到时候,也能让大潘看清楚现实,明白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我见多了你们这种人,只会在嘴上逞强,其实根本没多少真本事!”
可宁伟拉开门后,却没看到大潘出来。
他好奇地往屋里瞥了一眼,突然感觉头顶有一阵迅猛的风朝自己袭来。
宁伟赶紧侧身躲开,这才发现,大潘竟然躲在暗处想偷袭自己!
这一刻,宁伟猛然意识到,大潘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他躲开了第一下木棍的攻击,第二下却没能避开。
当坚硬的木棍砸在头上时,宁伟才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 原来,刚开始用木棍打自己的不是大福,而是手里拿着木棍的赵大娘;而第二次动手的,是坐在地上、握着长棍的大福。
两人分别站在左右两边,各持一根棍子,赵大娘手里的那根棍子,其实只是用来迷惑人的工具!
“你……” 宁伟心里满是不甘,身体一软倒了下去,伸手向前,想抓住些什么挽回眼前的危急局面,可根本无能为力。
失去意识前,何雨桥曾经叮嘱他的那些话在耳边回响 —— 他偏偏因为一时愤怒,破坏了何雨桥辛苦维持的局面。
“这种年轻人,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他气成这样,还想讨什么公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 大福冷笑着对赵大娘说,“娘,你去把那个陈淑抓起来!”
赵大娘应声去了前院,大福则拖着宁伟的身体,把人拉到了柴房深处。
按照何雨桥之前说的,过一会儿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大福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正计划着对何雨桥发起突袭,脑海里已经清晰地浮现出何雨桥倒在自己脚下的画面。
“我既然能偷袭你一回,就还能再来第二回!别真以为赢了一次,就有多厉害!”
大福一边小声咒骂,一边在心里盘算,却压根没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何雨桥看在了眼里。
在大福眼中精心谋划的陷阱,在何雨桥看来,不过是小孩玩过家家般稚嫩可笑。
何雨桥之前故意离开,只让宁伟独自守在这里,其实是为了引诱大福动手 —— 他就是想给宁伟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这小子以后再被嫌疑人随便说几句,就变得冲动鲁莽,打乱整个计划。
现在,何雨桥觉得,宁伟肯定已经把这次的教训记在心里了。于是,他不再继续躲藏,决定主动出手制服大福。
可可怜的大福对此毫无察觉,依旧躲在柴房门口,手里紧紧握着木棍,随时准备把何雨桥打倒。
这时,何雨桥出现了。他朝着柴房门口走去,没看到宁伟的身影,便故意装出慌张的样子,大声喊着宁伟的名字。
大福立刻压低嗓音,在柴房里模仿宁伟的声音,想把何雨桥骗进来:“他们跑了,你赶紧进来救我!”
何雨桥装作没识破他的诡计,伸手推开了柴房的木门。紧接着,大福就握着木棍朝他砸了过来。
可惜,何雨桥早有准备 —— 他根本没往柴房里走,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大福冲出来。大福一棍子打空,还想再次动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 何雨桥的动作比他快太多,一记飞踢就把大福踹倒在了地上。
大福躺在地上,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嘴里不服气地问:“你怎么没上当!”
何雨桥发出一声冷笑。
先前,大福在房间里被他踩伤了腿,现在只能勉强撑起半个身子。
就凭着这副模样,还能策划这次偷袭,在何雨桥看来,大福也算得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 两条腿都被踩成了粉碎性骨折,竟然还没放弃作恶。
“你该不会真觉得,我会放心让宁伟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何雨桥看着地上的大福,语气里满是嘲讽。
何雨桥大步流星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抬脚,狠狠踩在大福的手腕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大福的手腕瞬间断裂。这样一来,即便他后续还能挣扎着起身,也再也无法握紧木棍去攻击旁人了。
“你这是在虐待我!”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大福再也忍受不住,疼得叫出声来。
“我虐待你?有谁亲眼看见了?明明是你想逃跑,我才出手阻拦,难道不是吗?”何雨桥全然没把大福的指控放在心上。
他转身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宁伟往外走,随后又将柴房的门牢牢锁死。
与此同时,陈淑的房门外,赵大娘正费力地试图撬开门上的铁锁。
此前何雨桥离开时,为确保陈淑的安全,特意将她锁在房间里——若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想对陈淑下手,这把锁至少能拖延些时间,让对方短时间内无法得逞。
没想到,当初这个防备的举动,如今恰好派上了用场。
赵大娘折腾了好半天,锁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急得她满头大汗。
就在她用尽全身力气拉扯锁具时,后院柴房方向突然传来了儿子的喊叫声。
赵大娘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愈发慌张。
她猜不透柴房里的情况,既担心是宁伟醒了过来,又害怕何雨桥已经到了那里。
情急之下,赵大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可锁依旧纹丝不动。
于是她索性一把抓住陈淑,将其拦在身前当人质,想借此要挟何雨桥,趁机把儿子救出来。
但何雨桥根本没给她实现这个念头的机会。
甚至不等何雨桥开口,赵大娘一看见他朝自己走来,便立刻丢下陈淑,转身拼命逃跑。
何雨桥动作极快,像拎小鸡似的,轻松就把赵大娘抓了回来。
“求你饶了我们吧!之前我们做的那些错事,我们都认!”看着何雨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赵大娘从心底里感到恐惧,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停发抖。
先前来到村里的军人,虽说手里也拿着枪,气场十足,但至少不会像何雨桥这样,出手如此狠毒、果断!
赵大娘越想越怕,觉得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今晚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在她看来,就算被抓进监狱,也比眼下这样时时刻刻活在死亡的恐惧中要好得多。
“所有证据都清清楚楚,就算你们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说完,何雨桥便把赵大娘也关进了柴房,让他们母子俩“团聚”。
之后,何雨桥搬来一张板凳,坐在宁伟身旁静静等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宁伟才缓缓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左右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失去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