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陈姐,大半夜的,就不怕蔡全无和范金有吃醋吗?”何雨桥开玩笑说。
“何董事长,我们没心思开玩笑,伊莲娜说联系不上张老板了,货根本发不出来。”陈雪茹着急地说。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何雨桥问道。
“想听听你的建议。”徐慧真说。
“赶紧和张老板撇清关系,趁着食品还没腐烂,低价处理掉,能少亏损一点是一点。”何雨桥说。
“直接和张老板撇清关系?”陈雪茹有些惊讶。
“这是我的建议,听不听由你们。”何雨桥说。
“我考虑一下。”徐慧真说,还没到毫无办法的地步,就要直接止损,她一时难以决定。
何雨桥也没再多说,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看在徐静理的面子上。
“何董事长,我们先回去了。”陈雪茹说。
“慢走。”何雨桥回应道。
第二天清晨,徐慧真与陈雪茹打算启程,
范金有却玩了个小花招,将陈雪茹拦了下来,徐慧真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动身。
又隔了一天,何雨桥的货物抵达,双方顺利完成了交易。
他大致算了算,把这批汽车和摩托车卖出去,最少能净赚一千万。
另一边,徐慧真找到了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
弗拉基米尔说:“张老板拿不到之前的价格了,就算他提高报价,供货方也把货给了其他人,张老板跟我们签的合同,根本没法履行供货义务。”
徐慧真当即表示:“别再废话了,赶紧去起诉他。”
伊莲娜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告他呀?”
徐慧真解释道:“你还不明白吗?张老板和你签订的废旧钢铁合同是假的,这属于合同诈骗行为。”
伊莲娜这才恍然大悟:“那肯定得告他。”
三人立刻报了案,警方也展开了对张老板的搜捕,然而过了好几天,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弗拉基米尔说:“慧真,实在是抱歉,真的对不起。”到了这时候,即便抓到张老板,徐慧真的损失也很难挽回了。
徐慧真生气地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那么信任你们,本来想一起挣钱,你们却做出这种事。”
弗拉基米尔称:“主要责任在伊莲娜,她和张老板来往过于密切,用你们的话来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出卖了。”
伊莲娜听了很不高兴:“弗拉基米尔,你说什么呢?”
弗拉基米尔反驳道:“你说不定真能做出这种事。”
伊莲娜觉得特别委屈:“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弗拉基米尔反问:“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徐慧真大声喊道:“别吵了,我没心情听你们吵,我有一火车的食品在边境,不仅快到保质期了,还会变质,你们知道吗?”
伊莲娜连忙道歉:“慧真,是我们的错。”
徐慧真开口:“你们听我说。”
弗拉基米尔催促道:“你说,你说。”
徐慧真说:“我的护照和签证都到期了,必须马上回去,你在这儿盯着张老板,尽量挽回些损失。”
弗拉基米尔答应:“我会的。”
……
在某个国家的边境口岸。
蔡全无已经开始联系买家,但由于之前的犹豫,很多食品都已经坏了,买家知道他急于脱手,就拼命压低价格。
范金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我说,实在不行的话,当成饲料卖掉也可以,至少能把专用站台的费用赚回来。”
蔡全无没心思理会他,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这时,蔡全无联系的买家到了,问道:“兄弟,情况怎么样?”
蔡全无回答:“于老板,都检查过了,百分之七八十的货物都坏了。”
于老板打哈哈说:“别这么说,表面坏了不代表里面也坏了。”
蔡全无说:“我的意思是,就按你之前说的价格来。”
于老板说:“再降一点。”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知道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不怕蔡全无不卖。
蔡全无皱起眉头:“那价格太低了。”
于老板说:“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没办法,
黑河这地方就是这样,你不卖给我,还能卖给谁呢。”
“你也替我想想,不容易啊,我一出手,
这麻烦就由你承担了,和你没关系,你拿到钱就能走了。”
蔡全无没说话,还是没有松口。
于老板说完准备离开:“那你再考虑考虑,我不勉强你,再等两天,我不急。”
蔡全无做出了让步:“成交。”
于老板说:“这就对了,再不出手,砸在手里就更卖不上价了。”
范金有又在一旁火上浇油:“听人劝,吃饱饭,别那么固执,
要是当初听何董事长的,损失也能小很多。”
他又对于老板说:“我跟你说,他就是个干苦力的,
就算给你穿上西装,也改变不了他底层人的命。”
蔡全无本就一肚子火,听了这话,直接一拳把范金有打倒在地,
还抓起那些腐烂的食品,朝范金有身上扔去。
于老板赶紧劝阻:“别砸,别砸。”这些东西马上就要属于他了。
“你也是,人家都损失成这样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砸了一会儿,蔡全无的火气消了些,在于老板的劝说下停了手。
范金有放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
徐慧真回来了,当时正下着大雨,她没带伞,找到了躺在专列旁边的蔡全无。
蔡全无懊悔地说:“我反应太迟钝了,一门心思联系其他买家,
可他们都解决不了运输问题,要是我一直盯着车皮计划就好了。”
“我分心了,只顾着联系买家、找车运货,日子一天天过去,责任全在我身上,全在我。”
徐慧真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责任,当初何董事长让我不要相信张老板,
我没听,后来让我直接把货卖了,我也没听。”
“这次我输给陈雪茹了,她一开始就知道,只要不是食品,就不会亏损太多。”
“太惨了,我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没过多久,何雨桥就知道了徐慧真那边的情况。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伸手帮忙时,手机响了,是蔡全无打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蔡全无的声音:“何董事长,是我,蔡全无。”
何雨桥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徐姐现在怎么样?”
蔡全无说:“她受的打击不小,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对面的茶馆,您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
何雨桥答应道:“行,我这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何雨桥拿过一支笔,填好了一张支票,接着便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进茶馆,他就看到了蔡全无。
何雨桥坐下后,蔡全无先开了口:
“何董事长,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今天过来,是想把之前说过的那些老物件抵押给您。”
“抵押就不用了,这一千万您带回去,算是我借给你们的。”
何雨桥把刚写好的支票递给蔡全无。
现在和过去不同了,有钱的人有的是,蔡全无就算不找他,
也能找别人把古董抵押出去,想让蔡全无把古董卖给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凭着徐慧真的能力,只要有本钱,把钱赚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何雨桥心里盘算着,与其让他抵押物件,不如直接借钱给她。
“何董事长,这份大恩,我就不多说了。”蔡全无说道。
“就凭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不用说这些,
我相信徐姐很快就能重新振作起来,打一扬漂亮的翻身仗。”何雨桥说。
“何董事长,慧真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而且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我就先告辞了。”蔡全无说道。
“您慢走。”何雨桥回应道。
蔡全无回到家,在屋里没看到徐慧真,想了一会儿,猜她去了院子里的酒窖。
徐慧真已经喝得半醉,正哼着小曲:
“他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跟他讲呢,
河边的红梅花儿已经谢了,少女的思念,也一点点淡了。”
“你喝得太多了,别再喝了。”蔡全无劝道。
“你知道我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吗?
就叫‘一直喝’,我这辈子就大醉过两次。”徐慧真说。
“第一次是在我十二岁那年,
我偷喝了隔壁酒馆的酒,
为此被罚了一百块。
我爸就把一坛子酒放在我面前,
对我说:‘你不是喜欢喝酒吗?
有本事就把这坛子酒全喝了,要是喝了,我就啥也不说;
要是没本事喝完,以后就不许再碰酒。’”
“我那时候性子倔,越是逼我,我就越要对着干,
二话没说就把那坛子酒全喝了,当时可把我爸吓坏了。”
“第二次是家里逼着我去相亲,
我不愿意去,我爸又非要我去,
于是我想了个法子,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我爸还真有办法,
找了我表妹徐慧芝替我去相亲,
结果就有了后来这段不幸的姻缘。”
说着说着,徐慧真就抱着蔡全无大哭起来。
“我没喝多,才喝了半坛子,实在喝不下去了,
越喝心里就越觉得苦,我这辈子从没摔过这么大的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