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发热占据重逢的第一个夜晚。
国内苏文菁不熟悉,找了好久才叫来一个靠谱的家庭医生,诊断是感冒,拿了几次药。
“有些药酒后不能吃,我写上了,给患者服用的时候注意看。退烧片是烧到38.5c再吃。”医生细心叮嘱。
“多谢。”
医生收拾医药箱,苏文菁隐有起身的架势,柳知澜皱了皱眉头,不自觉握紧omega的手。
无声的挽留苏文菁接受到了,对深夜出诊的医生投以歉意的眼神,“我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就不送了。”
“没事。”医生见多识广,对这种和刻板印象完全相反的配置习惯了,和善笑道,“有需要再找我,只要钱到位,我的时间任由小姐们安排。”
医生离开,阿姨恰好把粥买回来。
一碗清淡的小米粥花费的功夫可不小。去最近的超市买小米,再到最近的大排档加价让对方帮忙煮。
其实大排档清淡的粥蛮多,可是很不巧地,没一个柳知澜爱喝的。
拧开保温饭盒,热气腾升,苏文菁闪躲不及,被烫了一下,白皙的肌肤很快浮起红印。
柳知澜很紧张地坐起来,捧着她的手,满眼疼惜,“疼不疼?”
不算疼,再等等红印都能消失得彻底,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被alpha如此重视,再微小的情绪都被好好地被承接住,苏文菁如何不动容。
“不疼。”苏文菁摇了摇头道。
“冰敷……”
“那就太过了。”
苏文菁浅笑着抽回手,正烧着的柳知澜只能看着omega的手如一条泥鳅一样溜走,接着一双手按到她的肩膀上,一股力压着她向后倒,背倚靠在床头。
“病人不要操心太多。”omega轻声教训,把保温饭盒里的粥舀起一碗,搁到床头等待晾凉。
“姐姐,你的手、”在柳知澜看来,那不是小事,更不是小伤,因为它发生在苏文菁的身上。
发生在苏文菁身上的任何事哪怕再小,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大事。
“没事。”苏文菁连仔细看都没有,随意道,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粥,看alpha伸手过来,缩了缩手。
扑空的柳知澜投来疑惑的目光,omega眉眼弯弯,“要不要我喂你?”
上扬的尾音像狗尾巴草,扫在心尖,柳知澜炯炯的目光流露迟疑。
苏文菁看穿她身后那根无形的尾巴,在空中摇来摆去,于是她加砝码,摸了摸她的下巴,低语,“不想要姐姐喂?”
alpha猛地摇头,“没有。”
怎么不想姐姐喂,那可太冤枉了。
omega点了点头,从下巴摸到她的耳垂,再问,“那就是想要姐姐喂的意思喽?”
alpha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嗯嗯。”
苏文菁嘴角上扬,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偏不直接给,捏捏她的耳垂,“想要什么?”
“说出来,姐姐才知道。”
柳知澜清醒的时候都只会配合苏文菁,更遑论现在不清醒,咬住主人衣角的小狗一样,乖乖地说,“想要姐姐喂我喝粥。”
“好~”
愉悦的笑意写满omega的脸庞,alpha也嘿嘿笑了。
小狗没有多余的心思,看见喜欢的人笑了,她也就跟着笑了。
喝了粥吃过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柳知澜很快在苏文菁的陪伴下安稳进入梦乡。
她们没有分开两个卧室睡,直接睡同一张床,如果不是柳知澜担心传染强烈要求分两床被子睡,她们会直接躺进一个被窝。
和omega没出国前的每一次在彼此家中过夜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那时她们还没有分化。
分化的第二性别在她们之间永远不会是一个阻碍,毕竟她们可是彼此的未婚妻,成为一家人,成为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是迟早的事。
苏文菁熬了几个通宵,交代完国外公司的上下情况才得以脱身,赶回来柳知澜的身边。
此刻奔波的身体酸疼无比,尤其是一双小腿,小腿肚的位置酸得快要化掉。
omega的精神却是空前绝后的充盈。
觊觎了多年的宝物终于拐回家中,叫人怎么有睡意。
苏文菁感觉自己精神得能再熬几个通宵,盯着alpha的睡颜看了良久,久到睡梦中的人有所察觉,眼皮剧烈颤了颤,要睁眼一探究竟似的,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屏息等待身边的人重归安稳,她又克制不住瞄了几眼。
床头静音的手机亮了又亮,在数不清第几次的无声挣扎才换来主人施舍的一眼。
解锁,无数个未知号码的未接记录弹出来,信息飙升到可怖的99+。
国外公司她全权托付给可以信任的好友,以她的能力不至于会离她就不行,这些电话和信息恐怕都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苏家当家人发来的。
真急啊,是担心她的能力被苏老太太看见,对她当家人的位置造成什么影响么。
不过她多虑了,苏文菁并不想要和她争夺什么。
把屏幕扣向桌面,omega翻身面对着alpha。
柳知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眼角挂着一滴泪珠,苏文菁心里一疼,探向她的额头,和刚睡的温度差不多,没有升高。
希望下半夜也是稳定的温度,不要烧高了。
现实偏往她祈祷的反方向发展。
苏文菁再探alpha额头时,温度可以用滚烫来形容,心下一惊,点亮房间的灯,取了一颗退烧药,摇醒柳知澜,哄着配着温热的水把药服下。
alpha虽然意识不清,但是在意识到身前的人是谁后,身体自动锁定了听话,配合她的一切做法。
张嘴就张嘴,喝水就喝水,含一口水不要吞,她喝完酒乖乖含着,喂药也无比顺利。
不过药片有起效时间,看着alpha烧得通红的面庞,omega难以干坐着等待药效起。
起身去冰箱取了冰块,放进一个盆里,再倒了些常温水,找来一条干净的小毛巾,湿了冰水后拧干,搭在alpha的额上,进行物理降温。
毛巾染上alpha的体温,苏文菁就再打湿,再拧干……
如此重复,不知不觉天际泼上一抹白颜料。
柳知澜醒来时觉得睡前沉重的脑袋卸下了有几吨重的沙袋,伸个懒腰神清气爽,身旁的位置躺着一床孤零零的被子,温软的身躯不见踪影。
一看手机,才六点。
起得这么早?倒时差睡不着吗?
alpha心里牵挂,再依恋身下的柔软大床,还是毅然决然地起身,走出卧室,刚走几步就听见omega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厨房飘过来。
“是,她昨晚反复发高烧,退烧药貌似不太有用,我用冰毛巾搭她的额头反而更有成效。现在退烧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关注的,谢谢医生。”
电话挂断,屏幕跳转回某音的煮粥小知识,苏文菁继续跟着视频中的人切菜。
笨拙的手法看得柳知澜胆战心惊。
“姐姐。”
她走到厨房门外,寻找到苏文菁暂时休息一样放下菜刀的时间喊她。
苏文菁回身看了她一眼,放下菜刀洗手,“你醒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柳知澜摇摇头,低头让omega摸,“没有不舒服。”
alpha额头的温度恢复正常,苏文菁总算彻底放心,“不过还是要注意,去空调温度低的地方要多带一件外套穿。”
复盘下来,omega认为是alpha去酒吧的时候低估了酒吧跟不要钱一样的冷气。
“嗯。”柳知澜应,在omega收手时拉住她的手,“姐姐,我没事了。”
“你去好好休息一会吧。”alpha满眼关切,苏文菁不知道她自己的脸色多差劲,和她相比,苏文菁更像是生病的那一位。
“粥……”
“姐姐,我们点外卖吧。”虽然柳知澜很想说我来做,但是她的理智还在线,清楚如果自己动手,恐怕厨房不保。
“好吧。”苏文菁本来对自己为零的厨艺没有信心。
成功劝服,柳知澜牵着苏文菁往主卧走,精神好了,有很多想要分别已久的姐姐聊,但是姐姐脸色不好,为了照顾她熬了一夜,当务之急不是叙旧,是让她好好地补一觉。
在注视下躺上床,alpha给她掖被角的时候还牵起她的手看昨夜论不上烫伤的位置。
那处红早就溟灭在时间的流逝中。
柳知澜循着记忆,揉了揉那个位置。
如果真是小狗,现在应该会用温热的舌头舔舐吧。
苏文菁莫名联想,瞧着alpha和小狗无甚两样的眼神,弯了弯眼,虚虚握了握她的手,“我先睡会,等会外卖来了,你叫醒我,我们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柳知澜点点头,“好,我等会叫姐姐。”
“要叫醒我哦,姐姐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嗯呢。”alpha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切实地收到,一定会履行。
小狗一样。
omega喉间溢出一丝轻颤的气音,指尖在狗狗的下巴挠了挠。
“宝宝乖。”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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