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负责人……”
程曦顿了顿，话头一转。
“我之前看，平凡一天的播放量，已经到九千万了？之前的成绩不是挺一般的吗，你们弄了什么？”
程曦这个老板，做得实在是有点甩手掌柜。
这没办法。
第一，她实际上并不懂如何经营公司，她每天住在公司里，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第二，潮汐的办公地点太分散了，别看公司不大，但就这么几十号人，分了好几处办公。闪亮玩偶和平凡一天两个项目，再加上潮汐的临时办公处，一共三个地方，程曦看着哪个，都有其他的项目看管不到。
最后……
她不是为了把这个公司做大做强，她只是想找个地方砸钱，想砸几个扑街作品出来而已，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她的时间还要用来完成其他任务呢！
她是为了任务！
但她不能和她的员工们说：我就是要赔钱啊，你们随便混一混，糊弄糊弄，我给你们待遇拉满把系统的资金都花一花，花得干净一点，大家互惠互利。
这会构成严重违规的！
导致她看到九千万那个数字，只能发懵。
更诡异的是，平凡一天得评论区看不出任何异样，所有的评论都是围绕着平凡一天来的，而且，这些观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看得特别细致。
细致到了某分某秒，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某个选项的具体要求，他们都要0.5倍速慢放截屏反复品鉴。
程曦看得那叫一个懵。
她原本是想把新项目塞给秦怡的，秦怡拍摄的纪录片，完完全全按照她的想法，没有任何自主发挥，再加上她也听说秦怡对于游戏一窍不通……
她觉得交给秦怡，失败的概率最大。
但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平凡一天到底怎么弄出来九千多万的播放量的？
这件事她得弄明白，才好做决定。
如果这件事，是秦怡的问题……
那肯定不能交给她了！
…………
秦怡被问得一怔。
程总当时反复暗示要线上线下结合，就算没更新之前的数据很难看，也没多过问，很明显是已经知道她这边的动向了。
要不然，早就会问她。
她明显知道她弄了线下的设施，估计也会选择直播的方式去宣传。
那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秦怡突然警醒。
不对啊，刚才不是还在谈新项目吗？
怎么话题就拐到平凡一天那边去了？？
该不会，程总是在选新项目的负责人吧？？？
秦怡觉得自己懂了，十分清晰地懂了。
领导发工作，你要不要避免？
那肯定要避免啊！
秦怡挤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笑：“程总，我们这边主要是靠着直播去宣传的，直播能这么火热，主要是赵瑚先生的功劳。赵瑚先生原本是杜玉英的律师，因为看不惯滥用竞业合同，义务帮助我们的。”
程曦震惊。
“义务帮助？”
怎么还有这么一号人？？！！
潮汐工厂那边，实在是有些偏僻，她要是按照系统的“女主方式”乘坐公共交通过去，中间要倒四趟车。
所以她一直都没过去。
怎么还突然冒出来这种人了？？
这年头，还有人愿意义务帮助？？
那他很有理想抱负了……那他也很坑她的奖金了啊！
程曦的震惊太过于明显，秦怡立刻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连忙说：“程总您放心，该给赵律师的引流机会，我都给了，项目成功之后，也安排了顾问身份，不会白白欠着人情的。”
程曦：……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个人比游鸿羽还过分，游鸿羽拿着实习生的工资做大事，那最起码还拿了工资。赵瑚连工资都没有拿啊！
“记得之后给顾问费，按照我们正常员工的薪资，你直接跟雅君商量，我一会跟她说一声。”
管它呢，先发一笔工资出去！
秦怡连连应是。
还是她想的不够周到了，赵瑚给潮汐帮了这么大的忙，项目组只挂名不发钱确实不合适。
“好的程总，我之后就去和雅君姐商量。还有就是工厂实景那边，本来没想过做惊悚版的，这个灵感还是杜玉英提供的。”
程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些人聚在一起，是不是天天研究着怎么让她赚钱？
而且这怎么还跟杜玉英有关系啊。
杜玉英是她为了系统任务，顺手从傅瑜那边领回来的。
但她也确实看不惯某些滥用竞业合同的垃圾公司，所以算是帮了一把。
最后倒是给她赚钱啦？？？
九千多万的浏览量？？？
恩将仇报吗这不是？！
她到底出了个什么主意啊！
“惊悚版？杜玉英？”
“嗯嗯，您不是要求我们所有背景都需要一比一，实体搭建吗？我们根据您的意思，准备把平凡一天的内容，做成了线下实景的体验场所。当时我们一直在讨论什么样的实景最能吸引人。玉英就提出，要不要试试鬼屋。”
“她是恐怖片爱好者，也是鬼屋常客，我们试着把那里做成了沉浸式鬼屋，效果特别好，现在每天开门之前，就有人去排队了呢。程总您还没去看过呢，您哪天过来一趟吗？”
秦怡说到正事，语速突然变快了。
就好像她说完这些事，就能去歇着了一样。
语出如连珠炮，轰得程曦那叫一个头晕目眩。
什么叫……“您不是要求我们”……吗？
什么叫……“根据您的意思”……啊？！
照这么说，这次赚钱，还是她的错了？？
而且居然搞了个鬼屋出来……
她什么时候暗示过实景搭建是用来干这个的啊！
实景搭建是用来花钱的！花钱的！
程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至少能说明，秦怡确实是一个老实本分，热爱摸鱼的员工。
这次这些，主要还是阴差阳错。
下次应该不会这样了。
“我知道了，那这个新项目，也交给你来处理吧。”
程曦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现在让她临时新拉一个人进来，变数可能更大。至少秦怡是她验证过的，知根知底，确实喜欢摸鱼，也确实听她话，不自己出主意的员工。
……虽然她听别人的话也听了不少。
程曦一想到自己平凡一天这边的项目失败得如此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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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赵瑚和杜玉英这两个人，牙就气得痒痒。
这两个人，还有游鸿羽，安茜……
她得想个办法，趁早给他们打包扔出主要项目！
听到程曦的话，秦怡当场瞪大了眼睛。
做什么东西？
秦怡这段时间刚养出来的那种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感觉，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她就像第一次被程曦提到项目总负责人这个位置上时那样，十分困惑地指了指自己。
谁来做游戏？我，我吗？
她平时甚至都不怎么玩游戏的啊！
情景交互游戏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算很清楚，只是听朋友讲，最近几年，有些游戏公司的甲方也会需要拍摄剧情短片。
那种甲方对于她们这些学生来说不算是坏事，虽然每个短片给的钱不多，但是量大，剧情要做好多种分支，很有可能同一个景同样的人就能拍摄几十个成品短片，拍摄成本比较低，算下来总体上还是个不错的活。
秦怡没有接触过，单纯是因为懒。
懒得玩游戏，她喜欢那种躺在床上就能进行的娱乐活动。
甲方那边也不是很愿意要她这种没什么游戏经验的新手来做这类东西。
……所以程总为什么要她来弄？？
…………
程曦当然不会解释自己的原因。
总之，程总是深不可测，无法预知的。
程总的决定，在展露价值之前，也是不能被人理解的。
“我对这个项目有一下想法，我需要它无限地贴近现实里的非遗制作。如果这个工序很容易失败，那游戏里，就要同样容易失败。”
秦怡眼睛渐渐睁大。
“如果这个工序需要等待，那游戏里，也就同样需要等待。”
秦怡的眼睛越睁越大。
就算是她不怎么玩游戏，也知道，一般的游戏不会这么搞得吧？
程曦看着她一脸“这不对吧”，但由于缺乏游戏经验，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的模样，不由微笑。
选对人了！
“我们潮汐这边没有专业做游戏的人，但是这种情景互动类的游戏，也不需要那么专业，大部分还是短片的拍摄和互动的设计，这些你完全可以胜任。”
秦怡：？
她可以吗？她怎么不知道？
“有一些实在绕不开的技术问题，可以再聘请几位专业人士，到时候你提一下需求，让雅君那边整理一下，确实需要的话，可以稍微增加一些人手。”
秦怡沉默。
程总这么大方的老板，加人突然这么费劲，肯定不是钱的原因。
看得出来，程总是真的想让她们做出来——靠她们这些门外汉。
程总，您来真的吗？
…………
秦怡这次连新项目的策划案都没见到，手里先握了三千万经费。
离开聚餐地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
这这这，这种项目，怎么就给她了啊！
三千万啊这可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大一笔预算的项目，就这么让她负责了？
“茜茜，救我……”
安茜无奈摇头。
她手里，也有两千万。
“爱莫能助啊，程总把闪亮玩偶新合同的收益都塞给我了，两千万，让我想办法用掉，提升节目质量……”